東京的夜,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籠罩。雨水如斷線的珠子般砸落,在柏油路上濺起渾濁的水花,霓虹燈的光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扭曲、暈染,將整條街道浸泡在一種迷離而冰冷的氛圍中。行色匆匆的路人撐著傘,低著頭,只想盡快逃離這惱人的天氣。
在這片匆忙中,一個小小的身影顯得格外突兀。江戶川柯南渾身濕透,單薄的衣物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小的骨架。他踉蹌著走在人行道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高燒像無形的火焰灼燒著他的神經,視野里的一切都在旋轉、晃動、模糊不清。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非但沒能帶來清涼,反而加重了那份深入骨髓的寒冷與眩暈。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這里,大腦里仿佛塞滿了滾燙的漿糊,所有的記憶和邏輯都攪成了一團混沌。
柯南“唔…”
他痛苦地呻吟一聲,腳下一軟,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個剛從街角便利店走出來的身影。
中森青子“??!小心!”
一個帶著驚訝和關切的女聲響起。
柯南被撞得微微后仰,差點摔倒,又被對方下意識地扶住。他勉強抬起頭,雨水和汗水模糊了他標志性的黑框眼鏡,透過朦朧的鏡片和水幕,他看到一個穿著帝丹高中制服的少女身影。她撐著傘,茶色的長發(fā)在風雨中微微飄動,清秀的臉龐帶著一絲被撞到的愕然。
就在這一瞬間,高燒帶來的幻象與現實重疊了。
那熟悉的校服,那飄揚的長發(fā)(在他混亂的認知里與小蘭重合),那溫柔的聲音輪廓…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滾燙的意識里,指向了那個他心底最牽掛的名字。
柯南“小…小蘭姐姐!”
柯南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難以置信的激動,仿佛在絕望的深淵里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他完全無視了對方臉上清晰的困惑,用盡全身力氣,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拽住了少女制服的衣角,滾燙的小臉甚至不顧一切地蹭了上去,汲取著那一點虛幻的溫暖。
柯南“我…我找不到你了…你去哪里了?好冷…”
被撞到的正是中森青子。她嚇了一跳,趕緊蹲下身,試圖看清這個渾身濕透、瑟瑟發(fā)抖的小男孩??拷瞬虐l(fā)現他臉頰燒得通紅,呼吸急促,眼神渙散,顯然病得不輕。
中森青子“小朋友?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
青子試圖解釋,聲音放得很柔,怕驚嚇到這個狀態(tài)明顯不對的孩子。
柯南“小蘭姐姐!”
柯南卻像是完全沒聽見她的否認,或者說,他混亂的大腦自動過濾掉了所有與“小蘭”身份不符的信息。他只感覺到對方似乎想要抽身離開,這個動作在他脆弱敏感的神經里被無限放大,等同于最直接的拒絕和拋棄。
巨大的恐慌和被遺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這個平日里冷靜早慧的少年偵探。高燒徹底摧毀了他的理智防線,內心深藏的、屬于工藤新一那份對小蘭的絕對依賴,此刻以“江戶川柯南”這個孩童軀殼的形式,毫無保留地爆發(fā)了出來。
柯南“嗚哇——!”
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哭猛地劃破了雨夜的嘈雜??履系难蹨I如同決堤的洪水,混著冰冷的雨水滾滾而下。他哭得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小臉皺成一團,聲音里充滿了孩子氣的絕望和深入骨髓的委屈道:
柯南“小蘭姐姐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嗚啊啊啊——別丟下我!我錯了!別不要我!嗚哇——!”
這突如其來的、悲慟欲絕的哭喊,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青子心上。她徹底懵了,手足無措地僵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個哭得幾乎背過氣去、身體因為高燒和哭泣而劇烈起伏的小小身影,青子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他哭碎了。那句“我不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他滾燙的額頭貼著她的手臂,那份灼熱和絕望的依賴感,讓她無法狠心推開。
中森青子“別、別哭??!我沒有不要你!沒有不要你!”
