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系好安全帶,就聽到張凌赫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張凌赫“老子很嚇人?”
江歲歲心里一緊,抬起頭,對上他從后視鏡里看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銳利,帶著審視。
江歲歲“寧寧她只是不了解你”
江歲歲試圖解釋,聲音微弱。
張凌赫“不了解?”
張凌赫嗤笑一聲,發(fā)動了車子。
張凌赫“在她眼里,老子就是個會欺負(fù)你的混蛋,對吧?”
他的語氣很平,但江歲歲卻聽出了一絲隱藏極深的不悅和自嘲。
她愣住了,看著他緊繃的側(cè)臉線條,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沖動。
她不想讓他誤會,不想讓他覺得她也和寧寧一樣,在心里把他定位成一個純粹的壞人。
江歲歲“不是的。”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肯定。
江歲歲“我知道你和他們想的不一樣?!?/p>
話音落下的瞬間,江歲歲自己都驚呆了。
她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張凌赫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車子微微偏離了車道,又被他迅速修正。
他倏地轉(zhuǎn)過頭,墨黑的眸子像兩團(tuán)驟然燃起的火焰,緊緊盯住她,里面翻涌著難以置信和一種幾乎要破籠而出的激烈情緒。
張凌赫“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江歲歲被他看得心慌意亂,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她慌亂地低下頭,手指緊緊絞在一起,聲音細(xì)若蚊蠅。
江歲歲“沒什么?!?/p>
車廂內(nèi)陷入一種極致的寂靜,只有兩人有些紊亂的呼吸聲交織。
張凌赫沒有再追問,他轉(zhuǎn)回頭,專注地開著車。
但江歲歲能感覺到,他周身那種低沉的氣壓似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緊繃的,克制的激動。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微微泛白,顯示出他內(nèi)心遠(yuǎn)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平靜。
車子在江家別墅外停下。
江歲歲心跳如擂鼓,她幾乎不敢看他,匆匆說了聲謝謝,就要去推車門。
手腕卻被一只溫?zé)岣稍锏拇笫治兆 ?/p>
那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她逃離的堅定。
江歲歲渾身一僵,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她被迫停下動作,卻依舊低著頭,不敢回頭。
張凌赫也沒有強行讓她轉(zhuǎn)身,他只是握著她的手腕,拇指在她細(xì)膩的腕間皮膚上,極其緩慢地,帶著某種確認(rèn)意味地,摩挲了一下。
那觸感帶著電流,瞬間竄遍她的全身。
然后,他松開了手。
張凌赫“進(jìn)去吧。”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壓抑后的沙啞。
江歲歲像是得到了特赦,立刻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跑回了家。
直到靠在熟悉的門板上,她還能感覺到手腕上殘留的,他指尖灼熱的溫度和那一下緩慢的摩挲。
還有她剛才那句脫口而出的“我知道你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天啊她怎么會。
江歲歲捂住發(fā)燙的臉頰,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帶著一種近乎疼痛的悸動。
她好像說了不得了的話。
而那句話,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兩人之間那片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涌的湖面上,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漣漪。
有些守護(hù),即使沉默,也已然失控。
有些心意,即使未曾言明,也已悄然抵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