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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上,宋亞軒那條提出“保護”與“陪伴”的短信,像是一道過于刺眼的光,瞬間照亮了涂黛周遭密不透風的黑暗,卻也晃得她睜不開眼,心生惶惑。
答應他?
將現(xiàn)實中具體的、暴烈的危險,引向這個唯一給予她溫柔慰藉的、卻依舊虛幻的存在?
她不敢。
拒絕他?
親手掐滅這唯一可能獲救的光亮?
她也不甘。
巨大的矛盾撕扯著她。
最終,極度的疲憊和一種破罐破摔般的麻木占了上風。
她盯著屏幕,指尖冰涼,緩慢地敲下回復:
【謝謝你…但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處理?!?/p>
發(fā)送。
像是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她將手機扔到一旁,蜷縮在沙發(fā)里,閉上眼。
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滲進布料。
她知道自己處理不了,但她更害怕未知的變量。維持現(xiàn)狀,似乎才是那個最不壞的選擇。
這一夜,她反而睡沉了。
或許是心力交瘁到了極點,身體開啟了自我保護。
直到鬧鐘響起,她才昏沉地醒來,頭痛依舊,但那種尖銳的恐懼感似乎被一種沉重的麻木覆蓋了。
她機械地洗漱,穿衣,出門。
走到校門口時,她甚至沒有像往常那樣緊張地四下張望,只是低著頭,目光空洞地看著自己的鞋尖,一步步挪進教室。
一整天,她都處于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tài)。
老師的提問,她答非所問。
同學的交談,她置若罔聞。
她的全部心神,都懸在傍晚放學那一刻,那個校門口右邊的巷子。
她知道自己必須去。
嚴浩翔的“后果自負”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逃避只會讓下一次的遭遇更可怕。
時間在煎熬中流逝。放學鈴響,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奔赴刑場般,慢慢收拾好書包。
她走出教學樓,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僵硬地轉向右邊,朝著那個巷口走去。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巷口的陰影越來越近,仿佛一張噬人的巨口。
她走了進去。
巷子里比外面昏暗許多,空氣也帶著涼意。
她停下腳步,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
空無一人。
他沒有來?
這個認知讓她先是感到一陣虛脫般的慶幸,隨即又涌上更深的不安。
他為什么沒來?是忘了?還是…
這本身就是懲罰的一部分?
那種未知的“后果”以缺席的方式提前降臨,反而更讓人心悸。
她不敢多留,立刻轉身想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剛一轉身,她就猛地撞進了一個帶著淡淡煙味的懷抱里。
嚴浩翔“呵?!?/p>
頭頂傳來一聲熟悉的、帶著嘲弄的輕笑。
涂黛嚇得魂飛魄散,踉蹌著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粗糙的磚墻上,疼得她悶哼一聲。
嚴浩翔就站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顯然早就到了,或許就躲在某個角落,看著她像個傻瓜一樣走進來,忐忑不安地等待。
嚴浩翔“跑什么?”
他逼近一步,手臂撐在她耳側的墻壁上,將她困在他的陰影里。
嚴浩翔“不是來了么?”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巡梭,帶著一種審視獵物般的興味。
嚴浩翔“還以為你真長了膽子,敢不來了?!?/p>
*———YanOS———*
嚇壞了。有意思。
撞墻上那一下聽著都疼。
就得這樣,長記性。
得問問昨天為什么溜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