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回到居所時,窗欞上的晨露尚未凝結(jié)。他褪去沾著夜氣的道袍,換上一身素色常服,指尖依舊殘留著玉佩的溫潤。案幾上,一盞殘茶早已涼透,倒映著他眼底深處未散的思忖。
玄霄“玄鑰碎片……”
他指尖輕叩桌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玄霄“當(dāng)年宗門內(nèi)亂,玄鑰裂為三瓣,兩瓣下落不明,唯獨宗主信物那半塊,一直封存于禁地深處的玄冰窖?!?/p>
黑衣人取走的銅盒,顯然不是玄冰窖的物件。
玄霄“他究竟想做什么…”
玄霄走到書架前,取下最底層一本泛黃的古籍,書頁間夾著半張殘破的輿圖,上面用朱砂標注著玄月宗的秘境分布。他指尖落在禁地古槐的位置,那里并非陣法核心,也非藏寶之地,唯獨地下三尺處,埋著歷代宗主手書的《玄鑰記》。
那本記載著玄鑰秘密的手札,為何會被裝在銅盒里?
玄霄想不通,既然可以悄無聲息的進入玄月宗,要么就是玄月宗弟子要么就是強大的修士。為了不打草驚蛇,玄霄只能暗地里加強戒備。
玄月宗的晨霧還未散盡,唐舞桐已立在玄霄的靜室外。她一身素色勁裝,長發(fā)簡單束在腦后,眉眼間沒什么溫度,只在看到推門而出的玄霄時,才微微頷首。
唐舞桐“老頭”
她開口,聲音清冽得像山澗冰泉
唐舞桐“我要出去游歷幾日。”
玄霄剛煉完一輪功,指尖還凝著淡淡的靈力。聞言,他動作微頓,看向唐舞桐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眼前這弟子,自入門起就抱著劍譜沒日沒夜地練,除了必要的宗門事務(wù),連殿宇都少出,說是“修煉狂魔”都算溫和的評價。
玄霄“游歷?”
玄霄挑了挑眉,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訝異
唐舞桐“就幾日”
玄霄盯著她看了片刻。唐舞桐的眼神很靜,靜得像深潭,可越是這樣,他越覺得不對勁。這丫頭雖冷,卻從不做沒意義的事。往日里別說游歷,便是讓她歇一日,她都要拿著劍在演武場耗到月上中天。
玄霄“去哪?”
唐舞桐“未定”
玄霄“和誰?”
唐舞桐“獨自一人?!?/p>
回答依舊簡潔,玄霄指尖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心里那點蹊蹺感越來越重。他太了解這弟子了,她不是會心血來潮的性子。這突如其來的“游歷”,怕不是真的只是想出去走走。
玄霄“你不最喜歡在宗內(nèi)修煉了嗎,怎么突然想游歷”
唐舞桐…悶
玄霄裝作很懂一樣點點頭
晨霧在廊下流轉(zhuǎn),玄霄的話還懸在舌尖——
玄霄“……早去早回,遇事傳訊”
尾音尚未落地,眼前的身影已如輕煙般淡去。
唐舞桐的身法快得離譜,尋常弟子需半個時辰的下山石階,她幾乎是踏風(fēng)而行,不過數(shù)息,那抹素色勁裝的影子便隱入了山道盡頭的密林,連衣袂帶起的風(fēng)都沒留多少。
玄霄站在原地,指尖懸在半空,眸色沉了沉。
這速度,比他預(yù)估的還要快上三分。
尋常弟子告假,總要等師長囑咐完才動身,偏這丫頭,連多聽一句都嫌贅余。是真急著走,還是……刻意回避?
他想起方才唐舞桐說“悶”時,指尖微不可查地蜷了一下——那是她心緒有動時才會有的小動作,從前只在劍招卡殼時見過。
玄霄“哎…隨她去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