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夏搬了家。
新公寓在城郊,小但安靜。
她把所有舊物都扔了,包括那張和周臨川的合照。
她換了手機(jī)號,刪了所有社交賬號。
重新注冊了一個小號,ID叫“知夏不夏”。
她開始跑步,每天五公里。
汗水沖刷記憶,腳步丈量新生。
一個月后,她收到法院判決書:
“案涉房產(chǎn)購房款主要來源于原告父母,被告未能提供贈與證明,故產(chǎn)權(quán)應(yīng)歸還原告一方?!?/p>
她贏了。
房子,回來了。
她沒賣。
而是掛上出租平臺,每月收租。
錢不多,但足夠她活得體面。
她找了份新工作,在一家公益組織做心理咨詢助理。
每天聽陌生人講故事,她漸漸明白:
這個世界上,痛苦從不孤單。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泥潭里掙扎。
她開始寫日記。
不是記錄悲傷,而是記錄成長。
某天晚上,她寫道:
“我曾以為愛情是全部。
后來發(fā)現(xiàn),自我救贖,才是唯一的光?!?/p>
那天之后,她開通了公眾號。
名字就叫《知夏不夏》。
第一篇文章:《我被騙了三年,才學(xué)會愛自己》。
沒想到,一夜爆火。
十萬+閱讀,上千條留言。
“姐妹,我跟你一模一樣!”
“原來不是我太傻,是他們太會演?!?/p>
“謝謝你,讓我有勇氣離婚。”
她沒想到,自己的傷,能成為別人的藥。
三個月后,她受邀參加一個女性成長論壇。
主題是:“單身,不是失敗?!?/p>
她站在臺上,燈光打在臉上。
臺下坐滿了人。
她開口第一句:
“我曾經(jīng),為三個男人流過淚?!?/p>
全場安靜。
“第一個,用謊言離開我;
第二個,用友情背叛我;
第三個,用‘幫助’算計我。
但我今天站在這里,不是為了控訴他們。
而是想告訴所有女孩——
當(dāng)你不再等待救贖,救贖才會真正降臨?!?/p>
掌聲雷動。
論壇結(jié)束后,一個女孩跑來加她微信。
說她正在經(jīng)歷類似的痛苦。
陳知夏沒拒絕。
她請女孩喝了杯咖啡,聽她講完故事,給了建議。
那一刻,她忽然懂了:
治愈別人的最好方式,是先治愈自己。
那天晚上,她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穿著婚紗,站在教堂中央。
沒有新郎。
只有她一個人。
神父說:“你愿意嫁給自己嗎?”
她笑著說:“我愿意?!?/p>
醒來時,陽光灑滿房間。
她打開手機(jī),訂了一件婚紗。
不是為了結(jié)婚。
是為了拍一組寫真。
主題叫:“三個人的婚禮,新郎是我自己。”
拍攝那天,她化了最美的妝。
婚紗是簡約款,沒有頭紗,沒有捧花。
她站在空曠的草坪上,風(fēng)吹起裙擺。
攝影師問:“要加個新郎嗎?P一個?”
她搖頭:“不用。我自己,就是全場焦點(diǎn)。”
照片出來后,她發(fā)在公眾號。
配文:
“從前,我等一個給我名分的人。
現(xiàn)在,我給自己名分。
結(jié)婚證可以作假,
但對自己的愛,必須是真的。”
評論區(qū)炸了。
“姐姐殺我!太颯了!”
“這才是大女主結(jié)局!”
“我要把這張照片設(shè)成手機(jī)壁紙。”
一周后,她收到一條陌生私信:
“知夏,我看了你的文章,也看了你的照片。
我錯了。
我不該用懦弱傷害你。
但請你相信,我從未停止愛你?!?/p>
是周臨川。
她沒回。
而是把消息截圖,發(fā)了個朋友圈:
“過去的幽靈,又來敲門。
但門,早就焊死了?!?/p>
又過了一個月,她收到法院傳票。
周臨川反訴她“名譽(yù)侵權(quán)”,要求她刪除文章并道歉。
她笑了。
這次,她請了律師。
開庭那天,她親自出庭。
法官問她:“你堅持不刪文嗎?”
她站起來,聲音清晰:
“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有證據(jù)。
如果真相傷人,那不是我的錯?!?/p>
最終,法院駁回周臨川訴求。
并認(rèn)定其行為構(gòu)成“情感欺詐”。
走出法庭時,陽光刺眼。
她沒戴墨鏡。
她想讓全世界看見她的臉——
一張不再為誰流淚的臉。
那天晚上,她給自己辦了一場“婚禮”。
沒有賓客,沒有儀式。
只有一塊蛋糕,一根蠟燭,和一面鏡子。
她舉起叉子,對著鏡中的自己說:
“陳知夏,從今往后,你就是自己的港灣。
風(fēng)浪再大,我也陪你到底?!?/p>
她切下第一塊蛋糕,放進(jìn)嘴里。
甜,帶著一絲微苦。
像極了人生。
窗外,城市燈火通明。
她知道,明天太陽升起時,
她依然是一個人。
但她不再孤單。
因?yàn)樽钌畹膼郏?/p>
從來不是別人給的。
是自己,一寸一寸,
從廢墟里,種出來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