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兩周年紀(jì)念日的傍晚,夕陽把家的落地窗染成一片曖昧的橘紅。喜羊羊系著明顯大了好幾號的、屬于球勝狼的黑色圍裙,踮著腳尖在開放式廚房里忙碌。瓷碗與鐵鍋碰撞的清脆聲響,是這個平日里充斥著鍵盤敲擊聲和文件翻閱聲的空間里,難得的煙火氣。
“快好了快好了!”喜羊羊的聲音帶著雀躍的尾音,像顆裹了蜜的跳跳糖,“阿勝你再等等,給你個超大驚喜!”
球勝狼靠在廚房門框上,墨色的眸子半瞇著,視線膠著在那個忙碌的纖細(xì)身影上。結(jié)婚兩年,這還是喜羊羊第一次主動下廚。以往都是他將人圈在懷里,在灶臺前忙碌,而喜羊羊要么在一旁遞個調(diào)料,要么就干脆趴在料理臺上,用那雙清澈的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獸。
今天,小獸突然要親自捕獵了。
“別燙到?!鼻騽倮堑穆曇舻统?,帶著慣有的磁性,卻掩不住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看著喜羊羊笨拙地將冰紅茶倒進沸騰的米湯里,那一瞬間,他幾乎想上前阻止——那奇怪的酸甜味混著米香,實在算不上好聞。但當(dāng)喜羊羊轉(zhuǎn)過頭,獻寶似的對他笑,那雙眼睛亮得像盛滿了星星,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放心吧!我查過菜譜的!”喜羊羊拍著胸脯保證,雖然那所謂的“菜譜”不過是他在某個犄角旮旯的論壇里看到的獵奇帖子。他又興致勃勃地端過另一個盤子,里面是炒得金黃的雞蛋,只是上面零星點綴著月餅的碎屑,“還有這個,月餅炒雞蛋,中西合璧!”
球勝狼的眉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他走過去,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喜羊羊的腰,下巴抵在他柔軟的發(fā)頂,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和廚房油煙味混合的、獨屬于他的氣息?!安还苁鞘裁?,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溫?zé)岬暮粑鬟^喜羊羊的耳廓,讓那片白皙瞬間染上緋紅。喜羊羊的身體微微一顫,轉(zhuǎn)過身,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快速啄了一下,像偷了腥的小貓,又迅速轉(zhuǎn)回去,“那你快坐好,馬上就上菜!”
餐桌上很快擺好了兩道“硬菜”。一碗顏色詭異的冰紅茶米湯,泛著淡淡的棕紅色;一盤月餅炒雞蛋,甜膩的豆沙味和雞蛋的腥味奇怪地交織在一起。喜羊羊期待地看著球勝狼,雙手緊張地絞著圍裙帶子。
球勝狼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米湯送進嘴里。酸甜的茶味和米的清香在口腔里打架,還有些沒完全化開的茶包渣硌著牙,口感實在算不上好。他強壓下喉嚨里的不適感,慢慢咽了下去,然后對喜羊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味道很特別,不錯。”
“真的嗎?”喜羊羊眼睛一亮,立刻也舀了一勺嘗了嘗,隨即皺起了臉,“咦?好像有點怪……”
“是你沒嘗出其中的妙處。”球勝狼伸手,拭去他嘴角沾上的一點米湯漬,指尖的粗糙摩挲過那片柔軟的皮膚,“看我的?!彼似鹜耄瑤缀跏且豢诮右豢诘?,將那碗冰紅茶米湯喝了個底朝天。接著,又拿起筷子,夾起那些月餅炒雞蛋,盡管甜膩得發(fā)齁,他還是強迫自己全部咽了下去。
喜羊羊坐在對面,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又感動又有點不好意思:“阿勝,你要是不愛吃就別勉強……”
“怎么會勉強?”球勝狼放下碗筷,起身走到他身邊,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喜羊羊驚呼一聲,下意識地?fù)ё∷牟弊?。球勝狼低頭,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深吻,墨色的眸子里翻涌著強烈的占有欲,“我的小羊親手做的飯,就算是毒藥,我也會一飲而盡。”
