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穹頂懸著夜明珠，柔光灑在王群手中的系統(tǒng)面板上。
面板上“本源點”一欄停留在“99999”，距離突破一級文明A級的閾值只差最后1點。
看著最后一點，王群哭笑不得， 那最后1點本源始終紋絲不動。
“罷了?！蓖跞禾稚⑷ッ姘澹讣獾{色的能量悄然涌動，卻再難感受到往日那種突破的悸動。
這方世界的本源已被他榨取殆盡，他的實力，終究停在了A級巔峰。
窗外傳來禁軍操練的吶喊聲，王群走到窗邊，目光落在皇宮外的演武場。
十萬凡人軍正列成方陣，手持改良后的能量火槍反復演練齊射，蒸汽炮的炮口朝著遠方的靶場，每一次轟鳴都震得地面微微顫抖。
他忽然輕笑一聲。
既然自身實力無法增長，那便將這方世界的戰(zhàn)力推向極致，至于那些曾伴他橫掃天下的群神軍……或許，是時候讓他們“退場”了。
第二日清晨，王群下了兩道旨意，一道震驚朝野，一道隱秘無聲。
明面上，他下令推行全民練兵制：凡年滿十六歲的男子，皆需入營修煉改良后的《科技武道》，考核合格者編入新神軍。
將死士軍團的能量核心拆解，融入凡人軍的武器與鎧甲，讓后天三重的士兵也能斬殺后天七重的武者。
暗地里，他命死一率領剩余的900名死士，分批撤出中原腹地，隱匿于黑洲的原始叢林、冰洲的萬年冰川。
那些曾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黑色身影，從此不再出現(xiàn)在百姓視野中。
旨意下達時，兵部尚書跪在殿外哭諫：“陛下！群神軍乃我軍之魂，若驟然消失，恐四方異族再生異心！”
王群卻只是淡淡遞去一個眼神，那眼神在兵部尚書心中流轉(zhuǎn)，映得尚書眼中滿是驚色：“群神軍終有死期之日，可凡人之數(shù)無窮。你且看，用這核心改造的火槍，能讓十萬凡人軍抵得上千名死士——這，才是能保我江山萬代的力量。”
此后數(shù)月，關于群神軍的傳說漸漸淡去。
有百姓說，他們隨陛下征服世界后，便羽化登仙；有舊部說，他們被派往海外守護疆土，從此不再踏入中原。
唯有王群與死一知曉，那些黑色身影正潛伏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如同隱藏的利刃，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守護著這方統(tǒng)一的天地。
而演武場上，新神軍的吶喊聲越來越響，蒸汽炮的轟鳴越來越密，漸漸取代了群神軍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長樂宮內(nèi)，顧憂桑正對著銅鏡整理赤金步搖，耳中傳來翠兒的低語：“娘娘，外面都在說，群神軍已經(jīng)消失了，連演武場都換成了新神軍操練?！?/p>
顧憂桑握著步搖的手微微一頓，銅鏡里的倒影閃過一絲復雜。
她曾無數(shù)次在戰(zhàn)場上見過那群黑色身影，見過他們?nèi)绾蜗袂胁税銛貧⒋笾苁勘缃袼麄凅E然消失，竟讓她生出幾分莫名的悵然。
“陛下今晚回宮中用膳，御膳房問要不要準備您最愛的蟹粉酥?！贝鋬貉a充道。
顧憂桑收回思緒，點頭道：“備著吧，再溫一壺梅子酒?！?/p>
她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演武場的方向，隱約能看到新神軍整齊的方陣。
那是王群一手打造的新力量，沒有死士的恐怖戰(zhàn)力，卻有著更龐大的規(guī)模、更持久的傳承。
暮色降臨時，王群果然踏入了長樂宮。
他脫下沾著風塵的龍袍，換上常服，徑直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蟹粉酥：“還是你這里的蟹粉酥合口味，御膳房做的總差些火候?！?/p>
顧憂桑為他斟上梅子酒，輕聲問道：“陛下今日去了演武場？聽聞新神軍已能熟練操控蒸汽炮了?！?/p>
“嗯，”王群抿了口酒，目光落在她身上。
“再過半年，便可讓他們駐守黑洲邊境。至于群神軍……”
他頓了頓，看著顧憂桑眼中一閃而過的好奇，忽然笑道。
“你不必擔心，他們只是去了該去的地方，若有一日天下大亂，他們自會回來。”
