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前的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窗外的蟬鳴已經(jīng)淡了些,風里開始裹著秋的涼意。美未晞剛把海邊日落的攻略抄在筆記本上,就感覺有人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喜聽白把一張折得整齊的紙推過來,紙上畫著簡易的潮汐表,漲潮時間旁用橘色筆標了個小小的太陽,退潮處則畫了顆星星。
“查了未來一周的天氣,周六下午最適合去,”他壓低聲音,指尖點著潮汐表上的“16:30”,“那會兒海浪剛好是金色的,光線也不會太刺眼?!泵牢磿効粗埳瞎ふ淖舟E,突然發(fā)現(xiàn)潮汐表角落畫了兩只手,手腕上都戴著小小的橘色手鏈,忍不住把自己的手腕往他那邊湊了湊,兩條手鏈輕輕碰在一起,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周六下午的海邊比想象中熱鬧,風把咸濕的氣息吹到衣領(lǐng)里。喜聽白背著相機包,手里拎著個保溫袋,里面裝著熱乎的烤紅薯——他說上次山頂?shù)娜獍苁軞g迎,這次特意換了新的“補給”。美未晞剛把橘子糖和桂花糕放在野餐墊上,就被他拉著往海邊跑,浪花漫過腳踝時,兩人都忍不住笑出聲,橘色手鏈在陽光下晃著,像墜了兩顆小太陽。
“站在這里,海浪會剛好沒過腳邊的石頭,”喜聽白幫她整理好被風吹亂的頭發(fā),舉起相機,“笑一笑,現(xiàn)在的光線剛好能把海浪拍成金色?!泵牢磿剬χR頭彎起眼睛,手里攥著顆沒拆的橘子糖,浪花拍上來時,她下意識往他身邊靠了靠,相機快門聲和海浪聲混在一起,成了最溫柔的背景音。
拍累了之后,兩人坐在野餐墊上吃烤紅薯。喜聽白突然從相機包里掏出個信封,米白色的信封上,用橘色筆寫著“美未晞收”,角落還畫了顆小小的橘子糖。“之前整理錯題本時,想給你寫點東西,一直沒好意思給,”他把信封遞過來,耳尖有點紅,“你……回去再拆吧?!?/p>
美未晞捏著信封,指尖能感覺到里面信紙的厚度,她點了點頭,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放進書包最外層——就像上次他放錯題本那樣。夕陽慢慢沉下去,把海浪染成一片金紅,喜聽白突然開口:“下次我們?nèi)ヅ你y杏林吧,學(xué)校后山的銀杏樹應(yīng)該快黃了,落葉落在相機里肯定很好看。”
“好啊,”美未晞咬了口烤紅薯,甜香混著海風的氣息,“到時候我給你帶橘子味的熱飲,冷了可以暖手?!彼粗?,眼里映著金色的海浪,突然伸手幫她拂掉肩上的一片落葉,指尖輕輕蹭過她的肩膀,又很快收了回去。
回家的路上,美未晞把信封放在腿上,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突然沒忍住,輕輕摸了摸信封上的橘子糖圖案。她沒拆,卻好像已經(jīng)能猜到里面的內(nèi)容——就像那些橘色筆跡的錯題標注、相機里的照片、手腕上的手鏈一樣,全是藏不住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