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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腦洞 

幻聽凝云

柏靈

“哥,哥你醒醒”那急切的呼喊,宛如一道閃電,硬生生把我從混沌的夢鄉(xiāng)中劈了出來

我迷迷糊糊應(yīng)了一聲,嗓子里像是堵了團(tuán)棉花

“哥,你聽沒聽到樓上有彈珠彈地的聲音?”

“可能是樓上人起夜。哎呀!快點睡吧”我困得受不了,實在不想用腦

“可……可這樓上分明早就沒人住了?!蹦锹曇簦瑤е唤z顫抖,好似藏著無盡的恐懼

仿佛五雷轟頂,我一下子驚醒,可她娘的分明我是一個人住啊

剎那間,我的身體仿佛被抽空,成了一具毫無生氣的空殼,唯剩心臟在瘋狂擂鼓,雷鳴貫耳,手心不受控制的直冒冷汗,我不敢動,也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全身僵硬的像塊千年石雕

我直挺挺地躺著,半邊身子漸漸被麻木感侵蝕,仿佛無數(shù)細(xì)密的針在輕輕扎著。我的手像一只遲緩的蝸牛,一寸一寸艱難地朝著床頭挪去。

當(dāng)指尖終于觸碰到手機(jī)那冰冷的機(jī)身,剎那間,好奇心如一頭困獸,猛地沖破牢籠,瘋狂地橫沖直撞,根本無法遏制。

可我僵硬地僵在原地,連轉(zhuǎn)身都不敢,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我怕一回頭,看到是人;更怕看到的,不是人……

夜色如墨,愈發(fā)濃稠地暈染開來。我狂跳的心漸漸歸于平靜,這才驚覺四周安靜得瘆人,仿佛是一片死寂的深淵,似乎在我意識到什么后,它就消失了

難不成我還沒醒?不會是鐘離老兒提升了造夢的境界,竟如此真實。那我這運氣怎么說也是個luckydog。

中國十幾億人,我可能是那十幾億分之一,不過,漢老啊,下次能不能美好一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想到這,身體從緊繃的狀態(tài)分離,困意又卷土重來

“蒼茫的……”在鬧鐘剛開嗓時,就被捂住了嘴,不是說我是個高能量自律強(qiáng)人,而是這一夜實在是過于“精彩”

夢里,那些雜亂無章的畫面如湍急溪流中飛速掠過的碎木,接連不斷地閃現(xiàn)。每當(dāng)我試圖聚焦,弄清這究竟是何方天地,它們便瞬間消逝,快如流星劃過夜幕。這讓我即便身處夢境,也似置身迷霧,渾渾噩噩,難辨方向。

緩緩坐起身,揉揉腦袋,不禁感慨真是汗暢淋漓的一夜。

隨及,我看向床的另一側(cè)。依舊成堆的衣服一整雜七雜八的東西,哪里有躺過人的痕跡?

不由的松了口氣“果真是個夢啊”

“越過綿綿的高山…”手機(jī)再度發(fā)出叫聲,我再次制止

“喂,菁姐”

“小白啊,那組圖修好了嗎?客戶今天下午就要看成品。”

“還沒,只剩下些細(xì)節(jié)了,我今天中午就能搞定”

“那行,等這組圖弄好,姐給你好好放個假”

“那敢情好啊,謝謝姐!”

這次的圖是為數(shù)不多不用廢時間的圖,稱得上是“俊男靚女圖”不禁感慨家族基因真強(qiáng)大

埋頭狂“肝”一上午,進(jìn)入收尾工作時,肚子率先發(fā)起抗議

沒有藝術(shù)家不愛自己的繆斯。不過,我還是選擇先填飽肚子,再來欣賞我的繆斯

畢竟,邊吃邊欣賞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將圖發(fā)給菁姐,再然后…就坐等收錢了,哈哈哈哈……

你別說,這一大家子雖說長得是真好看,人家也是真有錢。

真不知道是怎么看上菁姐這個攝影室的……

我的思維如脫韁野馬,正在廣袤草原上馳騁,突然,被一條韁繩猛的拉回

菁姐?!難不成她聽到我在想什么了?

“喂?我剛看了圖,挺不錯的。如果客戶沒意見,錢立馬就能打你賬戶上!”

我抬起手抹了抹頭上并不存在的虛汗,以為自己差點要滾蛋

“行,姐,錢不急!”

“什么急不急的,早一點拿錢,早一點花。”菁姐突然拔高聲音“你這臭小子,跟我擱這比見外呢?”

“那敢,那敢,誰不知道文菁是我李柏的親姐?”