他的話帶著霸道的寵溺,讓喜羊羊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臉頰燙得能煎雞蛋。他窩在球勝狼懷里,小聲嘟囔:“哪有那么夸張……”
球勝狼沒再說話,只是抱著他走進客廳,將他放在沙發(fā)上,然后俯身吻住他。這個吻不再像剛才那樣溫柔,而是帶著強烈的侵略性,舌尖撬開他的牙關(guān),肆意地掠奪著他口腔里的氣息,將那混合著茶味和甜膩的味道徹底吞噬。喜羊羊被吻得暈暈乎乎,只能無力地攀著他的肩膀,任由他予取予求。
就在兩人吻得難分難舍時,球勝狼的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他悶哼一聲,額頭瞬間冒出冷汗,身體不受控制地蜷縮了一下。
“阿勝!你怎么了?”喜羊羊立刻察覺到不對,緊張地推開他,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嚇得聲音都在發(fā)抖。
球勝狼捂著肚子,咬著牙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剛才吃得太急了?!痹拕傉f完,又是一陣更劇烈的疼痛襲來,他幾乎要站不穩(wěn)。
接下來的半小時,成了喜羊羊的噩夢。球勝狼前后跑了十幾趟廁所,原本挺拔的身體變得虛弱不堪,臉色蒼白如紙,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喜羊羊跟在他身后,眼淚止不住地掉,自責(zé)得幾乎要崩潰:“都怪我!都怪我做的東西太難吃了!我不該瞎搞的!”
“別哭?!鼻騽倮巧斐鍪郑萌ニ樕系臏I水,聲音虛弱卻依舊溫柔,“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自己胃不好?!?/p>
“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個!”喜羊羊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送你去醫(yī)院!”他扶著球勝狼,踉踉蹌蹌地走到門口,拿起車鑰匙。
家的車庫里停著一輛黑色的跑車,是球勝狼的愛車。以往都是球勝狼開車,喜羊羊坐在副駕駛,今天卻換成了喜羊羊握著方向盤,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球勝狼靠在副駕駛座上,臉色依舊難看,但他還是強撐著,伸出手握住喜羊羊的手腕。
“別慌,慢慢開?!彼恼菩谋鶝?,卻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喜羊羊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發(fā)動了汽車。夜晚的公路上車流量不大,他開得很穩(wěn),只是偶爾會因為擔(dān)心球勝狼而分神。球勝狼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眉頭緊緊皺著,但握著喜羊羊手腕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有些發(fā)白。
到了醫(yī)院,喜羊羊幾乎是半扶半抱地將球勝狼送進了急診室。醫(yī)生檢查后,說是急性腸胃炎,需要輸液治療。當(dāng)針頭扎進球勝狼手背的時候,喜羊羊別過臉,不敢看,眼淚卻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球勝狼躺在病床上,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里又疼又無奈。他伸出沒扎針的那只手,將喜羊羊拉到床邊,讓他坐在自己身邊,然后用指尖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哭什么?我又不是要死了?!?/p>
“不許你說這種話!”喜羊羊撲進他懷里,聲音哽咽,“都是我的錯,我以后再也不瞎做飯了。”
“傻瓜?!鼻騽倮禽p輕拍著他的背,墨色的眸子里滿是寵溺,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偏執(zhí),“我說過,只要是你做的,我就會吃。就算再拉十幾次肚子,我也心甘情愿。”他低頭,在喜羊羊的發(fā)頂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而且,這樣你就會一直記著,你只能對我一個人好,只能為我一個人做飯,不是嗎?”
