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一種表面平和，內(nèi)里暗流涌動的氣氛中開始。

長長的餐桌，座次分明。

張興德坐在主位，柳姨坐在他右手邊，張凌赫坐在他左手邊，而江歲歲則被安排在張凌赫的旁邊。

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但氣氛依舊算不上輕松。

柳姨時不時地試圖活躍氣氛，找些話題，但回應(yīng)者寥寥無幾。

柳姨“歲歲，嘗嘗這個龍蝦。”

柳姨“是今天空運過來的，很新鮮?！?/p>

柳姨熱情地給江歲歲布菜。

江歲歲“謝謝阿姨?！?/p>

江歲歲小聲道謝。

她不太習(xí)慣吃龍蝦，動作有些笨拙。

銀質(zhì)的叉子在她手里顯得有些不太聽話，試圖去取蝦肉時，不小心將一點醬汁濺到了手背上。

她微微一僵，有些尷尬，正想拿紙巾擦拭。

旁邊伸過來一只大手，指間夾著一張折疊整齊的，干燥溫?zé)岬牟徒怼?/p>

張凌赫甚至沒有轉(zhuǎn)頭看她，目光依舊落在自己面前的餐盤上，仿佛只是隨手遞了張紙巾。

但他的動作精準(zhǔn)而及時，恰好解了她的窘迫。

江歲歲愣了一下，接過餐巾，低聲道。

江歲歲“謝謝?！?/p>

他沒有回應(yīng)。

她默默地擦掉手背上的醬汁，心里那股異樣的感覺再次翻涌起來。

他明明沒有看她，卻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細微窘境。

這種無聲的，近乎本能的維護，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具沖擊力。

晚餐進行到一半，話題不知怎的，又繞到了張凌赫身上。

親戚“凌赫年紀(jì)也不小了，現(xiàn)在事業(yè)也穩(wěn)定了?！?/p>

親戚“是時候考慮定下來了。”

一個親戚笑著說道。

#親戚“我看歲歲就很好，兩家知根知底，早點把婚事定下來，我們也放心?！?/p>

張興德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張凌赫，似乎在等他的反應(yīng)。

柳姨也笑著附和。

柳姨“是啊，歲歲這么乖巧懂事，和凌赫真是郎才女貌?！?/p>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張凌赫和江歲歲身上。

江歲歲的心提了起來，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她不知道張凌赫會怎么回答。

他會像以前那樣，不耐煩地拒絕嗎？還是會怎么樣，她不知道。

張凌赫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動作慢條斯理。他抬起眼，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眾人，最后落在江歲歲有些蒼白的臉上。

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緒。

就在江歲歲以為他會說出什么刻薄話或者直接冷場時，他卻開口了，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餐廳。

張凌赫“我的事，我心里有數(shù)?！?/p>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他人置喙的強硬。

這話像一塊石頭投入水中，激起的漣漪卻各不相同。

張興德眉頭微蹙，柳姨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其他親戚則神色各異。

江歲歲看著他冷峻的側(cè)臉，心里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有一絲莫名的失落。

他并沒有明確地承認她。

傭人撤下餐具，送上餐后水果和茶點。

晚餐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中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