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克斯利被西里斯拖著扔到鄧布利多辦公室時,已經(jīng)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鼻青臉腫的模樣配上被符咒捆得歪歪扭扭的姿勢,活像個被頑童揉皺的舊布偶,只是那雙眼睛里還剩著幾分斯萊特林的傲慢,死死瞪著天花板上的鳳凰浮雕。
鄧布利多放下手里的檸檬雪寶,鏡片后的藍眼睛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
西里斯把魔杖往桌上一拍,搶在亞克斯利開口前嚷嚷:
“這混蛋在禁林里偷襲錢詢!要不是我趕到,指不定他要耍什么陰招——”
“我沒有偷襲!”
亞克斯利掙扎著反駁,聲音因為嘴角的傷變得含糊,“是她私藏危險物品,我是在執(zhí)行……”
“執(zhí)行黑魔法?”
鄧布利多的聲音很輕,卻讓亞克斯利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校長慢悠悠地拿起亞克斯利掉在地上的戒指,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刻著的蛇形紋路。
“亞克斯利家族的血咒戒指,用來催動黑暗魔法倒是方便。只是用在同學身上,未免太小題大做了?!?/p>
戒指上殘留的血腥味和黑魔法波動瞞不過他的眼睛。
亞克斯利的臉瞬間白了,張了張嘴,最終沒再辯解——在鄧布利多面前,任何謊言都像陽光下的薄霧,一戳就破。
處理結果來得很快。
亞克斯利因在禁林使用未經(jīng)許可的黑魔法攻擊同學,被處以禁閉三個月,所有假期取消,每日需在費里奇的監(jiān)督下清理全校的盔甲柜,并且他那枚被判定為“具有潛在危險”的戒指被暫時沒收,交由校長辦公室保管。
西里斯因為“過度使用暴力”(麥格教授語),被罰寫五十英尺的《魔法史》論文,主題是“巫師決斗中的非魔法行為規(guī)范”。
他還被盧平拎去醫(yī)務室給亞克斯利道歉——
當然,他道歉時的表情比被罵的人還兇,最后還是盧平替他圓了場。
至于錢詢,鄧布利多在第二天找她談了一次話。
沒有追問清魂玉的來歷,也沒提禁林里的術法,只是遞給她一塊新的檸檬雪寶,笑著說:
“看來東方的符咒比我想象中更有力量。不過下次遇到麻煩,或許可以先敲敲我的辦公室門?”
錢詢接過糖,指尖觸到糖紙的脆響。
她知道這是校長的隱晦提醒,也明白這事算是翻篇了——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亞克斯利背后的勢力沒再動作,禁林里的那次沖突像顆投入湖面的石子,漣漪散去后,霍格沃茨的日常依舊繼續(xù)。
只是偶爾會有人看到亞克斯利路過格蘭芬多餐桌時,會下意識地摸一摸自己的臉,而西里斯則會沖他吹聲口哨,引來一片哄笑。
只有錢詢知道,有些東西沒那么容易結束。她藏在袖中的符繩依舊偶爾發(fā)燙,像在提醒她,那雙藏在暗處的眼睛,還沒離開。
說實在的,她該找鄧布利多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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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辦公室的鳳凰還在梳理羽毛,金色的尾羽掃過窗臺,落下幾片帶著暖意的羽屑。錢詢捏著那塊沒拆封的檸檬雪寶,糖紙的光澤在她眼里冷得像冰。
“就只是這樣?”她終于開口,聲音比禁林的夜風還要沉,“三個月禁閉,沒收一枚戒指?”
鄧布利多的笑容淡了些,藍眼睛在鏡片后顯得深邃:“亞克斯利的行為確實違規(guī),但目前沒有證據(jù)表明他與更深層的陰謀有關聯(lián)?;舾裎执牡囊?guī)則需要遵守,錢詢?!?/p>
“規(guī)則?”錢詢嗤笑一聲,將符繩從手腕上解下,攤開在掌心。
原本瑩白的繩子上,那道被黑魔法灼出的焦痕正泛著暗紫色。
“當他用鉆心咒對著我的時候,規(guī)則在哪里?”
