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家的客廳仿佛成了一個被按下暫停鍵的戰(zhàn)場??諝饫飶浡藷N的藥味、未散的雨氣,以及濃得化不開的尷尬與心碎。
柯南像一只受驚過度的小樹袋熊,死死地扒在青子身上,雙臂箍得緊緊的,小腦袋深深埋在她頸窩,只露出一雙燒得通紅的耳朵和警惕的半邊臉。他的身體依舊因為高燒和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但哭嚎已經(jīng)轉(zhuǎn)為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只剩下本能的固執(zhí)——守護(hù)住懷里這個被他認(rèn)作“小蘭姐姐”的溫暖存在。
快斗站在幾步開外,雙手插在褲袋里,身體卻僵硬得像塊石頭。他那張平日里總是掛著玩世不恭笑容的俊臉,此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每一次他試圖稍微靠近一點,哪怕只是動一下腳尖,沙發(fā)上那個小小的身影就會立刻像炸毛的貓一樣繃緊身體,發(fā)出充滿警告意味的嗚咽,埋在青子頸窩的小腦袋會猛地抬起,用那雙燒得迷蒙卻寫滿強烈排斥和占有欲的眼睛死死瞪著他,仿佛在宣告:這是我的!不許碰!
黑羽快斗“嘖…”
快斗煩躁地抓了抓自己那頭亂翹的黑發(fā),心里翻江倒海,醋意和惱火幾乎要沖破胸膛:
“我的青子…為什么偏偏是現(xiàn)在?為什么偏偏是這個燒糊涂了的名偵探?!”
著青子無奈又心疼地抱著柯南,輕聲細(xì)語地安撫,快斗感覺自己的領(lǐng)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侵犯。理智告訴他這是個誤會,柯南病得很重,但情感上,那種青梅竹馬被他人(哪怕是個小孩)如此獨占的感覺,讓他極度不爽,甚至有些委屈。
黑羽快斗“蒼天吶,名偵探!你燒傻了還要給我添堵!”(心里想)
另一邊,小蘭默默地站在角落,臉色依舊蒼白,眼神空洞地望著緊緊依偎在一起的柯南和青子。每一次柯南因為快斗的靠近而緊張嗚咽,每一次他更緊地縮進(jìn)青子懷里尋求庇護(hù),都像一把鈍刀在她心上反復(fù)切割。那個曾經(jīng)會甜甜地叫她“小蘭姐姐”、會依賴地牽著她手的小偵探,此刻對她視若無睹,甚至將另一個女孩當(dāng)作唯一的救贖。這份被徹底遺忘和取代的痛楚,沉重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眼淚無聲地在眼眶里積蓄,又被她倔強地逼回去。
中森警官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覺得一個頭三個大。他試圖打圓場道:
中森警官“好了好了,快斗你先別動!柯南他燒糊涂了,認(rèn)錯人了!青子,你也…”
話沒說完,就被一聲更響亮的嗚咽打斷。
柯南“嗚…!壞人!走開!”
柯南對著快斗的方向齜牙,像只虛張聲勢的小獸。
快斗被這聲“壞人”氣得差點跳腳,他煩躁地往前又挪了一小步,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證明自己不是壞人,想靠近青子道:
黑羽快斗“喂!小鬼!你看清楚!我是…”
就在他這一步踏出的瞬間,柯南的神經(jīng)徹底繃斷了!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他!他以為快斗要硬搶了!
柯南“哇啊啊啊——不要搶走我的小蘭姐姐!新一哥哥是壞蛋!快斗也是壞蛋!你們都壞!嗚哇哇哇——!”
柯南爆發(fā)出比之前更加凄厲的嚎啕大哭,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小小的身體在青子懷里劇烈地扭動掙扎,仿佛要掙脫一切束縛,同時用盡全身力氣抱得更緊。在極度的崩潰和混亂中,他語無倫次地哭喊,口不擇言,一個深埋的、本不該在這種場合下被提及的秘密,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所有人耳邊道:
柯南“嗚嗚…新一哥哥和快斗…你們…你們是堂兄弟!新一哥哥是哥哥…你們都是壞蛋!都想搶走我的小蘭姐姐!哇啊啊啊——!”
哭聲震耳欲聾,但最后那句帶著巨大委屈和控訴的哭喊,卻像一道閃電,瞬間劈中了客廳里的每一個人!
時間仿佛凝固了。
快斗伸出的腳僵在半空,臉上的煩躁和醋意瞬間被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愕取代,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哭得撕心裂肺的柯南:
黑羽快斗“什…什么?!堂兄弟?!新一…哥哥?!”
他感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
小蘭的悲傷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性信息沖散,她驚愕地捂住了嘴,看看柯南,又看看快斗酷似新一的臉,一個模糊的、荒誕的念頭瞬間閃過腦海。
中森警官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中森警官“堂…堂兄弟?!工藤新一和快斗?!”
青子也被懷里孩子哭喊出的內(nèi)容驚呆了,一時間連安撫都忘了。
黑羽快斗“名偵探!”
