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父親說"實驗品"三個字的時候,我感覺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掐住。沈知寒擋在我身前的背影像堵墻,可我知道這堵墻也不再可靠。
"所以你們養(yǎng)了個失敗品?"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手指摳進沙發(fā)扶手,指甲縫里沾著灰塵。父親佝僂著背,像是突然老了十歲。沈知寒的手掌壓在茶幾上,虎口處有道新鮮的劃痕,血珠正順著桌沿往下滴。
那滴血落在照片上我媽笑出酒窩的臉。我突然抓起茶幾上的金屬懷表,就是剛才沈知寒拿出來的那個。他瞳孔驟縮想攔,我已經(jīng)把它砸向地面。
"那是你母親......"父親驚呼。懷表撞在瓷磚上發(fā)出清脆聲響,表蓋彈開,里面嵌著半張泛黃的照片。兩個女人并肩站著,一個是我媽,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眉眼間竟和沈知寒有幾分相似。
我忽然覺得惡心。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沈知寒每天清晨在校門口等我,陸景川突然對我疏遠,蘇晚匿那些精巧的陷害……所有事都像一張網(wǎng),把我困在中央。
"原來連你都在騙我。"我盯著沈知寒,聲音帶著破碎感。他喉結(jié)滾動,欲言又止的表情刺得我胸口發(fā)疼。
他伸手想拉我,我往后退了一步。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他臉上劃出道疤似的陰影。這個我喊了十八年的"爸爸",此刻像個陌生人蜷縮在沙發(fā)角落。
"煙然……"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你房間里裝竊聽器那天,下著大雨。你發(fā)燒了,燒得迷迷糊糊的,還拉著我說童話故事……"
我渾身發(fā)抖。原來連最溫暖的記憶都被污染了。沈知寒突然抓住我手腕:"別讓他轉(zhuǎn)移話題!"
"住口!"父親突然暴喝,這一聲震得窗框都在顫。我下意識往后縮,卻被沈知寒牢牢扶住。他從沒這樣兇過:"你們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父親沉默很久,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你以為你真是夢家千金?當(dāng)年收養(yǎng)你的時候,檔案上寫得清清楚楚——你是實驗品。"
我跌坐在地上,后背抵著冰冷的瓷磚。父親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六歲那年失蹤的三個月,基因改造,記憶植入……他們給我植入了完美人格設(shè)定。
"所以你們是在培養(yǎng)一個完美的女兒?"我扯著嘴角笑,眼淚卻砸在地上。沈知寒蹲下來握住我的手:"煙然,看著我。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陪著你。"
我甩開他的手:"夠了。"站起身時撞倒了玄關(guān)的傘架,雨傘嘩啦啦散落一地。手機震動起來,是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小心身邊人。"
我沖進臥室開始收拾行李。床底有個鐵盒,里面是帶血的嬰兒服,上面繡著編號EX-07。窗外飄來細(xì)雨,打在玻璃上像誰在輕輕敲門。
凌晨三點,我偷聽到父親在書房打電話:"她知道了……對,立刻轉(zhuǎn)移……"
我攥緊鐵盒沖出家門。路燈把影子拉得很長,我這才發(fā)現(xiàn)校服袖子里藏著條形碼紋身。07號實驗品,原來我連出生都是被設(shè)計好的。
第二天清晨,晨光刺眼得難受。我避開人群邊緣行走,聽見議論聲刻意壓低:"聽說是非法實驗體……""難怪總覺得她不對勁……"
"夢煙然!"熟悉的聲音從后面追來。蘇晚匿小跑著靠近,馬尾辮隨著步伐晃動。她裝作關(guān)心地湊近,指尖劃過我手臂:"這種完美基因……"
我捏住她手腕反剪背后,在她耳邊輕笑:"你以為自己很干凈?"她脖頸滲出冷汗,瞳孔猛地收縮。
"你們那個組織,叫'新紀(jì)元'對嗎?"我盯著她慘白的臉,"你也是實驗品吧?"
她咬牙:"你根本不懂他們的偉大計劃。"
"是說用我們做活體實驗的事?"我松開手,她踉蹌著扶住墻壁。我掏出手機點開匿名短信:"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指腹摩挲嬰兒服上的EX-07,望向窗外飛過的群鳥。陽光落在睫毛上,我忽然笑了。這次換我來掌控命運。
\[未完待續(xù)\]我攥著鐵盒沖進雨夜。雨水順著發(fā)梢往下淌,浸透校服的后背。路燈把影子拉得很長,我這才發(fā)現(xiàn)袖口下藏著條形碼紋身,在蒼白的皮膚上泛著青灰。
"煙然!"
沈知寒的聲音從背后追來。我加快腳步,聽見他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雨點砸在地面發(fā)出密集的聲響,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手指敲打鼓面。
"你聽我解釋。"他抓住我肩膀,呼吸帶著潮濕的霧氣。我甩開他的手,指甲在他掌心劃出幾道紅痕:"還有什么可說的?"
他喉結(jié)滾動:"他們給你的資料都是假的。你不是實驗品,他們是想……"
"夠了。"我打斷他,"別再演戲。"
他忽然沉默。雨滴順著他的睫毛往下墜,在路燈下閃著微弱的光。我想起十八年來每個清晨,他站在校門口等我的樣子。原來那些溫柔都帶著目的。
"你根本不明白。"他聲音沙啞,"如果你繼續(xù)查下去……"
"我會死對嗎?"我冷笑,"就像那個真正的夢家千金一樣消失?"
沈知寒瞳孔猛地收縮。我轉(zhuǎn)身跑進雨幕,身后傳來他喊我的聲音。雨水模糊了視線,我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眼淚。
手機又震動起來。陌生號碼發(fā)來第二條短信:"去城南舊倉庫。帶上EX-07。"
我縮在校服里瑟瑟發(fā)抖。遠處傳來鐘樓的報時聲,凌晨四點。路燈把我的影子切成一段段,像是有人正悄悄撕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