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州做完事回家已經(jīng)快十點了。剛放下東西，手機就震動了一下，是林虞發(fā)來的消息

林虞“州州！今天季臨帶我打游戲了！他還夸我進步了！”

后面跟著一串雀躍的表情包，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興奮。

他指尖頓了頓，點開林虞的直播間回放——白天上課前，他特意設(shè)置了自動錄制。

視頻里，林虞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緊張和雀躍，操控著孫臏亦步亦趨地跟著季臨的鏡。

季臨的聲音清冷，偶爾的指點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耐心，那句“方向是對的”從他嘴里說出來時，林虞的笑聲幾乎要沖破麥克風(fēng)。

周州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個緊緊跟著鏡的孫臏身上，又想起自己和林虞組隊時，對方總是咋咋呼呼喊“州州救我”，操作再菜也敢往前沖，從沒有過這樣小心翼翼的樣子。

回放進度條慢慢推進，到了季臨說“明天繼續(xù)”的時候，林虞的反應(yīng)夸張得像中了獎，對著鏡頭手舞足蹈

林虞：“家人們聽到?jīng)]？大神要帶我練英雄！”

周州默默按下暫停鍵，屏幕定格在林虞笑得瞇起的眼睛上。

房間很安靜。他忽然覺得有點悶，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胸口，說不清楚是不舒服，還是別的什么。

他知道季臨很厲害，是林虞一直佩服的解說；也知道林虞能得到指點是好事，進步那么明顯，換作誰都會開心。

可看著視頻里兩人的互動——林虞認(rèn)真聽著季臨的每一句話，季臨偶爾回應(yīng)時林虞瞬間亮起來的語氣——周州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邊緣，有點發(fā)澀。

他和林虞組隊二十三次，輸了二十三次，林虞從沒因為他的迷路和笨拙不耐煩過，總是笑著說“下次一定贏”

他也習(xí)慣了聽林虞在游戲里喊自己的名字，習(xí)慣了兩人一起蹲草被抓時的手忙腳亂，習(xí)慣了輸了之后互相發(fā)“沒事”的默契。

可視頻里的林虞，好像有了點不一樣。

手機又震了一下，林虞發(fā)來一張截圖，是他剛在訓(xùn)練營練技能的記錄

林虞“你看！我在練季臨說的基礎(chǔ)操作！等你有空了，咱們一起用新套路！”

周州盯著那張截圖看了幾秒，回復(fù)的手指在屏幕上懸了很久，才慢慢打出兩個字

周州“挺好。”

他沒說自己看了回放，也沒說剛才那瞬間的別扭。

只是關(guān)掉視頻，點開游戲，選了項羽，獨自一人進了訓(xùn)練營。

練習(xí)場里空蕩蕩的，只有他操控的項羽在原地打轉(zhuǎn)。

他試著像季臨指點林虞那樣，調(diào)整走位和技能釋放時機，可總覺得哪里不對。

沒有林虞在旁邊喊“州州左邊”，沒有兩人一起送死的慌張，連技能放錯都顯得格外安靜。

打了兩局單機，周州退出游戲，看到林虞又發(fā)來消息

林虞“對了！季臨說下次你有空，咱們?nèi)齻€一起組隊！”

周州“再說吧?！彼亓艘痪?，把手機揣進兜里，起身去洗漱。

鏡子里的自己，臉色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可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蕩開一圈圈細微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