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不長了?!币慌缘陌⒌?,陡然出聲。
“他沒有拿到解藥?!?/p>
馮浪轉(zhuǎn)頭震驚的看著他,剛才的話好像挑斷了他某條神經(jīng),讓他出現(xiàn)了短暫的耳鳴。
“你說什么?”
“有一種毒,可以控制人的生死,利用其為自己辦事。毒王用這種辦法控制著我們,這么多年我們也在尋找辦法?!?/p>
阿刀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了沈鈺的嘴里,旁邊的茶泰卻驚慌的叫到。
“哥!…刀哥,你…這…你怎么辦?”
阿刀回頭笑笑,還是將藥丸給人喂了下去。
馮浪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眼神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視,周身靜謐的可怕。
“老毒王已經(jīng)死了,那邊的人想要大換血,已經(jīng)拖了好久了?!?/p>
“老毒王死了?!”那我們抓誰?
阿刀看了沈鈺一眼,眼神沉沉。
“這個消息沒多少人知道,老毒物早不行了,根本沒兒子,也早被取而代之了”。
說完他別有深意的看了馮浪一眼,帶著茶泰出去了。
阿刀走到陽臺,點了一根煙,看著玻璃中倒映出來的人影,毫不意外。
“借個火?!瘪T浪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灼熱的火舌爬上白色的煙紙,煙草慢慢焚化成灰掉落。
“想知道什么?”
“廢什么話?!?/p>
阿刀笑了一下,徐徐道來。
“我和沈鈺可以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我還比他大點,整天在昏暗的鐵籠里爭來斗去,后來熬出頭了,終于被帶了出來?!?/p>
“毒王給了我們一人一把槍,教我們怎么用,最后指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讓我們做選擇?!?/p>
“就像香港電影里面那樣,殺一個人做投名狀。”
“聽說還是個警察?!瘪T浪面色如常地抽著煙,阿刀偏頭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道。
“我遲遲不敢動手,但那個警察還是死了?!?/p>
“沈鈺開的槍,快準(zhǔn)狠,毒王很高興?!?/p>
“那個警察走的沒痛苦?!闭f完阿刀捻滅了煙,看著馮浪。
“你說他當(dāng)時是個什么心理?”
前天
“那小子,你打算怎么辦?!?/p>
阿刀看著沈鈺,海風(fēng)吹亂了他的頭發(fā),黑色的發(fā)絲肆意張揚,他不慌不忙的點根煙。
“他對你很特別?”
沈鈺將煙拿開,看看海面又歪頭看看阿刀。
“你把我叫著來就是說這事?你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我的私生活?”
看出沈鈺不愿回答,阿刀也不繼續(xù)追問,他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我?guī)湍愀傻舳就?,你放我走,解藥怎么辦?”
“我秘密投資一家醫(yī)院,一直在研究解藥,快了,而且我們都沒得選不是嗎?”說完沈鈺笑了一下,轉(zhuǎn)身走了。
阿刀看著他的背影大喊。
“沈鈺!如果我什么都沒做,你會這么對我嗎?”
沈鈺走的瀟灑,向后擺擺手。
“我不和叛徒談感情?!?/p>
——
三天后
“哥!解藥就只剩一顆了!你怎么辦?”茶泰瞪著眼看他。
阿刀低頭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茶泰作為他唯一的親人,悄無聲息跟在自己身邊,東躲西藏的,這么多年也是苦了他了。
“沒事?!?/p>
另一邊,沈鈺幽幽轉(zhuǎn)醒,昏倒后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就感到手掌一陣溫?zé)幔邱T浪包著他的手哈氣。
看他醒來,急忙給人接了一杯水,然后又自然的拉過他的另一只手,一下下碾著,直到沈鈺蒼白的手有了幾分血色。
動作自然的像生活很久的夫妻下意識的親密。
沈鈺抬眼看他,漂亮的眼睛很亮。
良久,他不動聲色的抽出手,拿起水一飲而盡。那雙黑亮的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給我件衣服。”
昨天的衣服早就臟了,馮浪拿來一件白T和黑褲,沈鈺利索的套上。
茶泰的衣服對沈鈺來說比較小,原本修身的衣服完美貼合身體,勾勒出沈鈺姣好的身材。馮浪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笑了一下,用著流氓語氣。
“身材不錯?!?/p>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日期,朝馮浪勾勾手,說。
“叫哥哥?!?/p>
沈鈺就這么進入拍賣會,雖然是便裝,但被依然被人恭敬的接待進入包廂。除了馮浪他一個人也沒帶,十分低調(diào)。
“沈總,到底是什么風(fēng)把你刮來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迎了進來,一臉殷勤的拿出一根雪茄,要給人點上。沈鈺則無視他叼起一根煙,示意馮浪點上。
男人尷尬的收回手,朝外面的人使了個眼色。
“我們我們這新來一姑娘,特純,您看看?”
