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課，林月芽頭也不回地離開學院，坐上車直奔目的地。

根據(jù)名片上的位置，林月芽在一間茶樓下了車，這是一座老式建筑，一樓是大廳，二樓加了陽臺賞景，可惜現(xiàn)在能看到的只有來往的車輛行人。

茶樓牌匾上刻著三個字：訪夜館。

走進訪夜館，每個位置用屏風間隔，配備了相應的插座，大多數(shù)是在此辦公的年輕人和閑談的老人。

剛做好熱茶的夙風回頭就看見林月芽，讓其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大師，那個鬼又來了?！?/p>

門口又走來一個老人，聽到林月芽這么說，笑出聲：“夙老板，又來生意了?！?/p>

陸老頭是茶樓的?？?，常常看見一些人發(fā)了瘋般找到老板，央求著她幫忙抓鬼。

孫子是L城最年輕的警官，堅信唯物主義的他自然不相信這些，他也不例外。

每當看見這幅場景，陸老頭總是笑笑，打趣著讓夙老板露一手。

夙風淺淺一笑，從柜子里拿出茶葉，“陸老伯，還是老樣子吧?！?/p>

“嗯對，我先上樓了。”

林月芽在旁不語，乖巧地等待夙風忙完，順帶品嘗了下夙風投喂的蛋糕奶茶。

夙風坐在林月芽面前，“你看見她了？”

林月芽重重點頭，很快想起了什么，又接著搖頭。

“放心吧，附近有法陣，方圓百里都沒有鬼魂，你大可放心?！?/p>

林月芽長舒一口氣，一股腦地將剛才鬼魂趴在李悅身上的事情說出，惹的身邊的客人不悅。

他們來這里辦公，不就是圖這里安靜嘛。

夙風站起身，示意林月芽等候，為這些客人重新添茶后，帶著林月芽去了里屋。

里屋只有一張桌子，兩張舒適的沙發(fā)，陽光充足，林月芽還想過會是那種古風密不透風，一片漆黑的神秘房間，夙風會在這里進行神秘儀式。

“你什么時候能看見鬼魂？”

“記憶中，好像從出生就能看見，他們算是我的朋友，并沒有傷害我。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了一個冒著黑氣的鬼，他渾身不成樣，與其說是人，更像是一團球。我試圖向他搭話，沒想到他跑了，可是之后?！?/p>

林月芽的聲音逐漸哽咽，腦海中閃過不愿接受的記憶，不再繼續(xù)往下說。

夙風大致猜到結(jié)局，林月芽看見的黑影，無非是怨鬼或者更厲害的鬼魂，凡人能看見鬼魂已是天運，對鬼魂來說乃是大補，他們恨不得殺死天運，滋養(yǎng)自身。

林月芽還活著，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幸運逃過一劫，二是有人替了她。

見林月芽如此痛苦，夙風已猜到是第二種可能。

“說說張婉兒吧，她為何惹上怨鬼?！?/p>

“怨鬼？”林月芽一愣，想起了李悅身上的鬼魂，“你是說吳曉曉？”

夙風皺眉，難道那個鬼生前叫吳曉曉？

“吳曉曉和張婉兒是朋友，可是吳曉曉半個月前自殺身亡，就死在了舞蹈室，那個舞蹈室也被封了，誰也不能靠近，聽說晚上還有哭聲，很嚇人，我也不敢靠近?？墒乔皫滋煳铱匆娏藚菚詴?，那時候她還不是這副模樣，她就跟在張婉兒、李悅、鄭晴她們身邊。昨天晚上我看見吳曉曉上了后山，想著跟她聊聊?！?/p>

聽到這，夙風拿杯子的手一頓，“你膽子挺大，明知道吳曉曉不在世，還能湊過去?！?/p>

林月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看她還沒有變成黑色，想著應該能聊聊，萬一她想開了，就去輪回池了呢。”

夙風再次對林月芽震驚，尋常人只知道死后去了黃泉路，亦或是天堂地獄，林月芽還能知道輪回池，那可是捉鬼師才能知道的。

“你見過別的捉鬼師？”

林月芽搖頭，她是看見過別的捉鬼師，可對象并不是夙風所說的怨鬼，都是些死后游走世間的魂魄。

“應該是捉鬼師吧，他們拿著小本子，抬手就召來一個門，帶走了那些鬼魂，我爺爺就是他們帶走的?！?/p>

捉鬼師？小本子？抬手召喚門？

夙風腦海中閃過一個詞匯，度魂司！

是他們！

一司專門為亡魂引路，手中的亡靈薄記錄生死，可惜是下冊，上冊至今未現(xiàn)世，消失千年。

“你剛才說吳曉曉纏上李悅，她們現(xiàn)在在哪？”

夙風拿起落地架上的寬邊帽，準備再次行動，知道亡地后，事情變得簡單多了。

*

與此同時，莫利學院游泳館。

李悅早已換好游泳裝備，身上的沉重感并未減輕，鄭晴執(zhí)意游泳，她并不好推辭。

下水的一刻，身上的沉重感減輕不少，李悅的心情頓時好轉(zhuǎn)了不少，顧不得鄭晴在旁的催促，先在游泳池內(nèi)游了兩個回合。

被冷落的鄭晴看著李悅來回游泳的身影，翻了個白眼，輕啐了一聲：“白癡?！?/p>

回頭看見安全員，鄭晴邁著小步走過去，開心地和安全員閑聊最近的趣事。

李悅躍出水面，雙手扶著梯子準備上岸。

忽地，一股瘆人的涼意席卷全身，李悅只覺得雙腳被一雙無形的手扯住，拽著自己離開扶梯，朝著深水區(qū)前進。

一旁的學生浮出水面，見這人游的這么快，不禁好奇怎么做到。

李悅不停拍打水面，很快就被拉下水，任憑她折騰也只有不斷翻滾的水花。

周圍人很快察覺不對勁，紛紛下水準備施救。

一旁的安全員余光中看到這一幕，鄭晴也偏過頭看去，不見李悅的身影。

一瞬間，鄭晴想起了什么。

安全員也跟在下水施救，幾個大男人硬是無法將李悅拽上岸，直到看見李悅沒了呼吸。

看著陷入昏迷的李悅被拖上岸，一伙人正在人工呼吸，試圖挽回一條性命。

鄭晴忽覺得周身寒冷，回想之前的事情，鄭晴一瞬間被嚇破了膽，之前就發(fā)現(xiàn)張婉兒不對勁，只當是吳曉曉死后，領(lǐng)舞的位置依舊不是她，張婉兒心情不好而已。如今再看李悅，恐怕是死去的吳曉曉回來報仇。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鄭晴連行李也顧不得收拾，直奔大門而去，正好遇見回來的林月芽，見鄭晴心神不寧，林月芽跑過去攔住了她。

“鄭晴，你怎么了？是不是李悅出事了？”

“吳曉曉回來了，她回來了。”

鄭晴拉著林月芽的手，現(xiàn)在整個宿舍就剩她和林月芽了，她不想多待一秒，隨手招來一個出租車就離開了。

路過夙風身邊時，夙風多看了一眼，一股熟悉的氣息。

林月芽明白了什么，拉著夙風朝游泳館趕去。

此刻的游泳館被緊急疏散，任何人不能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