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擰不過大腿,這就是妖主殿下和沐大夫的真實寫照,無論沐安年用各種理由打發(fā),妖主殿下皆充耳不聞,一番據(jù)理力爭的戰(zhàn)火彌漫過后,沐大夫可恥的屈服了………
“那…問蒼兄你住這間屋子可好?”沐安年推開長久沒住人的西屋,由于他隔三差五就來掃掃擦擦的緣故,也沒有太多的灰,地上鋪著一層灰褐色的木板,一塊一塊的,表面貼合的并不算齊整,但也還說的過去。
屋子里的擺設(shè)十分簡陋,不過一張木床,一個柜子,三個箱子,就差不多是全部了?!昂嶂鴮嵤翘^簡陋了,若是問蒼兄哪里住不慣,便告訴我一聲。”
問蒼淡淡的掃了屋子一眼,墻壁上還有許多小蜘蛛的窩,感受到來自強者的威壓,一個個都瑟瑟發(fā)抖,盡管它們還沒有神智。屋子實在簡陋,不過對他來說,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他點頭應(yīng)著:“嗯,挺好的。”
“咦…”沐安年以為他看到這屋子會轉(zhuǎn)頭就走呢,畢竟這妖穿著十分體面,也不像是普通住著洞穴的妖,看來還是低估了對方的承受能力。
“怎么?”
沐安年收起略顯驚訝的表情,說道:“沒…沒…問蒼兄若住的習慣便好,那我替你收拾收拾屋子?!?/p>
“不用了,我會讓人打理。”
沐安年將挽起的袖子放下,笑著應(yīng)著:“那行,那問蒼兄你再看看,我要出門一趟?!?/p>
問蒼并沒有應(yīng)話,沐安年就當他聽著了,理了理衣裳,出門去了。
青陽鎮(zhèn)離溪家村很近,走路不過半個時辰左右,若是腳程快的,半個時辰可以打個來回。
因著是年底,鎮(zhèn)子里比往常要熱鬧許多,處處張燈結(jié)彩,人們臉上也帶著喜慶的笑,小孩子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那清脆的笑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沐安年先到書齋里買了一些筆墨,大紅的對聯(lián)紙買了兩幅,準備自己動筆寫。接著又去買了米、面、雞蛋、豬肉、羊肉、魚肉等等吃食。而后到糕點鋪子里,各色點心挑著幾樣喜歡的包了一些,花生、瓜子也稱了兩斤,先寄存到店面上。
尋著一處酒家,又沽了一壇子酒,上次劉氏送他的那壇子梅子酒,也不曉得是被哪個嘴饞的給偷喝了,都見了底,一滴也沒剩下。他是半點沒懷疑家里那位妖主殿下,覺得以那身份氣度,是絕計不可能喝這種梅子酒的。
可事實就是,人不可貌相,妖也不能只看皮囊。
逛了兩個多時辰,太陽漸漸西斜,想著該買的都買了,也不準備耽擱,東西買的有點多,沐安年雇了一輛牛車,趕車的是溪家村后面牛角村的人,姓胡,因著早些年從山崖上滾下來瘸了腿,走路一拐一拐的,大家人都喊他胡拐子,一喊就是二十來年,估計他自己也不曉得原名叫啥子了,年歲約莫五十開外,但由于常年操勞,顯得格外老態(tài)。
沐安年也算是認識他,十來年前,婆娘跟別人跑了,還有個女兒二十五六了,還沒許得人家,前幾年犯的瘋癲,沐安年還去瞧過,約莫是想嫁人想瘋的,開了幾帖藥,也沒得治。那時候她天天在附近的村子里來回跑,逮著男人就撲上去摟摟抱抱的,后來被胡拐子鎖在屋子里了,近兩年就沒瞧見過了,不過聽村子里的人說,從胡拐子門前經(jīng)過都能聽到瘋瘋癲癲的凄厲笑聲。
胡拐子把一袋米扛到車板上,用麻繩繞了好幾圈,笑著對沐安年說:“沐大夫今年置辦的東西可真多,這車子都要裝不下了。”
沐安年把所有的貨物清點一遍,確認沒有遺漏后,才回道:“可不是么,今年家里來了個客人,總得周全些,每年都是胡老爹替我運貨,有多少家底,都讓老爹你摸清了?!?/p>
“哈哈哈…沐大夫可真是說笑了?!焙兆铀室恍?,坐到車櫞上,拿起鞭子抽了牛屁股一下,接著大聲吆喝:“走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