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陷在寬大的辦公椅里,指尖無意識地滑動著屏幕。
財經(jīng)板塊的推送剛過,一條加粗的爆點新聞猛地砸進視線——
「馬氏集團掌門人馬嘉祺疑遭警方傳訊 或涉一樁豪門秘案」
「馬氏集團公關(guān)部緊急回應(yīng):“一切以警方通報為準(zhǔn)”,拒絕進一步置評…」
他指尖一頓,目光在“殺人案”三個字上停留片刻。屏幕的光映在他沒什么表情的臉上,明明滅滅。
“滴——滴——”
手機開始瘋狂震動,一條又一條消息爭先恐后地涌進來,屏幕亮得刺眼。
馬嘉祺閉了閉眼,修長的手指用力摁上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然后他伸手直接長按側(cè)鍵,屏幕徹底暗了下去,世界瞬間清凈。
然而,這份寂靜只持續(xù)了一秒。
一道冰冷的、毫無情緒起伏的電子音,毫無預(yù)兆地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系統(tǒng)一號,為你服務(wù)。”
...
馬嘉祺再次睜開眼,震耳欲聾的喧鬧聲瞬間將他吞沒,吵得他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剛才的寂靜和系統(tǒng)提示音只是一場幻覺。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茫然四顧,這里似乎是一條老舊小吃街的街口,油煙混雜著各種食物的氣味撲面而來。
“哥?!?/p>
衣角被人輕輕拽了一下,力道不大,卻帶著點固執(zhí)。
馬嘉祺緩慢地、幾乎是機械地低下了頭。
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正仰著臉看他,眼睛又大又亮,鼻尖有點臟兮兮的,身上套著一件極不合身的、洗得發(fā)白的寬大校服,胸口的名牌上清晰地印著兩個字:張極。
張極我餓了。
小孩癟著嘴,語氣委屈又理所當(dāng)然,仿佛這句話已經(jīng)說過千百遍。
馬嘉祺完全愣住了,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馬嘉祺等一下…?
等等?等什么?這是哪里?這小孩是誰?
穿越?他勉強接受這個設(shè)定,但他馬嘉祺活了二十多年,縱橫商界,記憶中絕對沒有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是包括有一個名叫張極的弟弟的。
他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和小孩齊平。
他猶豫了一下,動作有些生疏的輕輕摸了摸小孩軟軟的頭發(fā),語氣帶著極大的不確定和試探。
馬嘉祺你……是我弟弟嗎?
張極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用力點了點頭,小手指向旁邊一個冒著熱氣的小攤:
張極哥,煎餅果子。加兩個蛋!
馬嘉祺啞然。
他蹲在嘈雜的街邊,被一個陌生小孩拉著討要加兩個蛋的煎餅果子,這畫面荒謬得讓他差點笑出來。
正當(dāng)他試圖從內(nèi)袋里摸出錢包,思考這個世界的支付方式是否通用時,一道清亮帶著笑意的女聲插了進來。
“小極,又纏著你哥哥買吃的啦?”
馬嘉祺聞聲抬頭。
一個穿著簡單素色長裙的女孩端著一個小砂鍋走了過來,眉眼彎彎,笑容溫柔,看著張極的眼神充滿了熟稔的寵溺。
她的目光轉(zhuǎn)到馬嘉祺身上時,帶上了幾分善意的調(diào)侃:
白洛馬嘉祺,發(fā)什么呆?沒見過你弟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他看著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孩,周遭鼎沸的人聲、食物的香氣、流動的空氣……一切都在瞬間褪色、凝固、失聲。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和暫停鍵,只剩下他胸腔里越來越響、越來越快的心跳聲撞擊著他的耳膜,也撞擊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恐懼。
這感覺并非心動,而是悚然。
在他少年時期的數(shù)據(jù)模塊里,絕對沒有存儲過關(guān)于這個女孩的任何信息。
然而,另一幅截然相反、鮮血淋漓的畫面卻以蠻橫的姿態(tài)撞入他的腦海——
這張臉,蒼白、毫無聲息地倒在他別墅客廳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刺目的、蜿蜒的鮮血在地面蔓延開來,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晃動的燈光,穿著制服的人員匆忙的身影,擔(dān)架……她被嚴(yán)嚴(yán)實實地蓋上白布,抬上了救護車。
那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他絕對確信的真實!
馬嘉祺四肢瞬間冰涼。他幾乎是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言笑晏晏、生機勃勃的女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這種極致的詭異與違和,讓他頭皮發(fā)麻,僵在原地,連指尖都無法動彈分毫。
張極松開馬嘉祺的衣角,撲向她手里的砂鍋:“姐姐!好香!”
白洛小心燙!
白洛給你做的肉糜蒸蛋,正好,跟你哥一起吃吧。
她將砂鍋遞給馬嘉祺,指尖不經(jīng)意地碰到了他的手背。微溫的觸感讓馬嘉祺猛地縮了一下手,差點沒接住。
女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洛今天怎么笨手笨腳的?是不是我們馬大學(xué)霸終于遇到解不開的難題了?
馬嘉祺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笑顏,只能僵硬地捧著那鍋溫暖的蒸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馬嘉祺我...
張極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褲腿,
張極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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