“行了,也不和你貧了,接下來這幾天就不給你安排新活了,不過這一次你還得售后,客戶不滿意就要隨叫隨到”

我剛要回話,電話就被掛斷

剛剛還親姐呢,掛起電話來翻臉不認(rèn)人。

難得的假期,是左也無事,右也無事,找點什么事做呢?

外面細(xì)雨敲打窗面,困意悄無聲息襲來。再睜開眼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月亮高掛枝頭,這一覺睡得真夠久的。

我重新閉上眼,回味著夢里的內(nèi)容

這次的夢境依舊光怪陸離,宛如一部奇幻的影片,一幕幕畫面在眼前流轉(zhuǎn)

畫布中的人身著長袍,在直欄橫檻中穿梭,畫面漸漸清晰,我猛然一驚,這其中一人身形竟和我如此相似

在漢老兒又在研究什么把戲?連續(xù)夢嗎?有意思,還是說什么前世今生?

嚯!那可不得了,也不知算不算泄露天機(jī)。玉帝老兒,您老千萬別怪我,這不是我本意,無知者無罪……說著我便對著月亮拜了拜。

可別說我老迷信,我頂多算個小迷信。

仿佛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回應(yīng),我剛虔誠地拜完,樓上驀地傳來幾聲彈珠落地的脆響。那不大不小的動靜,好似長了腿一般,精準(zhǔn)無誤地鉆進(jìn)我的耳朵里。

剎那間,昨晚那個詭異的夢如幽靈般浮現(xiàn)腦海,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電腦,開始修圖,試圖轉(zhuǎn)移注意力

是的,你沒看錯,勤勞的我正在自己的假期時間“工作”,不過不是為菁姐工作,而是賺點小零花

菁姐有一句話說得不錯“早一點拿錢,早一點花”,早一點修圖發(fā)布,早一點拿錢闊步。

認(rèn)真賺錢的男人是最帥的?。?!

眾多周知,當(dāng)你忙起來的時候,時間是不值錢的,剛剛還九點出頭,再一抬眼看,已經(jīng)凌晨一點多了

我打了個哈欠,直感概人老不如壯年,累一點就犯困,躺在床上,可謂一秒入睡

啊哈!為我的睡眠質(zhì)量點贊

“咚啦啦…”

我被吵醒,這次不像是在樓上用彈珠彈地,更像是有人將一整箱玻璃珠倒在了我的腦仁上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二話不說,穿上拖鞋,就往樓上去

“咚一咚一咚”無人應(yīng)

“咚一咚一咚”無人答

真是奇了怪了,我更加用力的敲了幾下門“有人嗎?”無人回

“我是你樓下的,你再不開門,我……”

“吱呀~”門開了,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

“小伙子,大半夜干嘛呢,那家早就沒人住了?!?/p>

“怎么會,老人家,我剛剛還聽到他家有聲音?!蔽矣窒肓讼?,補充道“好像兩個小孩在玩玻璃彈珠的聲音?!?/p>

“你肯定是聽錯了,這家人早在幾年前就搬到國外了?!崩先怂剖怯窒肫鹗裁此频模樕蛔儯骸安贿^他家之前是有兩個小男孩,但前幾年疫情就沒挺過來?!?/p>

聽聞此言,我如遭雷擊,渾身一震,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就在這驚魂未定之時,“啪嗒”一聲,燈驟然熄滅,幽深的樓道瞬間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我向老人道了歉,告了別,逃也似的下了樓

坐在床上還有些驚魂未定,心臟快要跳出胸腔,我點開一首安眠曲,用被子將自己全方位包裹,不斷地告訴自己:沒準(zhǔn)是幻聽,我肯定是這幾天太累了,好好睡一晚就好了,

太累了,是幻聽,太累了……

許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我竟真打了個哈欠。正當(dāng)我在睡夢的邊緣徘徊時,又一串彈珠聲砸在了我的腦仁上

我一下從床上彈起,撈起手機(jī)就往外跑,一次二次幻聽還情有可原,可三次,四次呢?那是什么?

也有可能是精神病患者,可老子他娘是個正常人!

坐上出租車后,我腦子里像是一團(tuán)亂麻,反正家是暫且不敢回了,老小區(qū)鬧鬼的事例很多,保不齊鬧到我身上呢?

我可是個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祖國花朵

“啊呀!臭小子,怎么在這?嚇我一跳“善姐朝我的胳膊打了一下(說實話,真痛)“還是說你看到姐的不容易了,自愿來加班,我可事先說好,沒工資”

我沒答話,透著電腦屏幕與菁姐對視

善姐臉上逐漸凝固,“怎么了,小白?是出什么事了嗎?”

