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柳吳思,但是他有對象,我說過:“我會一直等你的?!?/p>
我等了多少年,柳吳思跟他的對象在一起就有多少年,但是我不放棄,一直在等他。因為我說過:“如果等待有結(jié)果的話,多等幾年又何妨呢?”
男閨蜜沈楠,他喜歡我,于是陪我等了幾年。
我跟他說過:“沈楠,你是不是傻啊,干啥跟我一起等?”
每次我這樣子問他的時候,他總是笑著說:“你別多想,我只是想看看你由期望變成失望的樣子?!?/p>
每次他都很不負眾望的被我打了一頓。
過年前,他開車帶我去旅游,說是要給我一個驚喜。
那天雨很大,雨水嘩啦啦的打著車窗,我問他:“要不,我們回家好吧?這雨太大了,不安全?!?/p>
而沈楠卻說:“都多少年了,還不相信我的技術(shù),我不是告訴過你,我的技術(shù)杠杠的,你就放心玩你的手機吧?!?/p>
他開車的技術(shù)很好,可是第六感一直再告訴我,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事。但我想想這次走的路基本上都很安全,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于是便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繼續(xù)躺在后排上碼字。
沈楠很貼心,在后排給我安排了一堆零食和一張厚厚的毛毯。
他知道我碼字的時候,腳不老實,喜歡脫襪子,然后到處晃悠,而毛毯就是給我蓋的;他也知道我嘴閑不住,所以零食是給我吃的。
我拆了一根可樂味的棒棒糖塞進嘴里,然后再零食里面翻,發(fā)現(xiàn)棒棒糖全是可樂味的,嘴角勾起弧度:“喲~這是誰家的好閨蜜呀!買的都是我喜歡的口味。”
他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小心牙齒痛。”
他的語句中充滿了甜蜜和溫柔,我把腳搭在他的頭上,然后上半身癱在后座位上,歪著腦袋說:“不是有你嘛,沈醫(yī)生。”
“對對對!”他翻了我一個白眼。
沈楠是牙醫(yī),是我的竹馬,更是我閨蜜。
他知道我喜歡吃糖,便當了一位牙科醫(yī)生,但很多時候都是我去光臨。
這幾年,如果沒有他的細心照顧,我可能就碰不了糖了,真的得謝謝他。
“把腳放下了,你不累嗎?”沈楠開著車,我的腳正穩(wěn)穩(wěn)的搭在他的頭上。
“哦?!蔽掖_實有點累了,就老老實實的把腳拿下來,然后趴在后排,準備小瞇一會,可是他卻說:“你現(xiàn)在睡覺,不怕我把你拐了?”
“笑死了,你一個博士會拐我一個連會計證都沒有的小垃圾?眼瞎還是腦子不正常?”我翻了他一個白眼,趴下了準備睡覺。
他有多優(yōu)秀,我就有多悲傷。
他中考進了全市的重點高中,我中考落榜進了一個可以考本的中職。以至于,我們兩個的共同朋友都問我,為什么當初他不拉我上岸。
笑死了,他拉了,根本沒拉上去。
沈楠見我睡著了,然后把車速降低了。他開的很慢,以至于一路上我睡的舒舒服服的。
等我被吵醒時,是車外一群人在吵架,堵塞著馬路,喇叭聲源源不斷,惹人心煩。
我用手撐起自己的身體,揉了揉眼睛問:“咋回事?”
“你在車子上待著,我去看看?!彼耸謩x,下了車。我見狀也要下去,他卻站在外面,“外面冷,你在車里待著,車里暖和。”
然后毫不留情地把我關(guān)在車內(nèi),車內(nèi)有一杯奶茶,我摸了摸,是熱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買的,可能是十分鐘前,可能是五分鐘前,我不能確定,但他買的是冰城的四季春,我抵擋不住,拆開喝了。
沈楠站在車前,聽了一會,然后拉開車門:“前面那條路正在施工,我們得繞道,走另外一條路?!?/p>
“嗯嗯,那走吧?!?/p>
“好?!?/p>
他頭發(fā)上還滴著雨水,我便拿著車子上的衛(wèi)生紙給他擦了擦,他也沒有阻攔,以至于我把他的頭發(fā)蹂躪得不成樣子,而他只是從后視鏡里看了看自己,然后剝開一顆糖塞進我嘴里:“調(diào)皮!”
這條路是盤山公路,路的旁邊便是懸崖,一個不留意便容易車毀人亡,所以我沒有睡覺,而是坐在副駕駛幫他注意著周圍,祈求老天不會讓我們死在這里。
雨依舊很大,車內(nèi)的溫度讓玻璃上出現(xiàn)了一層厚厚的薄霧,沒過一會就要拿東西擦開。
他不敢開的太快,怕輪胎打滑。怕每次轉(zhuǎn)彎會轉(zhuǎn)到其他車子。
可是怕什么來什么,前方的車子不知怎么回事發(fā)生了側(cè)翻,沈楠手打方向盤想避開,可是迎面駛來的是一個大貨車,沈楠無能為力,只能打著方向盤。
車子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雖然僥幸的躲過了大貨車的撞擊,但是卻撞向了那個已經(jīng)側(cè)翻的車子。
我看著那輛離我越來越近的車子,屏住了呼吸。
玻璃扎進的皮膚的時候,很疼。渾身都很疼,但是卻能清晰地聽到沈楠的喘氣聲。
“對不起……我等……不了了。”
他的聲音很弱,只能清晰的聽到那句對不起和等不了。
我從醫(yī)院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之后的事了。
醫(yī)院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還有很不適應(yīng)的寒冷以及安靜到懷疑前人生的恐怖。
我去找沈楠,沒有找到。
照顧我的護士說他死了,我問怎么回事。她說,他在我即將撞上去的時候,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護著我。因為撞擊,他身上的肋骨斷了幾根,扎進了他的肺部,他的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玻璃,頭上留著血,下半身幾乎被壓成肉餅。模樣極其的可怕。
我想他這輩子極其注意外表,如果知道自己變成這樣子,會是什么表情??上ё约嚎床坏搅恕?/p>
又過了幾天,柳吳思知道我出車禍了,來看望我,我躺在病床上,正在將我自己存的稿全部轉(zhuǎn)移到新的手機上。
他來的不是時候,真的不是時候。
我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出院了,參加了沈楠的葬禮,照片上他板著一張臉,我搖了搖頭:“對不起?!?/p>
他的父母給了我一個東西,是他寫的日記。
每一篇都沒有我的名字,可是句句都是在寫我。
最后一面,他寫著一行字:“不等了,我明天就和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