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站,就見眾人都已穿戴整齊。
豐時燁站在堂中,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眉頭微蹙
“沈?qū)④姡灰舜诵械哪康??!?/p>
我連忙垂下頭,掩住手腕的不適
“臣不敢忘?!?/p>
他緩步走過來,伸手替我理了理方才奔逃時弄亂的鬢發(fā),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我的臉頰
“走吧,該去找夏國太后好好和談了?!?/p>
我雙手抱拳,盡量讓姿態(tài)如常
“是”
幸好,豐時燁并未察覺異樣,而是轉(zhuǎn)身徑直走向門外的馬車。
到了夏國宮殿,豐時燁開門見山
“褚國太子豐時燁,求娶夏國將軍墨青川。”
太后看完那份修改過的和談條件,眉眼間笑意漸濃
“郎才女貌,哀家甚看好這次和親。”
話音剛落,她笑意微收,轉(zhuǎn)頭望向青川,
語氣鄭重:“青川將軍,你意下如何?”
青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下跪了
“臣,遵旨?!?/p>
一旁的皇帝聞言,翻開手邊的夏歷,頷首道
“后日,紅鸞星動,宜娶嫁,和親便定在那日吧?!?/p>
又商議了一些和議細節(jié),皇帝便宣布散朝。
回到驛站,眾人立刻著手籌備和親事宜。
豐時燁坐在窗邊,神色晦暗不明,
我看不透他的心思,只盡副使之責提醒
“殿下,婚期倉促,該去選婚服了?!?/p>
他抬眼看向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倒是有心情。”
我不明白他想表達什么,那便暫且認為他現(xiàn)在不想選婚服吧。
于是我坐到書桌前,拿出筆墨準備先寫請?zhí)?,再叫人快馬送回褚國,請貴賓們前來參加。畢竟做戲就要做的真一點,
可我剛拿起筆,手腕處的疼痛便驟然加劇,別說寫字,連拿筆都費勁。
我不動聲色地放下筆,請另一位使者過來寫請?zhí)?/p>
豐時燁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拉住我的手
“怎么不寫了?”
我的手腕疼得后背冷汗直流,但我面上還是保持一片冷靜。
“臣字跡丑陋,不想讓殿下失了面子?!?/p>
他卻轉(zhuǎn)頭從那位大臣的手里搶過筆,遞到我手上
“誰人不知沈川將軍寫的一手好字,難道沈川將軍是看不起我這婚禮?”
我僵硬地接過筆,忍著劇痛落筆,可手腕使不上力,寫出的字歪歪扭扭
豐時燁這時候看出不對勁了,他猛地抓過我的手,掀開衣袖。
我連忙解釋道
“出去玩不小心摔的”
他顯然不信,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死鴨子嘴硬,我咬死了就是自己摔的。
他的耐心被一點一點耗盡了
于是他把暮云叫進來
“誰傷的她?”
我在后面頭都快搖成篩子了,
暮云眼神閃爍,遲疑道
“自己…摔的…”
豐時燁怒極反笑,忽然從袖中摸出一枚銅鈴——那是控制藥人神識的鈴鐺。
他指尖微動,鈴鐺發(fā)出一陣細碎的聲響,暮云的眼神瞬間變得呆滯,像是失了魂。
他又重復了一句
“誰傷的她?”
慕云一字一頓地說
“陳、四、七……”
聽到答案后,他轉(zhuǎn)頭看著我
“我記得,他有個妹妹吧?”
我心頭一緊,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殿下,和談在即,萬不可生出事端。”
他沉默片刻,像是冷靜了些,拉著我往他房間走。
一進門,就讓我坐在椅子上,他則從柜子里拿出一個藥瓶,小心翼翼地為我上藥
“為什么受傷了不跟我說?”
看著他認真的側(cè)臉,我有種任務(wù)即將成功的欣慰,
“沒必要因為這些小事讓你擔心。”
他輕輕吹了吹我手腕上的藥膏
“可你說過,不喜歡留疤。”
我笑著反駁道
“不過是扭到手腕,哪會留疤。”
他忽然伸手圈住我
“阿川,這幾日你好好休息,和親的事,我來處理?!?/p>
我用頭蹭了蹭他的胸膛,將聲音放得極軟,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我有位朋友約我明晚見一面,這可能是我和她在夏國的最后一次相聚了,
阿燁……我想去?!?/p>
他有些生氣地抱緊我的腰
“什么友人,這么重要?”
我看著他湊近的臉,親了一口,又撒嬌道
“阿燁,你就讓我去嘛”
他終究是抵不過,無奈嘆了口氣
“罷了,讓暮云陪著你一起去?!?/p>
我立刻眉開眼笑
“謝謝阿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