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二老看著飯菜也是無心下咽,胡亂的吃了一口,就又回到了手術(shù)室門口,來換楊九郎和李月瑤,
張媽媽月瑤,翔子,你們也起快去吃點飯吧。
李月瑤眼睛盯著手術(shù)室的門,輕輕的搖搖頭。
楊九郎見李月瑤執(zhí)拗的不肯離開,于是對張媽媽道,
楊九郎我看月瑤也吃不下,算了,我也不餓,等辮出來再說吧。
張媽媽也不再勸說,知道勸了沒用,她也看出來了,這李月瑤若是不能見到自家兒子,安全無恙的從手術(shù)室出來,今天她也是食不下咽了。
四人在手術(shù)外,又足足等了一下午,李月瑤就一直站在手術(shù)室門囗,一動也不動,最終因為站得太久,差一點就摔倒在手術(shù)室門口,幸好楊九郎當(dāng)時就站在她身邊,眼疾手快的架住了她。
張爸爸和張媽媽是連驚嚇帶心疼,
張媽媽翔子,快點給月瑤扶那坐著。
楊九郎哎,好嘞,還能走嗎?
楊九郎應(yīng)了張媽媽后,連忙開口詢問李月瑤。
李月瑤皺著眉點了點頭,此時腿已經(jīng)酸麻的好像沒了知覺,隨著楊九郎的力量,艱難的邁開步子來到了椅子那,坐了下來。
張媽媽也跟著坐到李月瑤身邊,心疼的幫李月瑤揉搓著腿,李月瑤不好意思的阻攔著張媽媽,
李月瑤阿姨,沒事,我歇一會就沒事了。
張媽媽不顧李月瑤的阻攔,像對自家孩一樣,心疼的埋怨道,
張媽媽你呀,上來那個拗勁,跟雷雷一個樣,知道你緊張雷雷,但是就不能把自己照顧好了,你要是有個好逮,雷雷還不急死。
李月瑤看著張媽媽使勁揉搓著自己的腿,心生愧疚的跟張媽媽道歉,
李月瑤對不起阿姨,讓你擔(dān)心了。
張媽媽停下揉搓的動作,滿臉的慈愛看向了李月瑤,握住她的手說,
張媽媽傻孩子,干嘛說對不起,阿姨知道你緊張雷雷,剛才我也是心疼你,口氣有些不好,別生阿姨的氣就好。
聽了張媽媽的話,李月瑤心里滿滿的感動,就像在家時,靠著自己母親一樣,把頭放在了張媽媽的肩上,
李月瑤我怎么會生您的氣,您這么疼我。
張媽媽拍拍李月瑤的手背,輕輕的對李月瑤說,
張媽媽好孩子,你就好好在這坐著,雷雷很快就出來了。
李月瑤好,我聽您的。
見李月瑤答應(yīng)下來,楊九郎也放下了心,他可不想李月瑤再有點什么事。
手術(shù)還在進行著,天逐漸黑了下來,晚飯的時間也過了,李月瑤越等心里越著急,兩只手不停的絞來絞去。
終于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滅了,李月瑤眼睛一亮,第一個沖到了手術(shù)室門囗,隨后張媽媽和張爸爸還有楊九郎,也沖到了門口。
不多時,手術(shù)室的大門推開了,張云雷的主刀醫(yī)生先走了出來,疲累的給他們報了平安。
聽了醫(yī)生的話,李月瑤的心總算是歸了位,張媽媽和張爸爸也松了一口氣,楊九郎更是開心的揚起了嘴角。
醫(yī)生說完話沒多久,張云雷就被推出了手術(shù)室,張云雷的麻藥還沒過勁,人還沒醒,四個人跟隨著推車的護士回了病房。
推車的護士離開了病房,李月瑤連忙坐到張云雷的病床前,看看張云雷的腿,腿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傷口是什么樣的情況也不清楚,李月瑤輕輕的摸了摸紗布,眼淚不自覺的流出了眼眶。
楊九郎看著李月瑤心疼的樣子,也是一陣心酸,轉(zhuǎn)身給李月瑤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了她,
楊九郎月瑤,喝點水吧,這一天不吃不喝,身體哪受得了。
李月瑤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把水杯放在了柜子上。
楊九郎唉,……
楊九郎輕輕的嘆著氣,他也著實拿李月瑤沒有辦法。
張媽媽溫柔的摩挲著李月瑤的后背,
張媽媽月瑤,你也聽到了,醫(yī)生都說了,雷雷手術(shù)很順利,你就別難過了,啊,閨女。
李月瑤哽咽著回應(yīng)張媽媽,
李月瑤我知道,我…我就是心疼。
張媽媽阿姨知道,知道你心疼,阿姨也心疼,可越是這樣,我們就更應(yīng)該照顧好自己,要不然雷雷一睜眼,看你這模樣,他不更難受哇!
