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原本熱鬧的氣氛猛然凝固了起來
有些微妙
鹿雪權(quán)叔叔
輕移蓮步,女孩兒緩緩走出少年的所為她而遮掩的角落
沒有任何的猶豫,她微微一笑,唇角勾起,笑容干凈甜美
鹿雪謝謝你
緩緩地,她將右手搭在左肩,微微躬身,標準的貴族之禮
少年一怔,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不用”
鹿雪勾著笑,白皙的左手食指在右手中指上摩挲著,神色莫名
少年的原本滿臉笑意的臉頓時僵硬在臉上
他明白:女孩兒是在詢問戒指的出處
這枚戒指,極其不顯眼
穿戴在他的手上,像是一個鮮明的對比
破銅爛鐵與稀世珍寶
相信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出它的特殊之處
他猶記得-
初見少主時,他眉眼淡漠,瞳孔中像是有濃墨在粘稠,漆黑黯淡
見他來,他隨意甩過一個不知名的物件,隨后,戒指便穩(wěn)穩(wěn)當當落入他懷里
“這是?”
他問,言語之中多了幾分好奇
作為他的下屬,他知道這是越矩了
但這次,他顯然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少主一向孤僻,冷淡待人,就連血脈相連的至親亦是如此
可是…
在這一刻,他猶豫了…
眼前的少年,眼神越發(fā)陰郁了起來
他微微合上眼簾,下齒輕咬唇瓣,莫名的,憂郁越發(fā)濃厚
氣氛儼然緊張了起來
察覺到這一點,他合上眼簾,一片黑暗
等待他的指示或是裁決
這時,他慢慢回想起,他的上一個任務(wù)是的以失敗告終
堪堪撿回小命,卻自知這命,并不長久
只是卻也期盼,險險逃過,茍延殘喘
亦或者是,戴罪立功,以獲新生
只是,上位者自出生身便在云端,始終身在高位,未曾下落過凡塵
這樣的人,就算骨子里有幾分有所心軟,可終究,怕是也抵不過商人自私重里的本性
本性如此,還有何念所想
“誓聽少主指示”
但,事過旬月,也沒曾聽聞任何處罰通告
他本以為,逃過一劫
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并非如此
“少……”
封騰“你……”
兩人同時開口
金色的光輝撒在少年身上,像是鍍了一層極淡的佛光
圣潔且又神圣
而后,少年微微偏頭,身體倚在陽臺邊上的門窗,神情慵懶
他微微張唇,唇舌張合之際,像是無數(shù)彼岸花爭先奪后的盛開
純潔與嫵媚的激烈碰撞,壯觀至極且驚艷至極
饒是他也見過不少絕色少年,也未曾帶給他如此驚艷的場面
成熟穩(wěn)重如權(quán)志龍
嚴肅冷冽,眉宇間藏不住的嚴謹
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簡直是所有人的噩夢
但,他偏偏又有紳士的態(tài)度
為人處事圓滑又老道
怕是,沒有人會對這樣的人心生厭惡
輕佻風流如鹿晗
艷麗嫵媚的面孔幾乎無可挑剔
嘴角微微一勾,一雙狹長的眼流淌著柔和的嫵媚
幾乎是所有青春期少女為之心動的起源
偏生,他又有著干凈的笑容
那雙眼睛,無論是嫵媚或是風流
都是單純的,沒有任何雜質(zhì)的
他的眼睛里,沒有明爭暗斗的心機,亦沒有爭權(quán)奪利的野心
無疑,這般容貌出眾的風流公子,沒有任何的名利心機,只是單純的放縱自己
這種類型的富家少年,更容易得到女孩子的迷戀與青睞
只不過,無論過程是多么的放縱與激情
終究,得到的只會是暫時的快感
麻木的快感
可是,說到底,他也不過就是…缺愛…罷了…
霧都有言:
利者,權(quán)也;義者,鹿也;容者,封也
說的便是,霧都最大的生意人脈掌握在權(quán)志龍手中
而其次的鹿氏掌權(quán)者,則是行事為人以義字為先
最末的封家,是整個霧都的龍頭老大
傳言封家掌權(quán)人心狠手辣,沒有任何的軟肋可言
血緣至親,不過是利益上的籌碼
多少個人的嘴里,就有多少種傳聞
但,唯一一致的便是:
封家自古以來,子孫后代皆是容貌出眾之輩
無一長相平平之人
