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容\]
我躺在隧道里，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在臉上。那條"歡迎加入游戲"的信息像根刺扎進眼睛。通風管道里的風呼嘯著灌進來，帶著鐵銹味和潮濕的霉味。
遠處傳來腳步聲。
很輕，但絕對不是錯覺。
我翻身坐起，手摸向口袋。手術刀還在。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浸透后背的衣服。
"出來吧。"我對著黑暗說。聲音比我想象的鎮(zhèn)定。
腳步聲停了。
接著是金屬碰撞的聲響。像是槍械上膛。
"你比照片上更瘦。"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抬頭，看見通風口透出微弱的光。人影晃動，接著有東西掉下來。
是個煙霧彈。
紫色煙霧瞬間彌漫整個隧道。我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墻壁。喉嚨開始發(fā)緊，視線模糊。
"當年你姐在這兒暈倒，也是這個姿勢。"聲音越來越近，"蜷縮著，像個受驚的小動物。"
我沖向旁邊的工作臺，抓起手邊能扔的東西就砸。扳手、螺絲刀、半截鐵管接連飛出去。黑暗中傳來悶哼。
趁這個空檔，我往隧道深處跑。手機震動起來，還是那個陌生號碼："右轉！"
我本能地拐進右側通道。身后傳來追擊者的咒罵。他踩到什么滑了一下，發(fā)出金屬落地的聲響。
手機又震動："水閥。"
我停下腳步。借著煙霧散開的間隙，看見墻上有個紅色閥門。來不及多想，伸手擰到底。
水管爆裂的聲音炸響。水流如注，瞬間淹沒了整條通道。我往后退，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水里。
追擊者也站不穩(wěn)了。他踉蹌著靠近，伸手想扶墻。我抓住機會撲上去。兩人跌進水中，扭打成一團。
他的口罩被扯掉了。
年輕的臉，左眼下方有道疤?？雌饋肀任掖蟛涣藥讱q。
"你認識林雨？"我喘著氣問。
他冷笑一聲："她死前最后一句話是'別讓林夜知道真相'。"
這句話讓我愣住了。
他趁機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一只手掐住我脖子，另一只手摸向腰間。寒光一閃，匕首出來了。
"知道為什么選你當誘餌嗎？"他的手指收緊，"因為你太容易相信人了。洛梟，陳默，還有你姐姐……"
我突然笑了。
他愣了一下。
就是這一瞬的分神，我用膝蓋頂他腹部。他悶哼松手，我立刻翻轉身體把他按在地上。
"你說得對，"我盯著他眼睛，"我不該相信任何人。"
手機又震動。還是那個號碼："小心背后。"
我猛地回頭。
陰影里站著個人。
洛梟。
他手里拿著槍，但沒對準我們。而是對準天花板。扣動扳機，一發(fā)照明彈射出去。
強光中，我看清追擊者的臉。
是第七實驗室監(jiān)控畫面里出現(xiàn)過的那個研究員。
"白淵的人。"洛梟說，"他們給你設了個局。"
追擊者突然笑了："你以為自己逃得出這場游戲？"
洛梟扣動扳機。
槍響的同時，我撲倒在地上。子彈擦過我耳邊，擊中了后面的水箱。巨大的爆炸聲中，整條隧道開始塌陷。
"快走！"洛梟拉起我。我們往反方向跑。身后傳來追擊者的咒罵和瓦礫墜落的聲響。
跑過一個彎道，洛梟突然把我推進旁邊的檢修門。他轉身對著來路，手槍上膛。
"你去地鐵站找陳默。"他說，"我在后面引開他們。"
"別跟我玩這套。"我抓住他衣領。他的襯衫已經濕透了，不知是血還是水。
他忽然笑了："你姐也是這么說的。"
話音未落，槍聲響起。洛梟應聲倒地。
我蹲下身，看見他胸口綻開的血花。他努力抬起手，把什么東西塞進我口袋。
是U盤。
"去找陳默。"他的聲音很輕，"記住，別相信任何人。"
我看著他閉上眼睛。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握緊U盤，我轉身從后門離開。身后傳來新的槍聲。
地鐵站的月臺空無一人。碎玻璃和廢棄的廣告牌散落一地。我沿著軌道往前走，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搖晃。
突然聽見腳步聲。
不是追兵。
是很輕的腳步聲，像是怕驚動誰似的。
我停下，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光束掃過，照見一個人影。
是女人。
穿著白色實驗服，長發(fā)披肩。她站在月臺邊緣，低頭看著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個背影，那個發(fā)型……
"林雨？"
女人緩緩轉頭。
不是。
是蘇霧。
她手里拿著個平板，屏幕上顯示著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看見我，她愣了一下。
"你來了。"她說，"比我預想的早。"
"你是怎么……"
