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攥著蘇清沅的手,指尖力道幾乎要嵌進她的掌心,兩人腳步快得帶起風(fēng),玄色披風(fēng)在夜色中翻卷如墨。他連平日里最在意的沉穩(wěn)都拋在腦后——角宮是根,遠徵是他唯一的親人,絕不能有失。
蘇清沅被他拉著,手腕發(fā)緊卻不敢吭聲,心里的擔(dān)憂像潮水般涌來:【無鋒也太卑鄙了!居然真的用調(diào)虎離山計!徵公子左臂受傷,會不會影響他用毒?他手里的毒粉夠不夠撐到我們回去?】
宮尚角聽得一清二楚,心里的焦慮更甚,卻還是放緩了些腳步,怕她跟不上:“別慌,遠徵手里有你說的毒陣,暫時能守住。”話落,他已翻身上馬,伸手將蘇清沅穩(wěn)穩(wěn)拉到身前,馬鞭狠狠抽在馬背上,駿馬嘶鳴著朝角宮疾馳而去。
夜風(fēng)刮得人臉頰生疼,蘇清沅緊緊貼著宮尚角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原來再冷靜的人,碰到至親安危,也會亂了陣腳。她死死盯著前方,心里不停祈禱:【快點!再快點!一定要趕上!】
半途上,兩個渾身是傷的角宮侍衛(wèi)踉蹌著跑來,見到宮尚角,立刻跪地:“角主!無鋒的人太多了,徵公子讓我們突圍報信,他還在地窖門口擋著,只是……只是流血太多,快撐不住了!”
“撐不住”三個字像重錘砸在兩人心上,宮尚角的馬鞭又加了幾分力,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寒意:“繼續(xù)沖!”
終于到了角宮門口,火光沖天的景象刺得人眼睛發(fā)疼。宮門守衛(wèi)已倒下大半,幾個黑衣人死士正瘋狂砍砸地窖的石門,而青石板上,一抹青色身影搖搖欲墜——宮遠徵左臂垂在身側(cè),衣袍被鮮血浸透,右手卻還攥著包毒粉,死死擋在石門前。
一個無鋒首領(lǐng)舉刀朝他砍來,宮遠徵側(cè)身躲開,卻被對方一腳踹在胸口,踉蹌著倒在地上,毒粉包也飛了出去。
“遠徵!”宮尚角目眥欲裂,不等馬停穩(wěn)就翻身跳下,拔刀直撲首領(lǐng)。刀光凌厲如電,首領(lǐng)倉促格擋,卻被震得手臂發(fā)麻,下一秒,刀刃已劃破他的咽喉。
蘇清沅也連忙下馬,從藥囊里摸出宮遠徵給的“冰魄散”,朝著圍攻的死士扔過去。白色粉末散開,死士們的動作瞬間僵住,她趁機撿起地上的毒粉包,沖到宮遠徵身邊:“徵公子!我們來了!”
宮遠徵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他們,蒼白的臉上露出絲笑意:“哥……清沅……你們回來了……窖門……我守住了……”
【還好他們沒事……剛才還擔(dān)心清沅會不會被無鋒的人偷襲……】
蘇清沅聽到他的想法,心里一暖,立刻拿出止血藥往他手臂的傷口上撒:“你別說話,先止血!”
宮尚角將宮遠徵護在身后,目光掃過剩余的死士,滿是殺意:“敢傷我弟弟,今日一個都別想走!”他揮刀迎上,刀勢愈發(fā)兇猛,每一刀都帶著雷霆之怒,死士們根本不是對手,很快就倒下一片。
蘇清沅也撿起地上的短劍,配合著宮尚角偷襲——她雖不懂武功,卻能靠心里的想法預(yù)判死士的動作,時不時扔出迷煙彈,為宮尚角爭取機會。宮遠徵也咬著牙起身,用沒受傷的右手抓起毒粉,朝著死士撒去。
三人配合默契,沒一會兒就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剩下的死士見勢不妙,想轉(zhuǎn)身逃跑,卻被趕回來的角宮侍衛(wèi)攔住,一一斬殺。
火光漸漸熄滅,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宮尚角抱起幾乎昏迷的宮遠徵,快步往大殿走,蘇清沅跟在后面,看著宮遠徵蒼白的臉,心里揪得慌。
醫(yī)官趕來后,立刻給宮遠徵處理傷口。宮尚角守在床邊,眼神緊盯著弟弟,直到醫(yī)官說“傷口雖深,但沒傷到筋骨,好好休養(yǎng)就能恢復(fù)”,他緊繃的身體才終于放松,靠在椅背上,露出了疲憊。
蘇清沅端來一杯溫水遞給他:“喝點水吧,你也累了?!?/p>
宮尚角接過水杯,卻沒喝,只是看著她,心里響起她剛才的想法——【宮尚角剛才好厲害,可他肯定也很擔(dān)心遠徵,現(xiàn)在終于能松口氣了……】他伸手,輕輕握住蘇清沅的手:“還好有你?!?/p>
蘇清沅臉頰微紅,剛想說話,就見宮遠徵緩緩醒來,眼神掃過兩人相握的手,心里立刻響起調(diào)侃:【哥和清沅……這是終于捅破窗戶紙了?看來我這傷沒白受,還當(dāng)了回‘助攻’!】
宮尚角和蘇清沅同時聽到他的想法,兩人都有些尷尬。宮尚角輕咳一聲,松開手:“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宮遠徵笑著點頭:“好多了。哥,你跟清沅的事,是不是該跟我說說了?”
宮尚角看了蘇清沅一眼,見她點頭,才輕聲道:“我心悅清沅,等宮門太平了,我想娶她?!?/p>
蘇清沅的臉?biāo)查g紅透,宮遠徵則興奮地拍手:“太好了!我早就看出來你們互相喜歡了!以后清沅就是我嫂子了!”
看著眼前溫馨的畫面,蘇清沅心里滿是安定——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終于有了想要守護的人,也有了守護她的人。雖然無鋒的威脅還沒徹底解除,但只要他們?nèi)嗽谝黄?,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