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燼看著那杯冒著微微熱氣的牛奶和鮮紅的草莓,鼻尖突然一酸。她低下頭,默默拿起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著。溫熱的液體滑入胃中,似乎也驅(qū)散了一絲寒意和不安。她拿起一顆草莓咬下,酸甜的汁液在口中蔓延開。他居然注意到她喜歡吃什么。
這些看似平淡的日常碎片,在等待的煎熬中被無限放大。無數(shù)個沉默共處的日夜,沒有驚心動魄,沒有曖昧旖旎,卻像涓涓細流,一點點沖刷著兩人之間的陌生與隔閡,建立起一種基于共同擔憂、相互依賴和無聲理解的獨特羈絆。
他們都在等待同一個消息,牽掛不同的對象,卻在這段被迫共處的時光里,悄然成為了彼此沉默卻堅實的支撐。
這天夜里,等待了許久依舊沒有什么進展消息的溫燼焦慮得根本無法入睡。她赤著腳走出房間,想到客廳倒杯水,卻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影。
是熙旺。他并沒有開燈,就那樣沉默地坐在黑暗里,只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勾勒出他模糊而挺拔的輪廓。他似乎永遠不需要過多的睡眠,或者說,警惕早已刻入了他的骨髓。
聽到動靜,他轉(zhuǎn)過頭,目光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落在她身上。
溫燼“我……我睡不著?!睖貭a小聲說,像是怕打破這夜的寂靜。
熙旺沒說話,只是往沙發(fā)旁邊挪了一點位置。
溫燼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沒有開燈,在沙發(fā)另一端蜷縮著坐下。黑暗似乎能放大感官,也能讓人更脆弱,更愿意傾訴。
溫燼“熙旺哥,”
她抱著抱枕,聲音輕得像夢囈,
溫燼“你說……我哥他,為什么總是這樣?明明可以不用沖在最前面的……他是不是很傻?”
她并不是真的尋求答案,更像是一種情緒的發(fā)泄。
黑暗中,熙旺沉默了片刻。就在溫燼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低沉的聲音響起,融在夜色里,有種別樣的質(zhì)感:
熙旺“他不傻?!?/p>
熙旺的聲音很穩(wěn),
熙旺“他有想保護的人?!?/p>
就像他會毫不猶豫為熙蒙擋刀一樣。這句話他沒說出口,但溫燼似乎聽懂了。
又是一陣沉默。但這次的沉默,不再令人窒息,反而因為有人共同承擔而變得可以忍受。
過了一會兒,熙旺忽然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溫燼感覺到一個冰涼堅硬的小東西被塞到了她手里。
她低頭借著月光一看,那是一把非常小巧但極其鋒利的戰(zhàn)術折刀,刀柄是磨砂黑的,觸手冰涼,帶著一種冷硬的安全感。
熙旺“拿著。”
熙旺的聲音依舊平淡,
熙旺“防身?!?/p>
他沒有過多解釋,但在這個特殊時期,這個舉動蘊含的意味遠超一把刀本身。這是一種無聲的信任,也是一種沉甸甸的托付——他將自已的一部分安全感,分給了她。
溫燼握緊了那把小刀,冰涼的觸感讓她紛亂的心緒奇異地安定了一些。她把它緊緊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份力量。
某天下午,陽光很好,卻依舊驅(qū)不散屋內(nèi)的低氣壓。溫燼看著熙旺總是下意識摩挲手指關節(jié),這是一種長期訓練或持械留下的習慣性動作,又想起他那些可怕的經(jīng)歷,忽然鼓起勇氣問:
溫燼“熙旺哥,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遇到很近的危險,來不及反應,最有效的自救方式是什么?”