青子徹底慌了神,顧不得自己被淋濕的肩膀,也顧不上路人投來的好奇目光。她笨拙地拍著柯南濕透的背,語無倫次地安慰著,聲音也跟著帶上了一絲焦急的哭腔道:
中森青子“你看,我沒有走,我在這里!乖,不哭了,不哭了…”
然而柯南的哭泣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反而因為她的安撫(在他聽來更像是確認了“小蘭姐姐”的存在)而哭得更兇、更委屈,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哭出來。
青子看著他那燒得通紅、痛苦緊閉的雙眼,又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心猛地一沉。這樣下去不行!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淋雨,或者交給警察,他這個樣子… 青子不敢想象后果。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和責任感激涌上來,瞬間壓倒了所有的困惑和猶豫。
她一咬牙,將手中的購物袋塞進外套口袋,然后迅速脫下自己那件相對厚實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哭得抽噎不止、渾身滾燙的小男孩裹住,費力地將他抱了起來。男孩輕得讓她心疼,但那份沉甸甸的依賴感卻異常真實。
中森青子“乖…不哭了…我們回家…小蘭姐姐帶你回家,好不好?我們回家就不冷了…”
青子柔聲哄著,盡管她知道這個稱呼是錯的,但此刻,只要能安撫住他,什么都無所謂了。她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一部分風雨,抱著這個陌生的、脆弱的小生命,深一腳淺一腳地,頂著越來越大的雨幕,匆匆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柯南在她懷里依舊抽噎著,但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感受到了包裹的溫暖和懷抱的安穩(wěn),他的哭聲漸漸弱了下去,變成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小腦袋無意識地靠在青子頸窩,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皮膚上。他緊緊攥著青子胸前的衣料,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口中還在無意識地、模糊地呢喃著那個名字:
柯南“小蘭姐姐…別走…”
青子抱著他,聽著耳邊細弱的囈語,感受著懷里那小小身體傳來的驚人熱度,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是巨大的困惑,是對他病情的深切擔憂,是對他口中那個“小蘭姐姐”的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憐憫和油然而生的責任感。這個在雨夜里哭泣著認錯人的小男孩,像一只被遺棄的、淋濕的小動物,闖入了她的世界。
終于,熟悉的公寓樓出現在眼前。青子氣喘吁吁地抱著柯南沖進樓道,按下電梯按鈕。電梯緩緩上升,狹小的空間里只有柯南微弱而急促的呼吸聲。青子低頭看著他燒得通紅、眉頭緊鎖的小臉,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額頭上,顯得無比脆弱。她輕輕嘆了口氣,用袖子小心地擦掉他臉上的淚痕和雨水。
電梯門打開,青子快步走到自家門前,手忙腳亂地掏出鑰匙。就在她剛把鑰匙插進鎖孔,門卻從里面被拉開了。
正準備出門的中森銀三警部看著門口狼狽不堪的女兒和她懷里抱著的一個裹在濕外套里、明顯昏迷不醒的小男孩,驚得瞪大了眼睛:
中森警官“青子?!這…這是怎么回事?這孩子是誰?”
#中森青子“爸爸!快幫幫我!”
青子像看到了救星,抱著柯南側身擠進玄關,聲音帶著哭過后的沙啞和急切道:
#中森青子“這孩子發(fā)高燒,在街上淋雨,還…還認錯人了!他哭得好厲害,燒得滾燙!我沒辦法…”
她一邊說,一邊趕緊把柯南放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小心翼翼地解開濕透的外套。
中森警官立刻關上門,快步走到沙發(fā)邊蹲下。他先是用手背探了探男孩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讓他眉頭緊鎖:
中森警官“好燙!這起碼有39度以上!”
他借著客廳明亮的燈光,仔細端詳著男孩蒼白而熟悉的小臉——那副標志性的黑框眼鏡歪在一邊,露出緊閉的雙眼和因高燒而顯得格外脆弱的神情。
中森警官“咦?”
中森警官發(fā)出一聲驚疑,隨即露出了然的神色道:
中森警官“這不是…寄住在毛利小五郎偵探事務所的那個小鬼頭嗎?江戶川…柯南?”
#中森青子“毛利小五郎?那個名偵探?”
正在用干毛巾給柯南擦頭發(fā)的青子動作一頓,驚訝地抬起頭
#中森青子“爸爸你認識他?”
中森警官“當然認識?!?/p>
中森警官點點頭,神情嚴肅起來道:
中森警官“我見過他好幾次,在警視廳,他總是跟在毛利身后,有時候還會出現在案發(fā)現場。這孩子…挺特別的,看著小,眼神有時候卻很老成。他怎么會一個人在這種天氣跑到我們這邊來?還病成這樣?毛利那家伙是怎么看孩子的?”
