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帳之內(nèi)，氣息凝重。忽必烈端坐于高榻，身后武將森列，鐵甲叮當(dāng)，氣勢壓人。文官屏息，誰也不敢輕言。

蘇文通立于一旁，心中暗道：“今日若不能以曲動(dòng)其心，元朝將士氣雖盛，然文風(fēng)恐長久受壓，百姓更難得喘息?！?/p>

關(guān)漢卿先上前一步，眼神如炬，抱琴而坐，低聲唱起：

「世間多少冤與屈，誰來聽我一曲真心？」

他的聲音粗獷激烈，句句如刀斬入人心，唱到中段時(shí)，忽必烈眉頭微動(dòng)，似有所感。

馬致遠(yuǎn)隨之而上，轉(zhuǎn)以清越婉轉(zhuǎn)之聲，補(bǔ)作一闋。

「黃沙萬里，征人骨白，若無仁政，何以安天下？」

宮中一時(shí)寂靜，風(fēng)聲自帳外吹入，燭焰搖曳。忽必烈目光轉(zhuǎn)沈，指尖輕敲龍案。

最后，蘇文通緩緩起身，并不以歌聲，而是以簡短的句子接續(xù)：

「文者，道之綱紀(jì)；武者，國之干城。若二者不并立，則百姓無依，王朝無久?！?/p>

他語氣沉穩(wěn)，字字如鐵落地。

忽必烈聞之，霍然起身，長久凝視三人。良久，他大笑一聲，聲震帳室：

「好！好一個(gè)『文武并立』！關(guān)卿之曲，直言不諱；馬卿之音，動(dòng)人肺腑；蘇先生之言，更是切中朕心！」

他回望身邊的將相，語帶豪氣：「若大元只知騎射征伐，不知文治教化，則與草原部落何異？自今起，曲可登堂入室，天下士子，亦可共論！」

文臣面露喜色，武將雖不語，卻也知此為國策之轉(zhuǎn)。

關(guān)漢卿與馬致遠(yuǎn)互視一笑，眼中既有驚訝，亦有釋然。他們明白，這一夜，元曲不再只是市井之聲，而是能動(dòng)搖王朝心志的利器。

蘇文通靜靜在旁，沒有再言。他心知，自己不過是「引線之人」，真正燃火者，是這二位曲家。只是，他胸臆間，卻已開始感覺到一股新的脈絡(luò)正在醞釀：文道之力，已不止于筆墨與詩賦，亦能入樂入曲，觸動(dòng)萬民與帝王。

帳外風(fēng)雪驟大，天地一片蒼茫。忽必烈的笑聲卻仍在回蕩，彷佛為元代試煉的開局，定下了恢弘的基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