顧憂桑垂下眼簾，沒有追問。
她早已學會不在王群面前探究不該知道的事，尤其是關于他那些神秘的力量與部署。
日子就這樣緩緩流過，宮闈中的時光，總比戰(zhàn)場上的廝殺更顯綿長。
王群每日清晨會去演武場督練新神軍，午后在紫宸殿處理奏折，傍晚則大多會來長樂宮。
有時他會帶著一身風塵，與顧憂桑說起邊境的趣事：黑洲的部落用象牙換中原的絲綢，冰洲的漁民能在零下三十度的海水中捕魚。
有時他會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用能量核心催動蒸汽炮的圖紙，指尖劃過她的掌心，帶著幾分不經(jīng)意的溫柔。
入秋后，中原下起了第一場雨。
王群與顧憂桑坐在長樂宮的廊下，聽著雨聲打在芭蕉葉上，看著遠處的宮墻被雨霧籠罩。
“還記得你當年在京都城樓，用玄鐵劍指著我的模樣嗎？”王群忽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笑意。
顧憂桑的臉頰微微泛紅，輕聲道：“陛下還提那些舊事做什么?！?/p>
“怎么不能提？”王群轉(zhuǎn)頭看著她，眼中滿是玩味。
“若不是當年你攔著我，或許我早就統(tǒng)一中原了?！?/p>
顧憂桑抬眼望他，雨聲中，她的聲音清晰而平靜：“陛下如今已是天下之主，那些舊事，早已不重要了?！?/p>
王群看著她眼底的坦然，忽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雨霧朦朧，廊下的兩人身影交疊。
顧憂桑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還有那股屬于無上強者威壓。
壓讓她安心的威壓，又刻意溫柔的對待他的威壓。
她沒有掙扎，只是輕輕靠在他肩上，聽著他的心跳聲與雨聲交織在一起。
冬至那日，王群下旨，讓顧憂桑協(xié)助管理后宮與部分民生事務。
旨意下達時，朝野皆驚。
誰也沒想到，這位曾經(jīng)的大周女帝，竟能得到當今陛下如此信任。
小黃子偷偷對顧憂桑道：“娘娘，陛下這是把您當成自家人了?！?/p>
顧憂?？粗种械氖ブ?，指尖輕輕拂過上面的朱印，心中百感交集。
她曾恨王群毀了她的江山，如今卻在他的身邊，重新?lián)碛辛斯芾硖煜碌臋嗔Α?/p>
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是為了大周，而是為了這方被他統(tǒng)一的、安穩(wěn)的天地。
除夕夜，宮中設宴。
王群坐在主位上，看著殿內(nèi)歌舞升平，看著新神軍的將領向他敬酒，看著顧憂桑站在一旁，為他添酒時眼中的平靜與溫和。
他忽然覺得，或許實力無法增長也沒關系，或許群神軍消失在眾人視野中也沒關系。
能在這方世界，看著自己打造的江山安穩(wěn)，看著身邊的人安然，等到老死后再離開，便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
宴罷，王群與顧憂桑并肩走在回宮的路上。宮燈的光芒映著兩人的身影，長長的宮道上，只有他們的腳步聲緩緩回蕩。
“明年春天，我們?nèi)ヒ淮伪薨伞！蓖跞汉鋈婚_口。
“那里的冰川能映出人的影子，據(jù)說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p>
顧憂桑轉(zhuǎn)頭看他，眼中滿是笑意：“好，臣妾陪陛下去?！?/p>
月光灑在宮道上，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
群神軍的傳說已在百姓口中淡去，新神軍的旗幟正飄揚在四方邊境。
而宮闈中的這對男女，一個曾是征戰(zhàn)天下的霸主，一個曾是誓死抵抗的女帝，如今卻在這統(tǒng)一的世界里，共度著屬于他們的、平靜而綿長的歲月。
王群知道，他的實力或許永遠停留在A級，但他的江山，他身邊的人，會在這方世界里，一直延續(xù)下去，直到他老去，直到他離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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