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陽光熾熱的打在你的臉頰,燥熱的空氣使你不得不翻開被子坐起身,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時,眼前的場景讓你瞬間清醒了過來,你看了看身上蓋的陌生的被子,又看了看陌生的房間布局。
這不是你的房間!
你慌張地從床上下來,正好看到正對床的書桌上鬧鐘顯示下午三點四十,你是怎么做到睡這么久的?豬妞嗎?
酒精副作用令你頭疼欲裂,你開始努力回想著昨晚發(fā)生的種種,你只能記起零零碎碎的片段,你記得你不小心給好久不聯(lián)系的網(wǎng)友松野打了電話,后來還被幾個癡/漢騷擾,再后來……
你緊緊掛在金發(fā)少年身上的畫面浮現(xiàn)在眼前。
“啊啊啊啊——”你痛苦的捂著臉,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羞恥的東西一樣,“我有病吧人家跟你很熟嗎?!這也太冒犯了……”
雖然談不上很熟,但認(rèn)識至少還是認(rèn)識的……不過上一次交流已經(jīng)停留在一年前了,當(dāng)時實在是閑得慌才會下載那個交友軟件,陰差陽錯認(rèn)識了那個叫松野千冬的男孩,最熟絡(luò)的那段時間也只不過聊些貓貓狗狗的話題。
后來……是因為什么不聯(lián)系了來著?
是你母親林允檢查出肝癌的那天起,從那時開始,你好像就沒心思玩這些東西了……時隔一年,突然打電話給人家,還給人搞了這么多的麻煩,看來要好好道個謝才行了。
突然,一陣鑰匙的開門聲引起了你的注意,循聲向客室走去。
門開了,門外金發(fā)碧眼的少年怔怔地和打赤腳站在門前的你四目相對,少年手里拎著挎包,校服外套隨意搭在肩上,他把門帶上,“你醒了?”
然后,他安靜地站在你面前,臉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沒有你想象中的憤怒或驚訝,他好像在等你先開口解釋什么。
你尷尬地笑了笑,“松野君…好久不見…不是,我們好像沒見過……那個,昨晚,謝謝你幫我……”
“啊——是有很久不聯(lián)系了呢。”千冬若有所思般看向一邊,然后隨手把挎包扔到沙發(fā)上,徑直走向冰箱,“你昨晚突然打了那么多電話過來,我也很奇怪,明明擅自消失了那么久?!?/p>
“唉?消失?”你對他的反應(yīng)有些意外,“我昨天不是有意的……”
“嗯,我知道,后來預(yù)感到你可能出事了,就自作主張來找你了?!鼻Ф魺o其事的解釋道,一邊打開冰箱翻找著什么,“你一直說你沒有家,雖然不知道真假,但還是把你帶回我家了。”
你頓時羞恥感爆棚,雖然沒有家是事實吧,但被從沒見過面的網(wǎng)友帶回家這種事……
“喏,要喝嗎?”少年從冰箱里翻出一盒牛奶,上面用標(biāo)簽貼著“我的”兩個字,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家在哪了吧?”
你遲疑地接過貼著標(biāo)簽的牛奶,卻不知道該怎么跟面前的少年解釋自己的遭遇,“長話短說…我母親去世了,父親也……總之,我確實沒有地方可去。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些,很快就會離開的。”
松野千冬聽到“去世”二字時,翻找東西的手一僵,你聽到他沉沉的吸氣聲,“我媽媽這幾天去了上野,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先呆在我這里?!?/p>
“這不好吧…松野,你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蹦銢]想到千冬居然還愿意幫你,但心里還是過不去這道坎,畢竟雙方都不是很熟,再加上…性別問題……
“既然都幫了,那就幫到底好了……”千冬關(guān)上了冰箱門轉(zhuǎn)向你,眼中帶了一絲笑意,“畢竟,你昨天都那樣說了。”
聽言,你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你昨天說什么了?不會酒后亂言了吧?!不會是說了什么很羞恥的…以身相許之類的……要是真的說了,這家伙也不該當(dāng)真?。堪““√邜u了!
千冬沒多提,只遞來一杯泡面:“你餓不餓?”
你遲疑地望著千冬伸過來的手,正要開口婉拒,卻對上了他神色復(fù)雜的綠眸,他察覺到你的異常,嘴唇微張,像是要說什么。那一刻,空氣仿佛靜止了,兩人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林棠,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辈恢^了多久,千冬澀聲開口打破了僵局,“一年前,為什么突然離開?”
“我……”
突然,玄關(guān)處傳來一陣開鎖聲,你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門那邊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千冬?我回來了?!?/p>
聽到這話,你腦海里閃過一百種可能經(jīng)歷的一百種死法,一個母親出次遠(yuǎn)門,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家人多了個陌生女的,再一問,哦,昨晚還睡自家兒子床上了!
你像是做好了某種覺悟,咽下一口唾沫,看了身前的千冬一眼,“松野君,先不說這個了,我好像快死了。”
千冬也有些局促,沒想到老媽這么快就能回來,他把你沒收下的杯面放到桌邊,“沒關(guān)系,我會和她解釋的,你先……人呢?!”
一轉(zhuǎn)眼,你早已不見蹤影了……
玄關(guān)處,松野女士走了進(jìn)來,一襲橙色毛衣一塵不染,臉帶著溫柔的笑意,似乎是注意到桌上那杯泡面,“又吃泡面?。坎皇墙o你留了食材嗎?”
“都說了我不會做了……”千冬掃了一眼那杯慘遭拒絕的杯面,硬著頭皮開口道,“老媽,我想和你說一個事情……”
“嗯,你說?!彼梢芭咳玑屩刎?fù)地把挎包放下,然而未等千冬開口,她便鎖定目標(biāo),抓起千冬隨便扔到沙發(fā)上的校服外套,“千冬,說過很多次了吧?制服外套脫下來要掛回衣柜里,不然會皺?!?/p>
不給千冬開口的機(jī)會,松野女士拎起外套就往千冬房間里走。
千冬頓感不妙,沖過去擋在門前,“知道了!我自己去掛就好……”
松野女士見他攔著自己,眉頭微微一皺,她太了解他兒子了,一般這種時候絕對是有鬼,她輕輕推開千冬,“干什么?你又把誰家小動物帶回來了?”
然后,不顧自家兒子阻攔,她推開了房間門。
然而房間里什么也沒有。
松野女士將信將疑地環(huán)視一圈千冬的房間,然后回頭看了看同樣神情驚訝的兒子,慢慢走向衣柜,“下次要記得把制服自己掛回去……”
“吱呀”一聲,衣柜門被打開了。
刺眼的燈光再次出現(xiàn)在你的視野,在衣柜里呆久了習(xí)慣黑暗的你,眼睛被晃得睜不開。
松野女士愣愣地看著面前乖乖蹲坐在衣柜的少女,“砰”的一聲,又把衣柜門關(guān)上了。
過了幾秒,又打開一次,衣柜里的少女一臉無辜,松野女士嘴巴微微張大,似乎是確認(rèn)了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覺后,緩緩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當(dāng)場石化的松野千冬,雙手捂住嘴巴,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完了,就現(xiàn)在這個情景來看,說什么都無力回天。
“媽媽…不是你想的那樣……”千冬弱弱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