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通道窄得只容一人通過。

顧景行沒想到，譚生沒見到，倒先看見了位倚在走廊邊的女子——一身舞女打扮，身影幾乎融進(jìn)墻面上繁復(fù)蔓延的花紋里。

皮靴聲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沉重。他一步步走近，目光驟然一凝：地上躺著的人，正是譚生。

通道盡頭是一道緊閉的門，昏黃的燈光在這里暈開曖昧的邊界。

那女子原本背對著他，聞聲微微側(cè)過頭。黑色旗袍的下擺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鬢邊的珠花在暗影里泛著溫潤的光。

光線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輪廓。那雙眼睛像浸了秋水的墨玉，在瞬間的驚愕后，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慌亂?？谥c染的唇瓣微張，又迅速抿緊。黑色立領(lǐng)襯得她下頜線條愈發(fā)精致，珠花隨著她的動作輕晃，漾開細(xì)碎流光。

顧景行覺得有些不適，今天的領(lǐng)口，似乎系得太緊了些。

顧景行“小姐”

他開口，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里顯得低沉。

顧景行“你可別說，是碰巧路過?！?/p>

他的視線落在她緊握的發(fā)釵上——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這身體的反應(yīng)，可不如她臉上裝出的那般從容。

沈蘭紈抑制住將發(fā)釵藏到身后的沖動，反而抬起手，將它完完整整地展露在他眼前。

顧景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沈蘭紈“你是什么人？”

她問。

這話可不像是尋常舞女會說的。顧景行眉梢微動。

沈蘭紈“小姐"

他語氣平穩(wěn)，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顧景行“問別人身份之前，是不是該先自報家門？”

沈蘭紈頓了頓。她太緊張了。

沈蘭紈“我叫沈蘭紈。”

在此人面前，必須“完全”誠實。至少，那些他能查到的事，絕不能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