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吸力來得猝不及防。唐舞桐只覺掌心一燙,原本平順流轉(zhuǎn)的內(nèi)力竟不受控制地涌向霍雨浩體內(nèi),而他丹田處的藍光也順著掌心反涌過來,兩股力量在兩人交觸的地方盤旋、纏繞,像有生命般織成了一道半透明的光繭,將兩人的手緊緊裹在其中。
唐舞桐怎么回事?
唐舞桐心頭一慌,想抽回手,卻被光繭牢牢吸住。她能清晰感覺到,霍雨浩的魂力正順著經(jīng)脈與自己的魂力交融,甚至連彼此的氣息都在慢慢重合——就像兩滴水滴入同一碗水中,再也分不出彼此。
榻上的霍雨浩雖仍昏迷,眉頭卻輕輕蹙起,唇瓣動了動,似乎也在承受著力量交融的沖擊。光繭的顏色漸漸變深,從最初的金藍交織,慢慢凝成了一道淡紫色的光暈,光暈中隱約浮現(xiàn)出兩道交纏的紋路,一道是鳳凰的羽翼,一道是靈眸的輪廓,紋路流轉(zhuǎn)間,竟在兩人手腕上各烙下了一個淺淡的印記。
唐舞桐的心跳越來越快,她曾在古籍中見過這種景象——這是極為罕見的“雙生契”,一旦締結(jié),兩人的靈力便會相連,氣息互通,甚至能感知到彼此的安危??伤龔奈聪脒^,會在渡內(nèi)力時,因兩人靈力屬性相契、又恰逢霍雨浩體內(nèi)陰氣引動了靈眸本源,竟誤打誤撞結(jié)下了這契約。
不知過了多久,光繭漸漸散去,只余下兩道淡紫色的印記留在兩人手腕上,隨著呼吸輕輕閃爍。唐舞桐終于收回手,掌心還殘留著與他魂力交融的暖意,而霍雨浩體內(nèi)的陰寒,竟已被交融后的魂力徹底壓制,臉色也恢復(fù)了幾分血色。
她怔怔地看著兩人手腕上相似的印記,又望向榻上依舊沉睡的霍雨浩,心里滿是疑惑。人和人之間也會結(jié)契嗎?如果不能,那霍雨浩豈不是…
想到霍雨浩各種的反常,散修單挑神獸,獨闖寒潭,硬抗陰氣。唐舞桐越想越不對勁,她看著躺在床上的霍雨浩,一只手已不自覺的掐上了霍雨浩的脖頸?!澳愕秘撠?zé)”“得負責(zé)”“負責(zé)”玄霄的聲音在唐舞桐腦中不斷回蕩,最終唐舞桐選擇給霍雨浩添個被子,企圖熱死他算了。干完這一切,唐舞桐轉(zhuǎn)頭就離開了房間,向著藏寶閣進發(fā),走之前還不忘給霍雨浩的房間下個禁制。估計是防止霍雨浩醒來亂跑
唐舞桐指尖剛觸到記載著“雙生契”的古卷,身后就傳來帶著戲謔的聲音
蕭昭淵小師妹這是在研究什么秘密呢?連藏寶閣的禁書區(qū)都敢闖,膽子倒是比上次搶我烤野兔時大了不少。
她猛地回頭,就見蕭昭淵斜倚在雕花廊柱上,手里還轉(zhuǎn)著個玉佩,眼底滿是揶揄
蕭昭淵我當(dāng)是什么要緊事,原來是看這個——怎么,難不成是想找個能跟你同生共死的人?要不要師兄給你參謀參謀?門內(nèi)那幾個對你獻殷勤的,我看沒一個扛得住這契書的反噬。
唐舞桐嘴角抽了抽,抬眼看向蕭昭淵的眼神里明晃晃寫著“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她沒說話,只是抬手按了按額角,仿佛這樣就能把對方那堆不著調(diào)的調(diào)侃從腦子里清出去,末了從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對著書架,干脆用后腦勺對著他——懶得接話,連翻白眼都覺得費力氣。
蕭昭淵見她這副“懶得理你”的模樣,反倒低笑出聲,步子沒停,慢悠悠晃到她身側(cè)。他也不戳破,只伸手隨意抽出旁邊一本游記翻著,語氣卻帶了點明知故問的欠揍
蕭昭淵怎么,這就惱了?還是被我說中了心思,不好意思了?
見唐舞桐依舊背對著他,連肩膀都沒動一下,他又輕咳兩聲,換了個調(diào)調(diào),故意壓低聲音湊近
蕭昭淵哎,說真的,這雙生契兇險得很,你要是真好奇,回頭我找本注解給你,總比在這兒對著生澀原文瞎琢磨強。
話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認真,卻還是沒忘了在末尾加句調(diào)侃
蕭昭淵當(dāng)然了,前提是你得承認,剛才確實是被師兄我猜中了,嗯?
唐舞桐隨便看看
蕭昭淵隨便看看?
蕭昭淵挑眉走近,目光掃過書頁上的符文
蕭昭淵這雙生契牽的可是命數(shù),當(dāng)年師父都不許我們碰。你要是真有想法,不如先試試能不能打過我——連師兄這關(guān)都過不了,還想跟人共擔(dān)禍福?
說著伸手就要去夠書卷,卻被唐舞桐側(cè)身躲開,她揚起下巴
唐舞桐誰說我要用來找人了?我就是覺得這陣法有趣,研究研究怎么破解不行嗎?
蕭昭淵低笑一聲,收回手
蕭昭淵行,你說什么都對。不過要是被師父發(fā)現(xiàn)你在這兒搗鼓這個,可別指望我替你遮掩。
話雖如此,他卻往門口瞥了眼,不動聲色地替她擋了擋可能來人的方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