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zhèn)鱽斫饘倥鲎猜?，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靠近。紅光更盛了，透過破碎的窗戶映得兩人臉上泛著詭異的色澤。

"快決定了。"劉耀文催促道，"再拖下去，我們都要被格式化。"

宋亞軒看著他手腕上慢慢變淡的條形碼，又看向自己掌心的玻璃渣。那些細碎的光芒里似乎藏著什么重要信息。

"你說的那個漏洞..."他遲疑著開口，"需要多強烈的情感波動？"

劉耀文突然湊近，在他耳邊低聲道："越激烈越好。"

這句話讓宋亞軒耳尖發(fā)燙。他想起暴雨夜琴房里的每一個細節(jié)——劉耀文總是比別人更快抓住他顫抖的手，總是在他彈錯音時靠得太近，還有最后那個帶著血腥味的吻。

"所以..."他抬頭直視對方的眼睛，"那天晚上你根本沒打算讓我活著離開？"

劉耀文瞳孔驟縮，喉結上下滑動："你都知道了？"

"張藝丹按下執(zhí)行鍵的時候，我看到了完整的實驗記錄。"宋亞軒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你說要毀掉所有證據(jù)，其實是想把我和你一起送進這個程序世界對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劉耀文抓住他肩膀，"我是為了..."

"為了什么？"宋亞軒打斷他，"為了把我永遠困在你身邊？還是為了讓你所謂的'完美愛情'永遠持續(xù)下去？"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地面隨之震動。紅光中，劉耀文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投在墻上像一只困獸。

"都不是。"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

"真正的銷毀程序已經啟動了。"劉耀文指了指自己逐漸透明化的指尖，"只有進入新世界，才能避開系統(tǒng)的自我清理。"

宋亞軒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正在變得模糊，像一團即將消散的數(shù)據(jù)流。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zhí)嫖易隽藳Q定？"他憤怒地拍開劉耀文的手，"你有沒有想過我想不想跟你一起逃？"

"想。"劉耀文毫不猶豫地說，"因為你從來都逃不掉。"

這句話讓宋亞軒愣住了。窗外的紅光忽明忽暗，照得兩人臉上光影交錯。

"什么意思？"

"從你第一次在琴房彈錯音開始。"劉耀文伸手撫摸他發(fā)燙的晶狀體，"我就知道你已經察覺不對勁了。可你一直在試探，在等待，在尋找真相。"

"這說明什么？"

"說明你早該逃了。"劉耀文苦笑，"可你始終沒走。"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遠處的機械腳步聲消失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屏息等待。

宋亞軒看著眼前這個半透明的男人。他的輪廓正在消散，唯有眼中跳動的藍光依然清晰。那一刻，他忽然想起暴雨夜的最后一個音符——劉耀文握著他的手在琴鍵上寫下"逃走吧"，而他選擇了留下。

"握住我的手。"他說。

"會觸發(fā)同步反應的。"

"我知道。"

劉耀文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兩人的指尖剛觸碰到一起，胸口的晶狀體突然爆發(fā)出刺目光芒。藍光沿著血管蔓延，在皮膚下游走，像是找到了久違的歸處。

"準備好了嗎？"劉耀文問。

宋亞軒深吸一口氣："帶我走。"

話音未落，整棟樓發(fā)出轟鳴。紅光暴漲，吞噬了最后一絲藍光。在意識消失前的剎那，宋亞軒聽見遠處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像某種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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