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閃過,隔著玻璃,我再次看到了梧桐樹上懸掛著的東西。
一模一樣,正是眼前的這個女鬼。
一大一小飄忽到了地下室,我心系李巖的安危,同樣跌跌撞撞的跟了過去。
而再一次,我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只見陰暗的地下室內(nèi),無數(shù)條穿著銅鈴的紅線縱橫交錯,而且和我以往所見到的不同,每一只銅鈴下都貼著一張黃色的符咒。
而貫穿所有銅鈴的主線卻系在了一口棺材內(nèi),不,確切的說,是系在一個死去女人的手腕上。
我慢慢的走進(jìn),看到透明的棺材內(nèi),躺著一個懷孕的女人。
銅鈴聲響動,原本面無表情的張弛,突然變得欣喜了起來。
“她來了……她來了,是不是?”張弛緊緊的盯著我,而我卻盯著他的身后,“告訴我,她是不是就在這里?”
我點了點頭,看著白衣女人蒼白的臉色,回答了一個是字。
“她在哪里?告訴我,她究竟在哪里?“張弛近乎發(fā)瘋一般的握著我的肩膀,大聲的質(zhì)問。
“就在你的身后?!蔽业脑捯魟倓偮涞?,張弛就猛地一下轉(zhuǎn)過身,此時,女鬼母子也是淚流滿面。
“張弛,你把李巖怎么了?”只是,我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還是我的好朋友。
“李巖還活著,至少在我的老婆孩子活過來之前,她還不會死?!闭f完這些,我看到她突然打開了旁邊的一個木桶,猛地一下倒在了另一口棺材上,而李巖就躺在里面。
“你是利用在用李巖豢養(yǎng)那只鬼胎,是嗎?”我恨恨的看著這個惡毒的男人。
“不,我的兒子已經(jīng)出生了?!睆埑诤芸隙?,且得意的看著我說,“只不過,我妻子是在死之后生下他,我想盡一切的辦法把他們復(fù)活過來,卻沒想到她居然被人配了陰婚?!?/p>
“所以呢?”我大概已經(jīng)猜到張弛準(zhǔn)備用李巖來做什么了。
他根本就不是在豢養(yǎng)鬼胎,而是尋找一個替代品。
“有人告訴我,只要找到一個跟我的妻子八字和命格相似的女人做替代,就可以解除那份該死的陰婚,所以,我才會瘋狂的追求李巖,但是?!?/p>
說到這里,張弛看著我,突然大笑了起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會遇到你?!?/p>
“那個人告訴我們?!边@個時候,白衣女鬼走了過來,定定的看著我說,“借尸還魂,之后,再讓他們喝了你的血,我和孩子就都可以復(fù)活了?!?/p>
“那個人?”我看著眼前的一人二鬼,壓迫住自己跳動的心臟,“到底是誰告訴你們的?”
陰風(fēng)震動著地下室內(nèi)的紅線鈴鐺,細(xì)碎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嬉笑聲在我的身后響起,女鬼陳蘭出現(xiàn)了。
“好久不見啊,容慕可。”陳蘭飄到了我的面前,又瞪著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睛說,“我說過的,除非達(dá)到我的目的,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p>
“看到這對母子了嗎?”陳蘭陰笑著指著白衣母子說。
“他們可是被人活活吊死在那棵梧桐樹下的,吊死鬼,也是厲鬼之一,更何況,還有這樣一個癡情的丈夫幫忙,我自然更加樂意了?!?/p>
張弛根本看不到陳蘭和白衣母子的魂魄,只是大睜著眼睛盯著我,企圖從我的臉上找到一點點關(guān)于他妻子的信息。
“所以,這次,你無論如何都是跑不掉的了?!奔t色的指甲突然從陳蘭的指縫中迸出,緊接著,白衣女鬼同樣吐露著長舌朝我涌了過來。
還有那只三四歲的小鬼兒,同樣無法控制的被我身體內(nèi)的血氣吸引著。
玉佩顯現(xiàn)出的紅色光點砸落在他們的身上,我胡亂的撕扯著房間內(nèi)的紅線,卻怎么也逃不出早已被鎖上的地下室大門。
眼前的三只小鬼,一邊被我的血氣吸引著,又一邊被我身上的玉佩抵御著。
就好像是兩股力量一般,在做著最后的較量。
而這時候,陳蘭附身到了白衣女鬼的魂魄中,不管不顧的朝我沖了過來,眼看著我就要葬身虎口。
突然,上官冥夜突然出現(xiàn)了。
黑色的長袍將我緊緊的裹住,形成了一道最安全不過的屏障,而下一秒,我就陷入了黑暗的昏迷中。
我在客房的臥室中醒來時,上官冥夜就坐在我的身邊。
“李巖呢?她怎么樣?”驚心動魄的上生死一線后,我的身體就像被一雙大手用力的擰折過一般,半絲的力氣也沒有。
“自身都難保了,居然還想著其他人?”上官冥夜還是用他冷冰冰的語氣懟了我一句。
可是,又看在我嚇得夠嗆的份兒上,還是告知了李巖安好的消息。
“人是救回來了,但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畢竟有鬼氣逼入,肯定是保不住了?!?/p>
“張弛呢?那個王八蛋在哪里?”想到我和李巖被害成這個樣子,我就無法控制心中的怒火,大聲的喊了出來,“我要把這個家伙碎尸萬段。”
“不用你動手,”只是,這個時候,上官冥夜卻突然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人家自己就已經(jīng)抹了脖子了?!?/p>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陰婚兩個字,翻出隨身攜帶的紅線簿子,果然,在前半部分的名單上,出現(xiàn)了張弛的名字。
“這個人太過執(zhí)著,看到?jīng)]有辦法復(fù)活自己的妻兒,就想和他們一樣變成鬼,想著一家三口就可以團(tuán)聚了,可惜啊,他的這個想法太愚蠢了?!鄙瞎仝ひ乖谖业纳磉呎f著不痛不癢的風(fēng)涼話。
我自然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白衣女鬼和她的孩子應(yīng)該也是被陳蘭下了幽冥咒。
“她們……是不是已經(jīng)……”我的話還沒說完,上官冥夜就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過,本尊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闭f著,上官冥夜突然用鬼力抹去了紅線簿子上張弛的名字。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張弛的后果會是什么?”我連忙翻到了冊子的后半部分,希望能夠找到張弛的名字,結(jié)果卻什么也沒找到。
“這種害人害己的東西,就應(yīng)該打入地獄中,永世不得超生,至于陰婚,他更是沒有資格。”上官冥夜很是強勢的收了我手上的東西,一把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
只是,當(dāng)我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時,又想起了剛剛的情景。
為什么陳蘭沒有之前那么懼怕這只玉佩的威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