就在這時,沙發(fā)上的柯南似乎被他們的說話聲驚擾,在昏沉中痛苦地蹙緊了眉頭,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竟虛弱地睜開了一條縫。高燒像一層厚厚的濃霧,徹底遮蔽了他的記憶。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而陌生的光影,只有蹲在沙發(fā)邊、一臉焦急關切的青子的臉,在混沌的意識里逐漸清晰——茶色的長發(fā)(他固執(zhí)認知中的標記),溫柔焦急的眼神,熟悉的聲音輪廓…
這影像,與他意識深處那個唯一清晰、無比依戀的身影完美地重疊在了一起。
他燒得干裂的嘴唇動了動,發(fā)出幾乎聽不見的氣音。他艱難地抬起一只滾燙的小手,顫抖著,摸索著,最終虛弱卻固執(zhí)地抓住了青子正在給他擦拭額頭的手腕。
青子的動作瞬間停住了。
柯南迷茫而依賴的眼神緊緊鎖住她,那雙平日充滿智慧光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孩子般的無助和確認的渴望。他用盡力氣,聲音細若游絲,帶著濃濃的委屈和一絲微弱的希冀,仿佛在尋求一個最重要的承諾:
柯南“小蘭…姐姐…你找到我了…你…不會不要我的…對吧?”
他的聲音那么輕,卻像重錘一樣敲在青子心上??粗麩檬ド癫蓞s寫滿信任的眼睛,聽著他迷糊中依然執(zhí)著于那個名字的囈語,青子心頭那點因身份錯認而產生的最后一絲別扭也消散了。一股強烈的酸楚和柔軟涌了上來。
她反手輕輕握住那只滾燙得嚇人的小手,另一只手溫柔地拂開他額前汗?jié)竦乃榘l(fā),暫時拋開了所有的疑問和“小蘭”是誰的困惑,用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無比溫柔而堅定的聲音回應道:
中森青子“嗯,不會不要你。你生病了,別怕,先好好休息…我在這里?!?/p>
得到了“承諾”的柯南,似乎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眼皮沉重地合上,緊抓著青子手腕的手也微微松了力道,但指尖依然虛虛地勾著她的袖子。呼吸雖然依舊急促滾燙,但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仿佛在不安的混沌中,終于抓住了一片可以短暫停泊的港灣。
中森警官看著這一幕,眼神復雜。他認識這個聰明又有點古怪的小鬼,知道他是工藤新一那個麻煩小子(雖然他不清楚內情)寄放在毛利家的孩子。但現在,這孩子燒得神志不清,把自家女兒錯認成了毛利蘭,而青子…似乎也暫時接受了這個角色。
中森青子“爸爸,”
青子抬起頭,眼神里帶著懇求道:
中森青子“他燒得太厲害了,家里有退燒藥嗎?兒童用的?”
#中森警官“有備用的,我去拿!”
中森警官立刻起身,走向儲物柜
#中森警官“再拿條干毯子來!得先給他把濕衣服換下來!
客廳里只剩下青子和昏睡的柯南。窗外的雨聲依舊淅淅瀝瀝,敲打著玻璃。青子凝視著沙發(fā)上那張因高燒而顯得異常脆弱的小臉,指尖傳來他皮膚驚人的熱度。這個叫江戶川柯南的陌生男孩,帶著一身謎團和滾燙的溫度,以這樣一種戲劇性的方式闖入了她的生活。他口中那個“小蘭姐姐”是誰?他為什么會獨自在雨夜病倒?他剛才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僅僅是因為認錯人嗎?
無數的疑問盤旋在青子心頭,但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需要幫助,他需要降溫,他需要安穩(wěn)地睡一覺。她輕輕握緊了那只依舊有些發(fā)燙的小手,低語道:
中森青子“安心睡吧,至少在你好起來之前…我會在這里?!?/p>
雨夜還很長,而這個意外的相遇,似乎才剛剛拉開序幕。高燒的迷霧籠罩著小偵探的記憶,也暫時掩蓋了所有復雜的真相,只留下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在這樣一個冰冷的雨夜里,因為一場錯認而意外交織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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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嶼汐(作者)青子的頭發(fā)是長的(情節(jié)需要設定)
夏嶼汐(作者)還想看的話,期待下一章的劇情
夏嶼汐(作者)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