剛說完,一個白衣女孩就被強行扯了進來,面容清秀,皮膚白皙。馮浪皺了皺眉,突然女孩死死咬住他的手,想跑又被抓住甩了一巴掌。
人弱小的時候,自保都有罪。
沈鈺看著這姑娘,眼神恍惚了一下,一瞬間沉溺在回憶里,揮手叫停要上手的眾人。
“過來。”沈鈺朝她勾勾手,溫聲說。沈鈺一身白T,面容又翹,極具欺騙性,女孩慢慢朝人走過去。
沈鈺將女孩拉到自己身旁,牽起她的手腕,手指輕動,一下下的安撫著,特別溫柔的說。
“別怕”
那個人被帶到外面,接著一聲巨響,慘叫連連。女孩看著沈鈺好看的眉眼,驚的一動也不敢動。
沈鈺繼續(xù)拿起她的手,細(xì)細(xì)的看著女孩手上的繭子。
“叫什么?”
“黃蓉…”
“幾歲了。”
“十七…”沈鈺眼神暗了暗
“怎么來的”
女孩怯生生的看了男人一眼,不敢說話。
他眼神陡然一變,拿出一只槍,交到女孩手里,握著她的手拉開了扳機。
“說吧?!?/p>
沈鈺的聲音很溫柔,但男人嚇得有些腿軟。女孩明顯沒見過這陣仗,握槍的手有些抖。
“他…他專門騙我們這些…窮人家的女孩子,用高薪強迫我們接客,不接就打,小莉已經(jīng)被打死了…”
女孩聲音抖得厲害,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沈鈺卻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以為多大點事兒啊,是不是啊陳老板?這點事,一會兒你自己處理干凈了,一會我要在這“買點東西”你幫我盯著點啊”
他放下拿槍的手,摟著那個表情精彩的姑娘,渾身發(fā)抖的女孩,笑得戲謔。
沈鈺和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歡,男人以為送個人送到人心上了,還順便想撈點好處,沈鈺答應(yīng)的爽利,男人更覺得意。
直到阿刀帶人趕到。
沈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厭惡,冰冷,他蹲下身看著地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拿起酒杯里的方形冰塊放在他面前,裂開一個笑。
“張嘴?!?/p>
男人不敢違抗,乖乖的張開嘴含住。沈鈺像是夸獎似的拍了拍他的臉,就像他平時對他兒子(沈鈺的狗)那樣。
他站起來,抬腳狠踢男人下巴,噴射的鮮血都濺到他白凈的臉上。他掏出手機,將屏幕放在他面前,陰森森的說。
“背后做這么多,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說過非自愿的人不要弄進來,你都忘了么?!?/p>
男人的香腸嘴瘋狂顫抖,沈鈺惡心的偏過頭站起,打了個電話,對女孩昂了昂頭。
“你自由了?!彪S后不理會女孩震驚又慚愧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
外面天色已晚,沈鈺帶著馮浪來到海邊,太陽的半個影子印在海面上,將灰色的海染上紅暈,好像海里燃起了一團火,熾熱又震撼。
有容乃大,形容海洋再合適不過了。藍(lán)色的海和天空相接,好像海的盡頭就是天堂,讓人無限向往。
可是現(xiàn)實是,海的那邊還是海,浪花再高也吻不到天。
馮浪就這么靜靜,站在他后面,看著他挺直背脊,腳邊一堆煙頭,感覺到一絲落寞。
他抿抿唇,走過去,伸手拿過沈鈺口中的煙叼在了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甜甜的薄荷味在嘴里爆開。
“有心事?”
沈鈺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將一個小盒子拋給了他。馮浪打開一看,是一只精美的平安扣
其實看起來也就那樣,只不過用一根金繩連著,繩子上一處用紅布包著。
馮浪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展品。
沈鈺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彎一下腰,然后親自將平安扣帶在了他身上。
馮浪看著低頭認(rèn)真擺弄平安扣的沈鈺,整個人僵硬如石,他的眼神像是要將沈鈺看透,但他發(fā)現(xiàn)沈鈺是他永遠(yuǎn)參不透的書。
“那個人最后你會怎么處理?”
“剁碎了喂狗。”沈鈺頭也沒抬。
馮浪眼里的潮汐退了幾分,漸漸恢復(fù)清明。他透過平安扣看著沈鈺,半晌,恢復(fù)了原來吊兒郎當(dāng)?shù)哪?,笑著說。
“謝謝,哥”
回到沈氏別墅后,他癱在床上,手無意識的撫摸著衣服里的平安扣,紅了眼。
床上的手機上顯示
“沈氏集團可能存在洗錢行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