快斗一個箭步?jīng)_到沙發(fā)前,也顧不得柯南的排斥了,他雙手抓住沙發(fā)的扶手,身體前傾,目光銳利如刀,緊緊鎖住柯南淚眼模糊的臉道:
黑羽快斗“你剛才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什么堂兄弟?!新一和我?!”
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拔高,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嚴(yán)肅。這個信息太過匪夷所思,卻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他記憶中父親黑羽盜一偶爾流露出的、關(guān)于家族往事的只言片語。
柯南被快斗突然的逼近和嚴(yán)厲質(zhì)問嚇到了,哭聲戛然而止,只剩下驚恐的抽噎。他看著快斗那張因為急切而顯得有些咄咄逼人的、酷似工藤新一的臉,混亂的大腦里“壞人”、“搶小蘭姐姐”的警報再次拉響。他猛地?fù)u頭,更加用力地往青子懷里縮,小臉埋得更深,用沉默和抗拒作為回答。他潛意識里知道,剛才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黑羽快斗“柯南!”
快斗急了,語氣更重道:
黑羽快斗“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柯南“嗚…壞人!不說!不說!”
柯南只是抱緊青子,發(fā)出抗拒的嗚咽。
快斗氣得直咬牙,卻又拿這個燒糊涂了、油鹽不進(jìn)的小鬼毫無辦法。
就在僵持不下時,一直抱著柯南的青子,感受到了他劇烈的顫抖和恐懼。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用比之前更加溫柔、更加小心翼翼的聲音,輕輕拍著柯南的背,在他耳邊低語,仿佛在哄一個極度不安的孩子說出秘密:
中森青子“柯南…乖,不怕…告訴青子姐姐(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了這個稱呼),好不好?你剛才說的…新一哥哥和快斗…是堂兄弟?這是真的嗎?他們…怎么會是兄弟呢?”
青子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魔力?;蛟S是她溫暖的懷抱,或許是她溫柔的語調(diào),或許是她此刻被他無條件信任的“小蘭姐姐”身份,柯南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了一些。他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淚眼朦朧地看著青子近在咫尺的、寫滿關(guān)切的臉龐。
在青子溫柔目光的注視下,在混亂意識中那份對“小蘭姐姐”全然的信任感驅(qū)使下,柯南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病中的迷糊,斷斷續(xù)續(xù)、卻又異常清晰地吐露了那個驚天秘密道:
柯南“是…是真的…優(yōu)作伯父…和…和盜一叔叔…是…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他打了個哭嗝,努力組織著混亂的詞匯,“他們的…父親…再婚了…一個…跟父姓工藤…一個…跟母姓黑羽…所以…新一哥哥…和快斗…是堂兄弟…新一哥哥…是哥哥…”
話音落下,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仿佛一顆炸彈在無聲中引爆,巨大的沖擊波席卷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中森警官張大了嘴,足以塞進(jìn)一個雞蛋,眼睛瞪得像銅鈴,手指無意識地指著快斗,又指了指虛空,仿佛在消化這個顛覆他認(rèn)知的豪門秘辛:
中森警官工…工藤優(yōu)作…和黑羽盜一…是…是親兄弟?!同父異母?!老天爺!”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猛烈沖擊。一個是享譽世界的推理小說家,一個是傳奇的魔術(shù)師怪盜紳士(雖然官方已“死”)…竟然是兄弟?!
小蘭捂嘴的手一直沒有放下,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震驚和一絲恍然。原來…新一和這個叫快斗的同學(xué)長得如此相像,并非偶然!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堂兄弟!這解釋了相貌的相似,卻帶來了更多關(guān)于新一家庭、關(guān)于他是否知道這個秘密的疑問。她的心緒更加紛亂復(fù)雜。
而反應(yīng)最強烈的,無疑是黑羽快斗。
他臉上的所有表情——震驚、急切、惱火——在柯南說出“優(yōu)作伯父和盜一叔叔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這句話時,瞬間凝固,隨即如同破碎的鏡子般瓦解。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身體猛地一晃,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踉蹌著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身后的矮柜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黑羽快斗“同父…異母…親兄弟?”
快斗喃喃地重復(fù)著,聲音干澀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父親黑羽盜一…和那個大名鼎鼎的工藤優(yōu)作…是兄弟?!自己…和那個一直追逐他、被他視為對手的工藤新一…是堂兄弟?!新一…是哥哥?!
無數(shù)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父親偶爾流露出的對某個“遠(yuǎn)方親戚”的復(fù)雜眼神;家中舊照片里某個酷似工藤優(yōu)作的年輕側(cè)影;母親千影曾欲言又止的嘆息…那些被他忽略的細(xì)節(jié),此刻都串聯(lián)了起來,指向了這個荒誕卻又無法否認(rèn)的真相!
巨大的震驚過后,是一種被欺騙、被隱瞞的滔天怒火!快斗猛地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藍(lán)眼睛里此刻燃燒著冰冷的火焰,他死死盯住蜷縮在青子懷里、似乎因為說出秘密而有些不安的柯南,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前所未有的質(zhì)問和憤怒道:
黑羽快斗“名偵探?。∧恪缇椭溃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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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嶼汐(作者)還想看的話,期待下一章的劇情
夏嶼汐(作者)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