我搖了搖頭后,又點了點頭,嘴巴動了動,卻不知該怎么說

菁姐眉頭緊鎖,等待著我的下文

最終,我嘆了口氣,示意菁姐靠近點“姐,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文菁有些無語,這人竟然冒出來了這傻不愣登的一句話,誰知道狗肚子里安得什么心?

我看到菁姐撇了撇嘴,忙說到“我是認(rèn)真的!”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復(fù)述了一遍

菁姐聽完,眉頭擰得更緊了,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一會兒,她又示意我靠近點

“這么說,我好像也遇見過鬼”

像是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突然被別人認(rèn)同,我立馬瞪圓了眼睛,緊接著,便聽到“是一個叫李柏的膽小鬼”隨后耳邊爆發(fā)出某人得意的大笑

這下輪到我撇嘴了,頓感無趣,我挑起相機(jī)就往門外走去,伴隨著菁姐的“有事自己扛,沒事找菁姐”一句,門被關(guān)上。

我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走,留意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和周遭的每一處風(fēng)景

其實比起攝影棚中俊美的模特,既定的拍照方式,我更喜歡拍這各路行人和那各色人間

因為你永遠(yuǎn)不知道那形形色色的人身后背負(fù)著怎樣的故事,也永遠(yuǎn)不會洞悉這尋常人間之前經(jīng)歷過怎樣的變遷

鏡頭再次聚焦,卻捕捉到一位不速之客

“哈嘍!李柏兄”一張笑迎迎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怎么又是你?”我錯過他,向前走去

“欸,等等我?!彼觳礁松蟻怼斑@么巧啊,那件事考慮得怎么……”

“不考慮”我漸漸加快腳步

“年輕人別太急著否定自己嘛,你看啊,你這么有才華,我這么帥氣,當(dāng)然才華也不錯,我倆組樂隊,哦,不對,我們仨。在前幾天我剛剛面試了一個吉他手……”

一晚上沒睡好,耳邊又吵吵不停,我的腦袋發(fā)出疼痛警告

“不考慮就是不考慮,我對樂隊沒興趣”我突然停下,轉(zhuǎn)過身“還有你看著也沒比我大不了,別老給自己加輩”然后轉(zhuǎn)身離開,心里揚起些許得意

我這么不客氣的語氣配上一夜幾乎沒睡的臭臉,一般人肯定都要適可而止,知難而退了

可擋不住我面對的不是個一般人

“哈!我要的就是這種狂野的性子,我黎光果然沒看錯人!”

我聞言一怔,剛剛升起的幾分得意被無語占據(jù)。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要不是手里這玩意兒太貴,我此時真想將這東西朝那東西頭上發(fā)射,砸他個眼冒金星,分不清東南西北,然后我撒丫子就跑,保準(zhǔn)他找到天涯海角

出神的瞬間,這人又跟了上來

愛跟就跟著唄,我看你臉皮能有多厚,我不再理他,任由他自己喋喋不休

也多虧了他,我這接下來一個星期,不,半個月都不用出來采風(fēng)了,甚至以前想拍,但因其路險且艱而放棄的照片(絕對不是因為我懶)也出現(xiàn)在內(nèi)

如果有“最厚臉皮獎”,老子真想給他頒發(fā)一整操場

“不是大哥,您這一天天的是沒事干嗎?這都下午了,不累啊,您嘴皮子不累,我耳朵都快自閉了?!?/p>

“過獎過獎,”那人沖我抱了一下拳

誰撞看一個朋克小子沖你作中國揖的割裂感?

我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著日薄西山,我不禁思考今晚該何去何從?

“讓你加入我的樂隊,就是我的事啊,反正就認(rèn)定你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拉你……”

“誒,等會,讓你干什么都行?”我心里打著小算盤。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黎光眼神一亮。

“行了行了行了,我也不要求別的,你今晚去我家陪我一晚上?!?/p>

黎光眼神瞬間復(fù)雜,臉上表情那叫一個“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竟顯出幾分退縮之意??粗铱戳税腠?,最后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沒想到李柏兄竟是個‘?dāng)嘈洹≡谙虏荒芊钆?!?/p>

“什么斷袖不斷袖的?你他娘得想那去了?兩個大老爺們睡一張床犯法嗎?那要不我給你打個地鋪?”

他的臉色立刻明朗“害,不早說,就這事兒?”

我尋思著我剛剛不一直這么說的?

