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晨沉浸在那種精神清明的狀態(tài)里，聊得格外順暢，甚至忘了劉奕君和王陽帶來的困擾?？蛷d里的氣氛越來越暖，一種基于理解和智慧的默契，像溫水里的糖，慢慢融化開來。

雨停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討論告一段落，屋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鐘表的滴答聲。靳東看著她——她因為聊得投入，臉頰有點紅，眼神亮著，和平時的警惕完全不一樣。他的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像平靜的湖面投進了一顆石子，泛起淺淺的漣漪。

他沒有像王陽那樣直接靠近，也沒有像劉奕君那樣傾訴情緒，只是慢慢挪了挪身子，離她近了些。然后，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頭發(fā)，把落在她臉頰上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動作很輕，帶著珍重的意味。

鹿晨沒有躲。那份精神上的安定感還在，靳東的穩(wěn)重像一張網(wǎng)，把她裹在里面，讓她沒法掙扎。她抬起頭，撞進他的眼睛里——那雙眼睛很深，像藏著一片海，溫柔得讓她沉溺。

靳東慢慢低下頭，吻落在她的額頭上，很輕，卻帶著一種承諾感。鹿晨閉上眼，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徹底垮了。

第二天早上，鹿晨是在陽光里醒的。她睜開眼，腦子里沒有一點混亂，昨天卡殼的劇情清晰得像寫在紙上，連之前忘了的創(chuàng)作素材都一個個冒了出來——比如外婆曾跟她說過的民國時期“地下黨用暗號接頭”的細節(jié)，之前想不起來，現(xiàn)在卻記得清清楚楚。

這就是靳東帶來的“反饋”，比劉奕君的更深入，比王陽的更持久，是精神和思維層面的徹底滋養(yǎng)。她側過頭，看到靳東靠在床頭看書，陽光落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邊。他看得很專注，手指輕輕捏著書頁，連翻書的動作都透著穩(wěn)。

察覺到她醒了，靳東放下書，看向她，眼神溫和：

靳東“醒了？睡得還好嗎？”

鹿晨“……嗯，很好?！?/p>

鹿晨低聲回答，避開了他的目光。身體的反饋很誠實，可心里的恐慌也很真實——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三條因果線都有了牽連，像被三根繩子綁住，怎么也逃不掉了。

靳東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卻沒追問，只是伸了個懶腰，語氣里帶著點滿意：

靳東“我也很久沒睡得這么沉了，之前總覺得累，現(xiàn)在倒覺得精力很足?！?/p>

他頓了頓，看向她，眼神里帶著點探究，還有一絲了然，

靳東“好像每次跟你聊得深了，都會有這種……渾身輕松的感覺。”

鹿晨的心猛地一沉，像掉進了冰窟窿——又是雙向反饋！靳東也感覺到了！

她猛地縮了縮身子，把臉埋進被子里。劉奕君、王陽、靳東……三條線，三種反饋，像三張網(wǎng)，把她牢牢困在中間。她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再也沒機會掙脫了。

靳東看著她的背影，沒說話，只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動作很輕，卻帶著安撫的力量：

靳東“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p>

順其自然？鹿晨在被子里苦笑。她現(xiàn)在連“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已經(jīng)掉進了命運織好的網(wǎng)里，再也逃不出去了。三人成局，她就是那個被困在局中心的人，連掙扎的力氣都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