喜羊羊愣了一下,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翻涌著強烈的占有欲,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他緊緊包裹。但他并不害怕,反而覺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球勝狼的占有欲,從來都只針對他一個人。
“阿勝……”喜羊羊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充滿了依賴。
“嗯?”球勝狼低頭看著他,指尖摩挲著他的臉頰。
“我愛你。”喜羊羊小聲說,然后主動湊過去,吻上他的唇。這個吻很輕,帶著淚水的咸味,卻異常真摯。
球勝狼的心瞬間軟化下來,所有的疼痛似乎都在這一刻減輕了。他回吻著他,溫柔而深情。輸液管里的藥液一滴一滴地落下,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兩人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交織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喜羊羊靠在球勝狼的床邊,漸漸睡著了。他的眉頭還微微皺著,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自責(zé)。球勝狼看著他熟睡的臉龐,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他伸出手,輕輕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指尖在他柔軟的唇上輕輕劃過。
“喜羊羊,你是我的?!彼吐暷剜?,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永遠都是?!?/p>
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很強,甚至有些偏執(zhí),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從遇見喜羊羊的那一刻起,這個明媚、善良的小羊就占據(jù)了他的整個世界。他想把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不讓任何人觸碰。剛才吃那些奇怪的東西,除了不想讓喜羊羊失望,其實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他想讓喜羊羊永遠都記得,只有他,才會為了他不顧一切,哪怕是傷害自己的身體。
這樣,喜羊羊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了。
球勝狼低頭,在喜羊羊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而虔誠的吻,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守護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藏。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灑進來,落在兩人身上,溫柔而靜謐。
他知道,等喜羊羊醒來,他一定會更加自責(zé),也會更加依賴他。而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將這個心愛的人牢牢地綁在自己身邊,直到永遠。
輸液結(jié)束后,醫(yī)生說可以回家休養(yǎng)了。喜羊羊扶著球勝狼走出醫(yī)院,夜晚的風(fēng)有些涼,他下意識地將球勝狼的胳膊挽得更緊。球勝狼低頭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
“冷嗎?”他問。
喜羊羊搖搖頭:“不冷。”
球勝狼沒說話,只是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外套上還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讓喜羊羊感到無比安心。
回到家,喜羊羊扶著球勝狼回到臥室,讓他躺在床上休息。看著球勝狼虛弱的樣子,他實在不敢再進廚房“興風(fēng)作浪”,于是拿出手機,打開外賣軟件,按照醫(yī)生的囑咐,點了一份清淡的小米粥和幾樣養(yǎng)胃的小菜。
當(dāng)外賣送到的時候,喜羊羊小心翼翼地將食物端進臥室。球勝狼正靠在床頭,眼神灼灼地看著他。喜羊羊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床邊,將粥碗遞給他:“阿勝,外賣到了,喝點粥吧,對胃好。”
球勝狼接過碗,卻沒有立刻喝,而是看著喜羊羊:“喂我。”
喜羊羊愣了一下,隨即紅了臉,但還是乖乖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遞到他嘴邊。球勝狼張嘴吃下,眼神依舊緊緊地鎖著他。
一碗粥很快就喝完了。喜羊羊收拾好碗筷,正準(zhǔn)備起身去客廳,卻被球勝狼一把拉住手腕,拽進了懷里。
“阿勝!你還病著呢!”喜羊羊驚呼一聲,掙扎著想要起來。
“別動。”球勝狼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命令,“讓我抱一會兒。”
喜羊羊只好乖乖地窩在他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球勝狼的手臂緊緊地環(huán)著他的腰,像是要把他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喜羊羊。”他低聲說。
“嗯?”
“以后,不許再給別人做飯,也不許吃別人做的飯,除了我?!彼穆曇衾飵е鴱娏业恼加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喜羊羊的心猛地一顫,他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認(rèn)真地說:“我知道了,阿勝。我以后只給你一個人做飯,也只吃你做的飯?!?/p>
球勝狼滿意地笑了,低頭吻上他的唇。這個吻不再像之前那樣霸道,而是充滿了溫柔和珍惜。喜羊羊閉上眼睛,沉浸在他的吻里,感受著他濃烈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