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圖書館的三樓靠窗位置，成了林溪和沈倦的秘密基地。

早上八點半，林溪抱著習(xí)題冊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沈倦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他面前攤著一本物理競賽題，晨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連帶著認(rèn)真的側(cè)臉，都柔和得不像話。

"這里。"他抬起頭，朝她招了招手，聲音壓得很低，怕打擾到別人。

林溪走過去坐下，把帶來的草莓蛋糕放在桌角："路過面包店買的，你嘗嘗？"

沈倦的眼睛亮了亮，拿起一小塊放進嘴里，眼睛彎成了月牙："好吃。"他從書包里掏出一盒牛奶，"給你的，配蛋糕。"

晨光里，蛋糕的甜香混著牛奶的醇厚，在空氣中悄悄發(fā)酵。林溪低頭做數(shù)學(xué)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沈倦翻書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一首安靜的歌。

做到一道復(fù)雜的函數(shù)題，林溪皺著眉算了半天，草稿紙上畫滿了輔助線，還是沒頭緒。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忽然有只手伸過來，輕輕敲了敲她的草稿紙。

"這里錯了。"沈倦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薄荷味，輕輕拂過耳畔。他拿起筆，在紙上畫出一條清晰的輔助線，"你看，這樣轉(zhuǎn)化一下......"

他的手指很長，骨節(jié)分明，握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時，有種說不出的好看。林溪的注意力卻有點跑偏，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爽的氣息，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連帶著他講的解題步驟，都變成了嗡嗡的背景音。

"聽懂了嗎？"沈倦講完，側(cè)過頭問她。

林溪猛地回神，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臉頰瞬間爆紅："?。颗?.....懂了。"

沈倦看著她慌亂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卻沒戳破，只是把筆放下："不懂可以再問我。"

中午去食堂吃飯，沈倦端著餐盤找到林溪時，她正對著一碗番茄炒蛋發(fā)愁。"怎么不吃？"他在她對面坐下。

"有點燙。"林溪小聲說。

沈倦沒說話，只是拿起她的勺子，舀起一塊蛋，輕輕吹了吹，才遞到她嘴邊："現(xiàn)在可以吃了。"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林溪能感覺到幾道好奇的目光投過來，臉頰燙得能煎雞蛋。她僵在原地，看著遞到嘴邊的勺子，和沈倦坦然的眼神，猶豫了幾秒，還是輕輕張開嘴。

番茄炒蛋的酸甜在舌尖化開，混著少年指尖殘留的溫度，甜得讓人心尖發(fā)顫。

下午的閱讀課，林溪趴在桌子上裝睡，其實是在偷偷看沈倦。他正靠在椅背上看書，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身上，明明滅滅。他忽然像是察覺到什么，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林溪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心臟砰砰直跳，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過了幾秒，感覺有什么東西輕輕落在她頭上，她悄悄睜開一條縫，看見沈倦正把一件校服外套蓋在她身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睡吧，醒了給你講題。"他的聲音很輕，像羽毛拂過心尖。

林溪把臉埋進校服里，聞到上面淡淡的皂角香，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揚。原來被人溫柔對待的感覺，是這樣的啊——像曬過太陽的被子，溫暖又安心，還帶著藏不住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