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陳凡再次恢復(fù)意識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便利店冰冷的地板上。頭頂?shù)臒晒鉄糇套套黜懀饩€在他眼前明明滅滅,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味和一種若有似無的霉味,那霉味像附骨之疽,讓他胃里一陣翻涌。
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酸軟無力,喉嚨干啞得像是要冒煙。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手指因用力過度而泛著青白,掌心全是冷汗。
“醒了?”
那沙啞如生銹鐵管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陳凡渾身一震,僵硬地緩緩轉(zhuǎn)過頭。
老太太依舊站在貨架的陰影里,藏青色布衫的衣角安靜地垂落著,仿佛剛才那漂浮半空的詭異景象只是一場噩夢。但那雙灰蒙蒙的眼睛里泛起的幽光,卻真實地提醒著他,一切都是真的。
“游戲……才剛開始呢?!崩咸淖旖沁珠_更大的弧度,露出一口枯黃的牙齒,“你以為暈過去,就能躲過嗎?”
陳凡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看到老太太緩緩抬起手,枯瘦的手指指向貨架上的一瓶五顏六色的湯水,“看到那個了嗎?拿起它,喝完。這是你的‘入場券’?!?/p>
陳凡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杯湯水,又猛地看向老太太,眼神里充滿了恐懼與不解。
陳凡想要逃跑,但是老太太識破了他的計謀。“想逃跑,我勸你還是放棄,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p>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孩子?!崩咸穆曇衾飵е唤z詭異的溫柔,“喝完它,你就能知道,我為什么找你了?!?/p>
在老太太那雙幽光閃爍的眼睛注視下,陳凡感覺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尖叫。他顫抖著,一點一點地從地上爬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他一步步挪到貨架前,指尖觸碰到冰冷湯水時,身體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他機械地拿起一罐咖啡,用盡全力撕開拉環(huán),仰頭將那苦澀的液體灌進(jìn)喉嚨??Х鹊目辔对谏嗉庹ㄩ_,一路灼燒到胃里,卻無法驅(qū)散他心頭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就在他將最后一口湯水咽下時,眼前的景象突然開始扭曲、旋轉(zhuǎn)。便利店的貨架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滴,瞬間暈染開來,變成一片模糊的黑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仿佛隨時都會被這黑暗吞噬。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老太太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仿佛是從遙遠(yuǎn)的深淵傳來。
當(dāng)陳凡再次看清周圍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片森林之中。巷子兩側(cè)是破舊的居民樓,墻壁上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空氣中的霉味比便利店時濃重了百倍。那位老太太正背對著他,立在巷子深處一扇布滿蛛網(wǎng)、漆皮剝落的木門前。她緩緩轉(zhuǎn)過身,干癟的嘴角咧開,露出泛黃的牙齒, 老太太的眼睛完全沒有了眼白,整個眼球都是渾濁的灰黑色,上面還布滿了細(xì)密的血紋,隨著她的注視,那些血紋竟像活物一樣緩緩蠕動,仿佛要從眼球里爬出來:“看來你忘記了……你怎么敢的?” 她的聲音像是指甲刮過玻璃,每一個字都刺進(jìn)陳凡的耳膜,讓他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