她想知道,想多一點準備,哪怕只是心理上的。
熙旺看向她,似乎有些意外這個問題。他沉默地站起身,走到客廳空曠處。
熙旺 “看?!?/p>
他說。
接著極其緩慢地演示了一個動作,不是復雜的格斗技,而是一個極其簡潔、旨在瞬間創(chuàng)造逃脫機會的擺脫技巧,針對的是最常見的手腕被抓住的情況。他的動作即使放慢,也依舊帶著一種精準利落的力道美。
熙旺“試試。”
他看向溫燼。
溫燼有些緊張地走過去,伸出手。熙旺用不會弄疼她的力道握住她的手腕。
熙旺“這樣,轉(zhuǎn)身,發(fā)力?!?/p>
他語言極其精簡,更多的是用動作引導。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有些錯拍的呼吸聲。溫燼笨拙地模仿著熙旺剛才演示的格擋反擊動作,手臂僵硬得像不是自己的,第一次嘗試完全不得要領,甚至差點把自己絆倒。
熙旺沉默地看著,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他再次上前,破天荒地沒有直接示范,而是站在她身后,極近的距離,幾乎將她籠在他的氣息里。他的聲音低沉,落在她耳畔,比平時多了幾分清晰的引導:
熙旺“用腰腹發(fā)力,傳導上來,不是單靠手臂的蠻力?!?#熙旺“出手的瞬間,速度要快,角度要刁?!?/p>
他的手掌隨之覆上她腰側,干燥而溫熱,帶著常年訓練留下的清晰薄繭,穩(wěn)穩(wěn)地扶住她,幫她感知發(fā)力的核心點。那觸碰一觸即分,克制得十分禮貌。
可對早已在他沉默的守護和偶爾流露的溫柔中悄然心動的溫燼來說,這短暫的接觸不啻于一場驚雷。
血液轟的一下全涌上了頭頂,帶來一陣細微的嗡鳴和頭皮發(fā)麻的戰(zhàn)栗。熙旺后面說了什么,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腰側那一小片被他觸碰過的皮膚上,火辣辣地燒灼著。
他的手很大,幾乎能完全握住她腰身的弧度,她的腰很小,在他掌心的覆蓋下顯得不堪一握。方才他扶住時,那帶著粗糲繭子的掌心嚴絲合縫地貼合在她腰側的軟肉上,那一瞬間的力度和熱度,透過薄薄的衣料,清晰得可怕,讓她心跳如擂鼓,瘋狂撞擊著胸腔,快得幾乎要喘不過氣。
而他因為湊近說話時,溫熱的氣息不經(jīng)意地拂過她敏感的耳廓和頸側,像最輕柔的羽毛,卻又帶著驚人的電流,所過之處引起一陣難以自抑的微癢和顫栗,讓她整個人都酥麻了半邊,腿軟得幾乎站不穩(wěn)。
熙旺退開得很快,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尋常的指導。
可那短暫的觸碰和氣息,卻足以在溫燼身體里掀起一場翻天覆地的海嘯。她僵在原地,眼神發(fā)直,耳朵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熙旺看著她明顯怔愣恍惚的表情和那紅得異常的耳朵,眉頭微蹙,關切地低聲問:
熙旺“怎么了?”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卻沒能撬開溫燼因為過度羞赧而宕機的神智。
溫燼“?。俊?/p>
她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猛地回過神,卻不敢抬頭看他,視線慌亂地四處飄移,臉頰、脖頸、甚至隱約露出的鎖骨肌膚,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層緋紅,整個人像一只被蒸熟了的蝦子,蜷縮著,散發(fā)著驚人的熱意。
熙旺眼中的關切更甚。他看著她不正常的紅暈和閃爍的眼神,下意識以為她是不舒服,不由分說地上前一步,抬手,微涼的手背便貼上了她滾燙的額頭。
熙旺“沒有發(fā)燒吧?”
#熙旺“怎么紅成這樣?”
少女本就敏感至極的身體因為他倏然的再次靠近而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離得那樣近,近到能清晰地聽到她驟然變得凌亂而急促的呼吸聲。熙旺微微一怔,目光下意識地下移——
相差近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讓他毫不費力地瞥見了她微微敞開的領口下,那一片同樣泛著誘人緋色的細膩肌膚,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著。
轟——
如同雪原上驟然點起的火把,熙旺腦子里某根一直緊繃的弦瞬間斷裂。所有的線索——她的顫抖、她的臉紅、她閃爍的眼神、凌亂的呼吸、以及這片曖昧的緋色——串聯(lián)在一起,他終于后知后覺地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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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奉下一章可能會比這個更內(nèi)啥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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