李月瑤嗯,我知道了。
答應(yīng)完張媽媽,李月瑤乖乖的拿起楊九郎給她倒的水,仰起頭喝進了嘴里。
張媽媽總算是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剛想喊楊九郎,楊九郎卻先一步開了囗,對張媽媽和張爸爸道,
楊九郎天也不早了,我還是去準備點飯,順便給辮再弄點粥,等他醒了,也該餓了。
張爸爸也跟著起身,
張爸爸我跟你去,讓她娘倆看著辮。
楊九郎哎,好嘞!
說完,楊九郎和張爸爸轉(zhuǎn)身出了病房。
李月瑤就坐在病床前一動不動,眼睛一刻也不放松的盯著張云雷,張媽媽坐在李月瑤身邊,靜靜的陪著兒子,看著李月瑤。
現(xiàn)在過的每一分鐘,李月瑤都覺得十分漫長,看著張云雷緊緊閉著的雙眼,李月瑤的心像擰了勁的揪著似的。
大概過了有十幾分鐘,李月瑤已經(jīng)急得不得了了,回頭抓著張媽媽的手,焦急的問,
李月瑤阿姨,云雷怎么還沒醒???是不是麻藥打多了?不行,我還是找醫(yī)生看看吧。
說著,李月瑤已經(jīng)站起了身。
可沒等她邁步呢,就讓張媽媽給拉住了,
張媽媽找嘛大夫呀,這才十多分鐘,再等一會,別急,麻藥沒有這么快過勁。
李月瑤是嘛,我怎么覺得時間挺長了。
李月瑤一邊坐下一邊喃喃的說。
李月瑤伸出手,輕輕的拉住了睡夢中張云雷的手,只盼著他能夠快一點醒過來。
李月瑤也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只知道她的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她在心里對自己說,再等一分鐘,再等一分鐘要是還不醒,立刻去找醫(yī)生。
不過還好,還沒等到一分鐘的時候,張云雷就已經(jīng)悠悠的醒了過來,剛睜開眼的張云雷,眼神看起來好像沒什么距焦,也不是很清醒。
一見張云雷睜開眼睛,李月瑤連忙把臉湊了過去,張媽媽也趕緊站到了床邊。
李月瑤云雷,云雷,怎么樣?
李月瑤輕輕的喚著張云雷。
張媽媽兒子,有沒有哪不舒服?
張云雷強睜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掃了一眼李月瑤和張媽媽,微微的翹起嘴角,還沒等說一句話呢,又閉上了眼睛。
這一看,李月瑤倒是嚇了一跳,一臉驚慌對張媽媽說,
李月瑤阿姨,云雷這是怎么了?剛睜眼,怎么又閉上了,我還是去找醫(yī)生來吧。
張媽媽倒是一臉淡定的拍拍李月瑤,
張媽媽沒事,沒事,你別急,麻藥還沒全過勁,他這是正?,F(xiàn)象,他現(xiàn)在能醒,就證明沒事了,要想完全清醒,還得等個一段時間。
李月瑤終于落下心里的石頭,轉(zhuǎn)回頭喃喃的說,
李月瑤那就好,那就好。
經(jīng)歷了張云雷幾次的大手術(shù),張媽媽倒是長了不少經(jīng)驗,看著李月瑤緊張的模樣,倒是想起了當(dāng)初的自己,也同樣緊張的不得了。
又過了不大一會,楊九郎和張爸爸拎著飯菜,急匆匆的從外邊趕回來,兩個人剛放下飯菜,就走到了張云雷的病床前,張爸爸急切的問張媽媽,
張爸爸兒子醒沒?