“昂,就這事。”

“那行,把地址給我,我什么時候去?”黎光點開了手機(jī)

“我看著他那與他本人到別無二致的頭像,不禁感嘆這人竟然找了和自己這么像得人做頭像

“能盡早來就盡早來,11點前必須到?!?/p>

““得嘞,回見!”話音剛落,那人便邁著大步流星般的步伐,決然地走了出去,不帶一絲留戀,仿佛曾經(jīng)的珍視不過是過眼云煙,得到了便全然拋卻珍惜之意。

黎光的朋友圈精彩紛呈,就像他本人一樣,透著一股中二的獨特氣質(zhì)。退出朋友圈界面時,我一個不小心點開了那人的頭像。

“靠,這他媽不就是他嗎?”我心中猶如炸響了一聲驚雷,驚呼聲在心底回蕩。

照片上的男孩身著一身時尚的高街裝扮,一件紅格子襯衫隨意地系在腰間。那時,他的頭發(fā)還未及肩,是個初具雛形的狼尾發(fā)型,幾縷紅色挑染張揚地穿插在黑色發(fā)間,銀色耳釘在發(fā)絲間若隱若現(xiàn)。他手里握著鼓槌,整個人散發(fā)著肆意又狂放的氣息。

這想必是他某次表演時拍攝的照片,不得不說,他還真挺帥!

我關(guān)上手機(jī),打算去結(jié)賬,卻被告知賬已經(jīng)結(jié)過了。行啊,黎光,夠義氣!

晚上十點剛過,門外的門鈴?fù)蝗豁懥似饋?。我打開門,一個禮物袋子映入眼簾。

“Surprise,李柏兄!”黎光站在門外,取下耳釘?shù)乃?,還真有幾分“古風(fēng)小生”的韻味。仔細(xì)想想,其實是他原本長相就偏清秀溫婉,只是那兩排耳釘和一身朋克風(fēng)的穿搭,那濃濃的金屬感將這份溫婉掩蓋住了。

“這是什么?”我側(cè)身讓他進(jìn)屋。

“打開看看?!彼邕^門檻,“嚯!你這房子也挺狂野啊?!?/p>

“你懂什么?這叫亂中有序?!?/p>

“得,讓我到您臥室欣賞欣賞,是否也如這般狂野?!?/p>

那可能要讓他失望了。雖然我平時不拘小節(jié),但在外人面前,還是得拘些小節(jié)。所以,在黎光來之前,我就把房間收拾了一下。

“不錯,不用睡豬窩了。”黎光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嘿,你什么意思?”我立馬不高興了。

他又從臥室探出頭來:“怎么不打開看看?!敝噶酥肝沂种械拇?。

這個包裝精致極了,里里外外都透著一股“我很貴,你不配”的氣息。事實也的確如此,這是一個攝像鏡頭——“佳能 EF 100-400mm f”,市場價一萬塊都下不來。

我一下子懵了。

“喜歡否?”

“送我的?”我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

“對啊,歡迎你加入我樂隊的禮物!”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這是傍上大款了?一種被金錢擊中的眩暈感襲來,也沒人告訴我入個隊還能有這種禮物!

不要白不要,但做人嘛,還是得客氣一點。

“不能不能,這太貴重了,我收不起?!蔽野褨|西往他那邊推。

“那行,我也不用破費了。”他伸手就要接過去。我當(dāng)即愣在了原地。

忘了,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那個,我又想了想,這是您的一片心意,我不領(lǐng)好像有點不好?!蔽覍擂蔚匦χ?。

他剛要開口說點什么,我立馬補充道:

“況且,這不是送我的入隊禮物嗎?”

“這就對嘍?!彼旁诖由系氖滞蝗凰砷_,“以后別跟哥玩那些客套,給你就拿著。”

我臉上一陣燥熱,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趕緊和聲應(yīng)道:“好嘞哥!”

我把禮物放好,回到房間時,黎光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拔伊?xí)慣睡外側(cè),你睡里側(cè)吧?!?/p>

“得勒哥?!?/p>

燈被關(guān)上,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沒多久,耳邊就傳來了黎光均勻的呼吸聲。這人心可真大,萬一我是個“殺人狂”呢?

我翻了個身,怎么也睡不著,可能被金錢砸中的幸福感還沒消退。耳邊黎光的呼吸聲緩和而均勻,我打了個哈欠,也漸漸墜入了夢鄉(xiāng)。

大約兩點鐘的時候,我突然被一陣聲音吵醒。那聲音仿佛一只無形的手,將我從夢鄉(xiāng)中的一幕幕畫面中硬生生地拉了回來。不消說,你也能猜到我被什么吵醒了。

我猛地一驚,看著黎光的背影,聲音都有些打顫:

“哥,哥,你醒醒?!?/p>

黎光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

“哥,你聽沒聽到樓上一直有彈珠彈地的聲音?”

“可能樓上起夜。”黎光含糊地說道。

“可……可這樓上分明早就沒人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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