而眼前的少年,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的容貌偏于清秀
在眾多的封氏族人當中,不過是稍稍出色
可,他的眼睛,卻像是藏進了漫天的星辰
眼睛一眨一閃,仿佛有星星從瞳孔里跑了出來
他起身-
穿著白皙襪子的腳踩在質(zhì)地柔軟的毛毯上
雙腿強勁有力,卻被藍色牛仔完美包裹
莫名的骨感
他輕笑,瞇起柔軟嫵媚的雙眸
雙手漫不經(jīng)心的揣在兜里
嗯…
他面色一紅,低下頭,不敢去看面前驚艷絕倫的少年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記起書上的一句話:洛麗塔,你是我的希望之光,欲望之火
他微微點頭,認可其話
的確,他家少主,確實有著讓人萬劫不復(fù)的本事
封騰你在想什么
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坐在質(zhì)地柔軟的沙發(fā)上,神色莫名
他微微仰頭,笑得人畜無害
白皙的食指修長又漂亮,此刻正托著他的下顎
“沒…沒什么……”
聞言,他挑眉,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
封騰那你這是…
“是我失態(tài)了,請少主責罰”
他開口,言語恭敬,偽裝鎮(zhèn)定,收起了所有的害怕與不安
封氏歷代從軍,在軍部幾乎是之手遮天
現(xiàn)如今,封氏少主執(zhí)封氏家族內(nèi)務(wù),更是權(quán)勢滔天
莫名其妙的是,封氏百年來從不行商,對經(jīng)商一竅不通
可自從少主接手,直達命令,行商
本是一條坎坷無比的道路,硬生生被開辟了一條陽光大道
沒有血雨腥風,也不見爾虞我詐
就這樣通暢無阻的走了過來,直達云端
封氏子孫位高權(quán)重,偶爾在宴會相見,也不過是匆匆一瞥
因此,霧都之人對封氏族人的記憶,只停留在容貌當中
驚鴻一瞥,失了心跳,亂了陣腳
封騰沒事
封騰擺了擺手,無甚所謂
他捏著杯柄,輕輕搖晃
淡藍色的液體隨之滾動,濺出朵朵水花的模樣
封騰真好看
他勾了勾唇角,漂亮的眸子露出少見的真誠
輕抿一口杯中的藍色液體,他愜意的瞇起雙眼
封騰也真的是…很好喝呢…
他微微斂眉,指尖點在桌上的文件夾
文件夾的文字生澀難懂,包含數(shù)十國的當?shù)匮哉Z
他只覺得莫名煩躁
并不是因為難懂,而是太過于簡單
慣有當世諸葛之名,豈會因著區(qū)區(qū)幾張紙頁,就難住呢
只是…
他很想她…
骨子里的思念像是洪水一般,無可抑制,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旁邊的人恭敬站著,并未言語
封騰起身,狹長的眸子微微一挑,帝王般俯瞰天下的氣勢立顯
聽見聲響,他抬頭一看-
卻撞進了一雙裝著血染江山兵臨城下的紅瞳
這是…要做什么…
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頭縈繞
封騰霓色酒吧,鹿雪,救她
封騰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無甚所謂的態(tài)度,實在令人懷疑
“少主……”
他有些遲疑
封騰照做便是
他重新坐在沙發(fā)上,眼中濃濃的疲倦
早已不知,這般日以繼夜的,機械般工作了多少歲月了
分明同是青春年少的美好時光,別人家孩子,整日自由自在的活在藍天下翱翔
可他呢?
卻只能,沒日沒夜的埋頭苦干,與文件權(quán)利為伍
世人常說:自古無情帝王家
自幼,便出生于云端
命中注定
但,坐在云端不曾跌落,那有那般容易
回想起少女淡漠雙眸,那般的熟悉
封騰只覺得喉嚨一緊
然后,他食指抵在額間,手腕十分湊巧地,擋住了憂慮眉眼
他記得,自己原不是這世界之人
只因執(zhí)念,想要見她,而來于此
可是,自來此,記憶逐漸消退
現(xiàn)在,對她的映象,幾乎快要接近于零了
思及此,他微微斂眸,無聲喟嘆
封騰看來,再不出現(xiàn),就得與這世界…
封騰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