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燼只能蒼白地重復，心里卻明白，警方已經將溫揚和“熙旺”聯(lián)系在了一起。

“溫小姐，如果你想起什么，或者你哥哥聯(lián)系你，請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隱瞞不報，可能會構成包庇罪。”

筆錄結束時，警官嚴肅地告誡她。

溫燼走出警局，夜風吹在她身上，讓她感到一陣寒意。她沒能掩護住哥哥，警方已經開始全城搜尋溫揚了。

…………………………

溫揚帶著熙蒙轉移到了一個隱秘的住處，這里曾是處理家里賭場見不得光事務的地點。

溫揚拿了醫(yī)療包簡單處理自己脖頸上的傷。

熙蒙坐在電腦前，蒼白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手指飛快地敲擊鍵盤，屏幕上是跳躍的代碼和監(jiān)控畫面。

熙蒙“警方的內部通報出來了。溫揚，你和我——或者說，和‘我哥哥熙旺’——一起上了通緝名單。優(yōu)先級很高?！?/p>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溫揚處理好傷口，喘了口氣，語氣帶著焦躁，

溫揚“那怎么辦？我現(xiàn)在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p>

熙蒙抬起眼，鏡片后的目光冷靜得近乎冷酷：

熙蒙“說不清，那就不說。甚至可以承認一部分。”

溫揚“承認什么？承認我認識通緝犯？”

溫揚覺得他瘋了。

熙蒙“承認你認識‘熙旺’?！?/p>

熙蒙糾正道，

熙蒙“在你的賭場里，認識一個身手不錯、可能幫過你處理些小問題的熟客，并不奇怪。警方現(xiàn)在認定了這一點，否認反而可疑。”

溫揚皺眉：

溫揚“然后呢？承認這個有什么用？”

熙蒙“用處在于，你可以提供一個抓住更大魚——影子——的機會?！?/p>

熙蒙身體前傾，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敲擊，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熙蒙“影子要殺我，警方要抓影子。但影子像幽靈一樣，警方根本摸不到他的邊。而我們，了解他?！?/p>

溫揚“我們？”

溫揚捕捉到這個詞。

熙蒙“我，還有我那幾個被警察抓起來的‘兄弟’。”

熙蒙語氣平淡，

熙蒙“胡楓、阿威、小辛、仔仔。他們因為之前的行動失手，現(xiàn)在應該還在拘留所。他們以為哥哥死了，對影子的仇恨和恐懼是真的，他們也了解影子的行動模式?！?/p>

溫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但覺得更加荒謬：

溫揚“你想讓警方把你那幾個‘兄弟’放出來，去幫警察抓他們的養(yǎng)父？警方怎么會信？又怎么會放人？他們可是有案底在身的！”

熙蒙“所以需要籌碼和設計?！?/p>

熙蒙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

熙蒙“籌碼就是：我可以提供一條影子絕對無法忽視的‘線索’——關于我的藏身地點，或者某個他們兄弟幾個才知道的、影子必會出現(xiàn)的秘密據(jù)點。這個線索要足夠真實，真實到警方動用技術手段核實后，會相信其價值。”

他繼續(xù)道：

熙蒙“然后，由你去和警方談。你‘迫于壓力’，又想戴罪立功，所以愿意提供這條‘偶然得知’的寶貴線索，并愿意協(xié)助警方。但你強調，影子太過危險狡猾，常規(guī)部隊去了也是送死或撲空。必須由了解他、且與他有深仇大恨的胡楓他們配合，里應外合，才能成功抓捕?！?/p>

溫揚沉吟著：

溫揚“警方怎么會相信胡楓他們愿意調轉槍頭對付影子？又怎么敢放虎歸山？”

熙蒙“仇恨。

”熙蒙吐出兩個字，

熙蒙“熙旺是為了保護我而死。這一點，胡楓他們清楚。他們對影子的忠誠，在熙旺死的那一刻就結束了，現(xiàn)在只剩下恐懼和恨意。警方只要稍加審訊或觀察，就能察覺到這種情緒。而且，對于警方來說，用幾個輕罪嫌疑犯的‘臨時釋放’和‘戴罪立功’機會，去賭一個抓捕國際頂級危險分子的可能性，這個風險值得冒。他們會嚴密監(jiān)控，但會同意這個方案?！?/p>

溫揚“那胡楓他們呢？”溫揚追問，

溫揚“他們怎么會聽我的？又怎么確保他們不會跑掉或者反過來坑我們一把？”

熙蒙“這就需要我親自和他們談了。”

熙蒙看向他的電腦，

熙蒙“警方拘留所的通訊系統(tǒng)并非無懈可擊。我會找到辦法，在你去和警方提出這個計劃之前或之后，讓他們聽到‘我的聲音’，或者收到‘我的信息’?！?/p>

他解釋道：

熙蒙“我會告訴他們，這是唯一活命和報仇的機會。配合警方，抓住或干掉影子，他們就能擺脫過去的陰影，甚至可能因為立功而獲得輕判或豁免。不配合，就等著死在影子手里。他們很聰明，知道怎么選?！?/p>

熙蒙看著溫揚：

熙蒙“你的任務，就是說服警方相信你提供的線索，并同意這個利用‘餌’的計劃。你要表現(xiàn)得像一個想自救也想幫警方、但又有點害怕的賭場老板。細節(jié)不能知道太多，否則會引人生疑。重點是強調線索的價值和胡楓等人的不可替代性?！?/p>

溫揚消化著這個大膽而危險的計劃。這確實是在目前絕境下，能同時應對警方和影子的唯一方法。雖然風險極高，但值得一試。

溫揚“好?！?/p>

溫揚最終點頭，

溫揚“我就按你說的去跟警方談。你盡快聯(lián)系你那幾個兄弟，確保他們不會掉鏈子?！?/p>

熙蒙已經重新面向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起來，開始尋找入侵拘留所通訊系統(tǒng)的路徑，并構思如何用最簡短、最有效的方式說服他那幾個同樣在恐懼中掙扎的“兄弟”。

冰冷的屏幕光映照著他毫無表情的臉，一場針對他們昔日“父親”的圍獵，在他精準的計算下，悄然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