"先別說這個。"她打斷我，"他們追蹤到了信號。"
她伸手示意我過去。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她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掌心里躺著一枚銀色芯片。
"這是你姐姐留給你的。"她說，"真正的記憶芯片。"
我盯著芯片。想起剛才那個人說的話，想起洛梟給我的U盤，想起林雨的投影。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
"因為這是唯一的出路。"她把芯片塞進我手里，"白淵已經發(fā)現(xiàn)了真相。你比想象中更重要。"
我后退一步："你們都想要什么？"
她嘆了口氣："保護你。"
這句話讓我愣住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洛梟死了，對吧？"
我下意識點頭。
"他完成了任務。"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現(xiàn)在輪到我了。"
警報聲突然響起。紅燈閃爍，月臺開始震動。
"他們來了。"蘇霧抓住我的手腕，"快走！"
我們跑進隧道。身后傳來爆炸聲。熱浪推著我們往前沖。
跑著跑著，我感覺手里的芯片在發(fā)燙。它開始震動，發(fā)出微弱的藍光。
"這是什么？"我問。
"你姐姐的記憶。"蘇霧沒有停下，"也是你的記憶。"
隧道盡頭出現(xiàn)了光亮。但我們還沒跑到，芯片突然發(fā)出強烈的光芒。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地上。蘇霧正在檢查我的脈搏。
"你昏迷了十分鐘。"她說，"芯片觸發(fā)了你的記憶屏障。"
我坐起來，感覺腦袋疼得厲害。那些畫面，那些聲音……都是真的嗎？
"所以，我是……"
"是的。"她看著我，"你才是最初的容器。"
手機震動起來。還是那個陌生號碼："恭喜通關第一關。"
我攥緊手機，把它塞進口袋。抬頭看見蘇霧的眼神，那種復雜的情緒讓我心慌。
"你早就知道，對嗎？"我問。
她沒回答。
但這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未完待續(xù)\]芯片的藍光還在閃爍。我的手心已經全是汗。
蘇霧盯著芯片，眉頭緊鎖。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快走，這里不安全。"
我甩開她的手："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她咬著嘴唇，聲音發(fā)顫，"等他們找到這里……"
"我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打斷她，"你說我是容器，什么意思？"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遠處傳來腳步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們來了。"她臉色發(fā)白，"求你，相信我一次。"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有什么在掙扎。像是一道關不嚴的門，漏出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手機又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新消息："別跟任何人走。"
我攥緊手機。蘇霧的手搭在我胳膊上，指尖冰涼。
"你姐姐是為了保護你才死的。"她說得急促，"他們一直在找你。洛梟死了，是因為……"
槍聲響起。
不是遠處。是貼著耳邊炸開的那種。
我撲倒在地上。蘇霧滾到旁邊。子彈擦過我肩膀，在墻上打出一串火花。
"跑！"她喊。
我們往隧道深處沖。身后至少有三個人。腳步聲雜亂，呼吸聲越來越近。
手機不停震動。那個號碼還在發(fā)消息："左轉！第二條通道！"
我拽著蘇霧拐進小路。黑暗像瀝青一樣濃稠。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你必須記住，"她喘著氣說，"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停。"
"看到什么？"
她沒回答。前方突然亮起微弱的光。像是有人舉著火把。
是第七實驗室的標志。
我停下腳步。那里站著幾個人，穿著同樣的白大褂。最前面的男人摘下口罩。
是陳默。
"歡迎回來。"他說。
我愣住了。
蘇霧的手突然用力掐住我手腕。她另一只手摸向口袋。
"別信他。"她低聲說，"他們才是白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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