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念一個人坐在街頭的角落，苦悶地點(diǎn)燃了煙。

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氣味，可她不動聲色，直到香煙燃盡……

“咔嚓”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裴瑾念立刻站了起來，警覺地觀察著周圍。

幾個全副武裝的男人紛紛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昏暗的燈光把他們的影子照得狹長。

“裴小姐，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跟我們走?！睘槭椎哪腥送{著。

“………”裴瑾念沉默不語。

細(xì)密的汗珠落下，她找準(zhǔn)時機(jī)，一把勒住男人的脖頸。

男人掏出了槍支，向身后打了一槍。裴瑾念反應(yīng)迅速，偏頭躲過一劫。

“有槍………？”

昏暗的燈光下幾人肢體碰撞的聲音響徹街道，鞋底與地板摩擦讓四周灰塵升起。

“呼呼呼……”裴瑾念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終究是一人不敵多手，裴瑾念氣喘吁吁地趴在地上，領(lǐng)頭的男人踩在她的頭上，隨即把她敲暈。

“我…要死了嗎？”

再次迷糊地睜開眼，四周刺眼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

暗處的老鼠“吱吱”地叫著，卻又不肯踏向光明。

“醒了？”顧煜在不遠(yuǎn)處坐著，緩緩?fù)鲁鰺熿F。

“你想干什么？”裴瑾念用力掙脫著手臂上的鐵鏈，卻無濟(jì)于事，反而白皙的手臂上磨出了小小的血口子。

“看看這里?！鳖欖蠌堥_雙手環(huán)繞四周，“多美??！”

“這里是顧家子孫反省的圣地?！?/p>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顧煜惡狠狠地看向她，冷冷地笑著。

“裴家和顧家殺死了我的父親，滅了我的家族。你說為什么？”

“什么？”裴瑾念心中一驚。

“秦家聽說過嗎？我就是……秦家遺孤??！哈哈哈哈?！?/p>

顧煜笑得癲狂，像一個瘋子。

裴瑾念回想起了爸爸曾經(jīng)給她講過的歷史，是……有秦家。

“是你的父親想要滅了其他家族……是……”

“你的父親就沒沾過別人的鮮血嗎？??？你裴家就清高圣潔嗎？??？”

“………”裴瑾念咬著嘴唇不做聲?！盎蛟S我的父親的確不是好人，但…我想改變?！?/p>

“瞧瞧，多可笑的話語啊。沒了裴家勢力的你到底算個什么東西？你是保住裴家了？是保住紀(jì)云州了？”顧煜頓了頓，“還是說你保住顧宜瀾了？”

這些話深深刺痛著裴瑾念的心，她咬牙切齒。

“父債子償。你的內(nèi)心里有著比我更強(qiáng)大的黑暗?！?/p>

“…………”

“你想殺了姐姐，就像…我想殺了你。仇恨的種子只會瘋長?！?/p>

“………”裴瑾念說不出話，她也很迷茫，她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

“你沒有站在別人的立場，憑什么去評判別人的過去？”顧煜揪起她的衣服。

“當(dāng)你復(fù)仇成功的那一刻，你憑什么覺得自己就代表了正義？”

“你和我一樣，為了復(fù)仇而活。你的手上將來也會沾滿鮮血?！?/p>

顧煜張開雙臂，“看看這個世界，被仇恨籠罩的黑暗。”

“而你，裴瑾念。是仇恨的根基……”顧煜轉(zhuǎn)過身指著她。

裴瑾念眼神空洞麻木，像是傀儡。

顧煜拿出雪亮的刀子，狠狠插進(jìn)了裴瑾念的胸口。

“??！”叫喊聲響徹牢籠。

顧煜湊近她的耳朵，悄悄說道，“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是姐姐派我來殺你的?！?/p>

“顧徽瑾？”裴瑾念的瞳孔猛地收縮，那股恐怖的氣息好像就在她的周圍。

“朱海?！?/p>

“是，少主?！?/p>

“狠狠地打，然后……丟到遺底?！鳖欖详幧匦χS后轉(zhuǎn)身離去。

朱海拿出皮革制作的皮鞭，上面插滿了鋼刺。

一鞭又一鞭地甩在她的身上，瞬間白色襯衫被鮮血染紅，皮開肉綻。

裴瑾念狠狠地咬住嘴唇，始終不發(fā)出聲音。細(xì)密的汗珠流進(jìn)了眼睛里，她紅著眼眶惡狠狠地盯著前方，唇角的鮮血緩緩流了下來。

她沒有勇氣面對一切，更沒有資格哭……

此刻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物，就不該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州州，對不起，你的夢想太沉重了。

阿姐，對不起。我沒辦法履行和你的約定了。

爸爸媽媽，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自己……

裴瑾念覺得冰冷的地面刺透著身體，她想爬起來，卻動彈不得，惡臭在她的周圍四散開來。

恍惚中，她感覺梔子的花香環(huán)繞著她，那人的懷抱溫暖地籠罩著自己。

她看見這個人的嘴巴一張一合，好似……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