“當他用家族血咒試圖沖破鎖靈陣,想把清魂玉拿去喂給那些東西的時候,校長您說的規(guī)則,又在保護誰?”
她往前一步,桃木符劍不知何時已握在手里,符紙燃燒的金光照亮她眼底的冷意:
“您沒收他的戒指,就像從毒蛇嘴里搶下一顆牙,卻假裝沒看見它盤在屋頂上。亞克斯利背后的人不會停手,清魂玉對他們來說是鑰匙,不是什么‘危險物品’?!?/p>
鄧布利多沉默地看著她,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辦公室里的畫像們似乎都屏住了呼吸,菲尼亞斯·奈杰勒斯的眉毛挑得老高,卻沒敢出聲。
“您想保護霍格沃茨,”錢詢的聲音緩了些,卻更像一把鈍刀,“可您用規(guī)則捆住的不只是他,還有我們反擊的余地?!?/p>
“下次再有人拿著魔杖對著我,對著那些需要清魂玉保護的人,我是不是該先鞠個躬,問他有沒有得到您的許可?”
她說著說著把自己氣笑了。
她將檸檬雪寶放在桌上,糖紙發(fā)出輕微的響聲。符繩重新纏回手腕,焦痕隱去,卻像烙在了皮膚上。
“我的規(guī)矩里,傷了人就得償?!卞X詢轉身往門口走,腳步踏在地毯上悄無聲息,“您的處理結果,我不認?!?/p>
門在她身后合上,鳳凰突然發(fā)出一聲清亮的啼鳴。
鄧布利多拿起那塊糖,指尖的溫度仿佛捂不熱那層冰冷的糖紙。
他望著窗外禁林的方向,輕聲嘆了口氣,藍眼睛里第一次掠過一絲復雜的疲憊。
錢詢走出校長辦公室時,正撞見走廊拐角處倚著的西里斯。
他大概是沒走,指尖轉著魔杖,靴跟在石地上磕出輕響,見她出來,立刻直起身:“談完了?那老蜜蜂沒為難你吧?”
錢詢沒接話,只是看他一眼。西里斯被那眼神看得莫名,撓了撓亂糟糟的黑發(fā):
“怎么了?亞克斯利那家伙的處分下來了,雖說輕了點,但……”
“輕了點?”錢詢停下腳步,聲音里還帶著未散的冷意,“布萊克,你知道他為什么要搶清魂玉嗎?”
西里斯一愣:“不是什么家族恩怨?或者……黑魔法道具?”他對東方術法向來一知半解,只當那玉是什么厲害的符咒載體。
“那是鎮(zhèn)邪的東西?!卞X詢盯著他的眼睛,“禁林深處最近不太平,那些被黑暗吸引的邪物正在聚集,清魂玉能鎮(zhèn)住它們。亞克斯利要拿它去喂那些東西,好讓它們徹底失控?!?/p>
西里斯臉上的漫不經(jīng)心瞬間褪去。他當然知道禁林里的異動——
最近巡邏的教授總能帶回些被撕碎的袍子碎片,甚至有學生聲稱聽到過非生物的哀嚎。
他一直以為是狼人或者什么古老魔法生物在作祟,沒想到……
“所以那混蛋不只是想找你麻煩,是想把整個禁林的怪物都放出來?”
他的聲音沉了下去,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鄧布利多知道嗎?”
“他知道?!卞X詢轉身往樓梯走,“但他選擇相信‘沒有證據(jù)’?!?/p>
西里斯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幾步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腕。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碰碎什么似的:“那你打算怎么辦?總不能真的自己去……”
“我有我的辦法?!卞X詢甩開他的手,符繩在手腕上滑過,帶起一陣微麻的觸感,“你們的規(guī)則管不了的事,我用我的規(guī)矩來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