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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櫻罕見沉默,伶牙俐齒的青櫻格格只是撇過頭不理。
她看向瑯?gòu)?,瑯?gòu)脙?yōu)雅高貴姿態(tài)著實(shí)讓青櫻感受到了一種莫名情緒,她迷茫著,不可承認(rèn)這是一種……嫉妒。
青櫻拿起茶杯,掩蓋住自己的晦暗不明神色。
瑯?gòu)眠@下才看見青櫻,這是上座首席,閨閣女眷之中,她坐在這,而青櫻靠著上座末席。
瑯?gòu)每戳怂谎?,便移開視線,這個(gè)舉動(dòng)在青櫻看來是一種輕蔑——
她幾乎難受的、羞憤的要死,不讓自己失去了體面所以高傲抬起下巴、忍著欲要奪出眼眶的淚水。
這一刻,她的心態(tài)奔潰,憑什么——憑什么富察瑯?gòu)檬裁炊加?,上天不該鐘愛自己嗎?為何?huì)這樣——
「雍正五年」
熹貴妃舉辦、主張賞花宴席,各個(gè)未曾出閣女兒郎用心點(diǎn)綴打扮一番 只盼能一飛沖天、為家族帶來榮耀,大多都是沖側(cè)福晉、格格位份來的,畢竟誰不知皇上露出的風(fēng)聲?福晉位置非富察家那位不可。
弘歷滿心期許見到主人,他打扮的風(fēng)流又清俊,再者以溫潤儒雅儀態(tài),更是無可挑剔。
“給熹貴妃娘娘、敬妃娘娘請安?!?/p>
青櫻只覺得前路漫漫,如今只知熹貴妃而不知皇后——對于她本人來說,是個(gè)危險(xiǎn)的信號。
而貴女之中,以瑯?gòu)米顬榇蜓邸?/p>
一身湖綠織纏枝玉蘭蝶紋妝花緞旗裝,夏日炎炎,穿著清爽簡約,更甚風(fēng)流。
“起來吧?!膘滟F妃狀似無意看站在中心、賞花的瑯?gòu)?,她被人簇?fù)戆朦c(diǎn)不見傲然之氣。
敬妃含笑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當(dāng)真是所言是極。”
此時(shí)——
青櫻上前與弘歷攀談起,帶著傲然又明媚的笑容:“王爺?!?/p>
弘歷手中拿著牡丹,聞聲抬眸,見她神色自信,便微微頷首:“青櫻格格有何見教?”
青櫻輕撫袖口,語氣中帶著高貴笑容:“聽聞王爺雅好花卉,不知可曾讀過《群芳譜》?這園中的‘金盞玉臺(tái)’,雖是水仙別種,實(shí)則更似晚香玉的變種,其香清逸不俗,所言‘暗香浮動(dòng)月黃昏’?!?/p>
弘歷眉梢微動(dòng),目光掠過她所指的花叢,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氣勢:“格格博學(xué),但此言差矣。‘金盞玉臺(tái)’確是水仙嫡系,其瓣六出、中有金蕊,與晚香玉單瓣長筒之形殊異?!彼灶D,聲音略沉,“賞花貴在求真,而非附會(huì)風(fēng)雅?!?/p>
青櫻臉頰微熱,笑意僵在嘴角,卻仍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王爺明鑒,是青櫻淺薄... ...無知了。”
「哪里是淺薄無知呢,分明是故意賣弄反倒出丑」
迎著貴女譏諷或暗暗投來的視線,青櫻只想著逃避。
“弘歷——”熹貴妃勾起清淺的笑意:“滿園春色,百花爭妍,你看了這許久,心中可有偏愛?不如就以花喻人,說說你的見解罷?!?/p>
弘歷笑著朝熹貴妃行了一禮。
“回額娘的話,兒臣以為,百花皆有可愛之處。蘭草清幽,但失之寡淡;秋菊傲霜,卻未免孤高。水仙臨水自照,格局稍小;至于晚香玉,”他說到此,眼風(fēng)似乎不經(jīng)意地掃過青櫻,讓她心頭一緊,“夜色生香,終究非正道光明之態(tài)?!?/p>
“唯有牡丹,真國色也!花開時(shí)節(jié)動(dòng)京城。其色正,其形端,其香雍容,其氣華貴。不爭春色,卻冠絕群芳;不言傲氣,自有一派威儀!”
熹貴妃滿意極了,而青櫻此時(shí)心神恍惚、不可置信。
「怎么可以……這樣???」
自己的傲氣尊嚴(yán),被少年郎親手打碎徹底,她還有什么體面可言?!一時(shí)間,青櫻愣在原地,高貴驕傲的她... ...居然會(huì)被質(zhì)疑、打臉。
他拿起最艷的牡丹,略過一眾清麗或清秀或嫵媚的秀女。
青櫻微弱的希望浮在心底,眼睜睜看著他走向了……富察瑯?gòu)谩?/p>
“富察格格,性資敏慧,品貌端莊,恪遵禮法。其性如蘭,貞靜幽芳;其德似玉,溫潤無瑕。更難得行事穩(wěn)重,有顧大局、識大體之風(fēng)范,堪為閨閣表率?!?/p>
“兒臣以為,嫡福晉之位,關(guān)系重大,非德才兼?zhèn)?、能承重任者不可。富察格格,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熹貴妃笑容更甚,與敬妃對視相笑,隨后欣慰開口:“好,好,好~果真是天作之合~”
瑯?gòu)脴s辱不驚地、漫不經(jīng)心地看向青櫻,只是一瞬便移開目光。
青櫻此時(shí)煞白著臉龐,沒有人在意她的不甘心與難堪,只有她獨(dú)自一人沉陷情緒當(dāng)中。
「為什么非要是富察瑯?gòu)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