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雨水順著傘骨流進脖頸，我縮了縮肩膀。王倩站在車旁，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有些事想請教王總。"我看著她的眼睛，"關于十五年前的事。"
她笑了笑："林老師請上樓說吧。"轉(zhuǎn)身走向黑色轎車后座。
我跟在后面，踩到水洼，涼鞋里灌了水。蘇若雪拉著我的袖子，低聲說："小心。"
電梯里只有我們?nèi)恕Ｍ踬徽驹诎粹o旁，按下了28層。金屬門映出我們的倒影，我盯著她的側臉。三年前奠基儀式的照片閃過腦海，那天她和顧明遠站得很近。
辦公室比想象中冷清。深灰色辦公桌后擺著水晶鎮(zhèn)紙，壓住一沓文件。茶幾上的玻璃杯蒙著水汽，我坐下時看到她無名指戴著素銀戒指。
"喝點茶？"她拿起電熱水壺。
"不必了。"我從包里拿出文件，"這是顧辰的出生證明，預產(chǎn)期是2001年6月。但我和顧明遠結婚是在2000年9月。"
她往白瓷杯里倒水，手腕輕顫，濺出幾滴。"你想說什么？"
"當年您懷過一個孩子，對嗎？"我盯著她的眼睛，"后來送人了？"
空氣突然凝固。窗外雷聲隱隱，雨點砸在玻璃上。
"都過去這么久了......"她放下茶杯，"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學校查到了處分記錄。"我往前傾身，"顧老師幫你隱瞞了這件事，甚至因此調(diào)離原校。"
她苦笑："是啊，他總是這樣，把所有責任都扛在肩上。"
"所以顧辰......"
"不是我的。"她搖頭，"那個孩子，早......"
"那是誰的孩子？"我聲音發(fā)抖。
她沉默許久，忽然起身走向檔案柜。拉開最底層的抽屜，抽出一份泛黃的文件。
"這是什么？"我接過，心跳加速。
"2000年的胚胎冷凍知情書。"她指著簽名欄，"看清楚了，這不是我的字跡。"
我湊近細看，瞳孔驟然收縮。那筆跡熟悉得令人心悸——是我婆婆的。
"你婆婆......"她輕聲說，"當年想要孫子，又怕影響名聲。正好我懷孕了，她就......"
"所以顧辰的生母是......"
話未說完，她突然按住我的手："小心！"
玻璃幕墻轟然炸裂，狂風卷著暴雨撲進來。她迅速關窗，手指還搭在我手上。
"抱歉。"她收回手，"這棟樓年久失修。"
我攥緊文件："周婉如呢？她為什么要害我？"
"婉如......"她表情復雜，"她是我大學室友，知道這件事。聽說你考上清華，她怕顧明遠會去找你。"
我冷笑："于是她讓我錯過通知書，逼我嫁給他？"
"不。"她搖頭，"她本來想自己嫁給顧明遠的。"
我猛地站起來："什么意思？"
"她讓你退學，是因為......"她欲言又止，"因為她才是顧辰真正的母親。"
辦公室陷入死寂。雨聲像無數(shù)人在耳邊低語。
"不可能！"我大喊，"顧明遠和她沒有任何往來！"
"表面是這樣。"她嘆息，"但基因檢測顯示，顧辰確實和她有血緣關系。"
我癱坐在椅子里，眼前天旋地轉(zhuǎn)?；槎Y那天洗手間的對話在耳畔回響——"顧明遠永遠是我的備胎。"
手機突然震動，是匿名短信："小心周婉如，她要殺你們滅口。"
我抬頭看向王倩："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欠你們的。"她望向窗外，"當年我懦弱，沒敢說出來。現(xiàn)在......"
"現(xiàn)在怎樣？"
她沒回答，只是盯著遠處某處。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我看見樓下停車場有輛車熄了火。
"走吧。"她突然說，"這里不安全。"
蘇若雪一直沒說話，這時掏出手機："我錄下來了。"
我們剛起身，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王總，董事會等您開會。"
王倩臉色微變："就說我去趟醫(yī)院。"
男人點頭離開。我們快步走向電梯，我的心跳得厲害。
"剛才那人......"王倩壓低聲音，"是周婉如的人。"
電梯緩緩下降，鏡面映出我們蒼白的臉。20層時門開了，一群西裝革履的人涌進來。
"讓一下。"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渾身一僵。那聲音像毒蛇鉆進耳朵——是周婉如。
她走進來，看見我時愣了一下。電梯繼續(xù)下行，氣氛凝固。當?shù)竭_一樓時，她突然伸手擋住房門。
"林老師。"她笑得甜美，"好久不見。"
我咬緊牙關："的確很久了。"
"聽說你在查顧辰的事？"她靠近一步，"有些真相，還是不知道的好。"
王倩往前一站："婉如，別太過分。"
"你也覺得我過分？"她轉(zhuǎn)向王倩，"當年要不是我?guī)湍悖悻F(xiàn)在在哪？"
電梯門開了，我拽著蘇若雪沖出去。身后傳來周婉如的冷笑："顧明遠臨死前都沒告訴你真相吧？"
雨還在下。我鉆進車里，手抖得握不住方向盤。后視鏡里，周婉如站在寫字樓前，朝這邊揮手。
"開車！"蘇若雪急促地說。
車子駛出園區(qū)，我從后窗看見王倩匆匆跑出來。她舉著什么東西，在雨中拼命揮舞。
"等等！"蘇若雪喊。
我猛踩剎車。王倩跑到車邊，塞給我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有證據(jù)，一定要小心......"
話音未落，一輛黑色轎車從側面沖來。我猛打方向盤，輪胎在積水里打滑。尖叫聲中，我看見周婉如站在樓頂，正俯視著這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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