楊九郎是啊,辮該醒了?
張媽媽剛才醒了一次。
張媽媽回答著兩人。
張爸爸怎么著還得等一陣才能全醒。
聽到張云雷醒了,楊九郎雖然沒說話,但卻重重的吁了口氣。
張爸爸招呼著張媽媽,
張爸爸行了,你和月瑤趕緊吃點飯吧,都幾點了,雷雷一會才能醒呢。
張媽媽看了一眼張爸爸,又轉(zhuǎn)頭看著李月瑤,
張媽媽這雷雷要是不醒,月瑤是不會吃的。
說完抬起頭看著楊九郎道,
張媽媽翔子,你和叔叔先吃吧,我陪月瑤一會吃。
張爸爸一聽,一屁股坐在了張媽媽旁邊,
張爸爸那就再說吧,反正我也不餓。
楊九郎一見,怎么都不吃了,心下有些著急,
楊九郎別介呀叔叔阿姨,都這個時候了,怎么能不餓呢,多少也吃點吧。
本來一心等著張云雷醒來的李月瑤,是沒打算吃飯的,可是聽見張家二老的對話,李月瑤有些過意不去,于是終于舍得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二老身上,
李月瑤阿姨叔叔,你們別管我,我是真的吃不下,等云雷醒了,我再吃。
張媽媽也是一臉堅決的看著李月瑤,
張媽媽你都一天沒吃了還不餓,我們還餓個嘛勁,反正中午我們都吃過了。
李月瑤別呀阿姨,您別和我比,我年輕身體好。
張媽媽反正你不吃,我和你叔叔就陪著。
李月瑤一臉為難的回頭看了看,雙眼還在緊閉的張云雷。
楊九郎在一邊也勸著,
楊九郎月瑤,陪阿姨和叔叔去吃吧,我在這看著辮。
李月瑤讓我吃,你中午不也沒吃。
楊九郎咪著眼,拍了拍胸脯,
楊九郎沒事,我這體格好著呢!
這時坐在一邊的張爸爸,再也忍不住開了口,
張爸爸行了,都別讓了,一起吃吧,反正都在這,雷雷醒了也不是看不到。
李月瑤好!
李月瑤雖然沒有胃口,但是她不吃就算了,總不能讓所有人都陪著自己吧。
張媽媽笑著拉起李月瑤,
張媽媽好閨女,走吃飯去。
說是吃飯,可李月瑤只是往嘴里扒拉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最后還是坐到了張云雷的病床前。
張媽媽也是無計可施了,最后還是楊九郎對張媽媽說,
楊九郎算了,就讓她看著辮吧,要不然月瑤心里不踏實。
張媽媽和張爸爸知道再說也沒用,只好由著李月瑤。
還好的是,張云雷沒有讓李月瑤等太久,等張媽媽他們剛剛吃完了飯,張云雷又再次的醒了過來。
張云雷睜開眼睛,許是被病房中的燈光刺痛了眼睛,張云雷微皺起了眉頭,李月瑤見張云雷再次醒過來,趕忙喚著他的名,
李月瑤云雷,云雷!
張云雷聽到李月瑤的喚聲,揚起嘴角,慢悠悠的道,
張云雷寶貝,我聽力好著呢,不用那么大聲。
楊九郎辮,你醒了?
這時楊九郎奔了過來。
張云雷廢話,你睡著了還睜眼啊。
張云雷雖然懟了楊九郎一句,但楊九郎卻還笑咪咪的,因為他知道他的角徹底清醒了。
張爸爸笑著對張媽媽說,
張爸爸看沒,你兒子剛睜眼,就欺負九郎,這證明啊,你兒子現(xiàn)在是徹底清醒了。
李月瑤湊近了張云雷,柔聲的問,
李月瑤你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
張云雷還真有點渴了。
李月瑤你等著,我給你倒水。
李月瑤剛剛轉(zhuǎn)身,楊九郎卻已經(jīng)把水杯遞給了她。
李月瑤接過楊九郎遞來的水杯,會心的笑了,如今楊九郎的好,李月瑤也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記在心里,不會常掛在嘴邊,暖心的楊九郎,不僅是張云雷的哥哥,李月瑤也同樣把他當(dāng)作了哥哥。
楊九郎把水杯遞給李月瑤后,又暖心的把張云雷的病床搖了起來,讓張云雷好方便喝水。
李月瑤把水杯放到了張云雷的手里,對他說,
李月瑤慢點喝,勻著點,別喝太急。
這語氣溫柔的,簡直是把他當(dāng)作了幾歲的孩子。
張云雷聽話的喝了一小囗,就把水杯放到了柜子上。
李月瑤你餓不餓?九郎給你買了粥,我去熱熱,你剛做完手術(shù),還是吃點清淡的。
張云雷雖然是清醒了,但李月瑤卻一點也沒放松,總是擔(dān)心他哪個地方不舒服。
張云雷寶貝,你坐下,我現(xiàn)在還不想吃,等會我要是餓了,我告訴你。
李月瑤哦,那好!
李月瑤終于坐了下來。
張媽媽見李月瑤坐了下來,連忙對張云雷嘮叨起來,
張媽媽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要是再不醒,這月瑤還不定急成嘛樣呢。
張云雷聽了張媽媽的話,平靜的回著,
張云雷急嘛呀,怎么著也得等麻藥過勁啊。
張爸爸這時在張媽媽后邊插了一句,
張爸爸都說了,可月瑤就是放不下心,你從手術(shù)室出來到現(xiàn)在,她就一直守著,要不是剛才我和你媽將她,飯又不吃了。
張媽媽這也沒吃幾口呀。
張爸爸可不,今中午就沒吃,晚上又吃這么點。
這張家二老,是你一句我一句,活脫脫的是在告李月瑤的狀。
李月瑤怕張云雷著急,連忙急著跟張云雷辯解,
李月瑤沒有沒有,我是真的不餓,真的。
張媽媽算了吧,明明就是擔(dān)心,我和和你叔又不是看不出來。
張媽媽其實并不是想張云雷著急,只是希望張云雷能夠知道,李月瑤對她的好,這么好的女孩,這么愛他的女孩,值得他們兒子好好珍惜。
張云雷兩只眼睛緊緊的盯著李月瑤,其實即使張媽媽不說,李月瑤的心他也懂,但聽到了這些話后,張云雷此刻的心,就更加的感動了。
李月瑤被張云雷盯得有些心虛,她不知道張云雷現(xiàn)在是生氣了還是什么,李月瑤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幽幽的對張云雷說,
李月瑤你剛做完手術(shù),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張云雷不生氣才怪。
張云雷語氣平淡,并不像真的生氣,李月瑤不確定的抬起頭看著張云雷。
張云雷每次都說我不好好吃飯,每次都看著我,怎么到了自己這,就做不到。
李月瑤看出張云雷并不是責(zé)怪,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心疼。
李月瑤乖乖的伸出手,
李月瑤我向你保證,以后不會了。
張云雷抬起自己的手,把李月瑤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
這時許久未開口的楊九郎,雙手撐在張云雷的病床上,對張云雷說,
楊九郎你們倆呀還真是挺像,認準的事是誰勸都不行。
張云雷嘛意思?
張云雷看著楊九郎,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李月瑤皺著眉苦著臉,沖著楊九郎偷偷的搖著頭。
張云雷順著楊九郎的目光,回頭看著李月瑤,正沖著楊九郎搖頭。
李月瑤一見張云雷看了過來,連忙低下了頭。
見李月瑤心虛的低下了頭,張云雷立刻命令楊九郎,
張云雷說,嘛事?
張云雷這一問,楊九郎想不說都不行,楊九郎雙手離開了張云雷的床,一只手插進了自己的褲兜,然后告訴他,
楊九郎今天從你進手術(shù)室開始,月瑤就一動不動的站在手術(shù)室門口,阿姨勸了幾次,讓她坐會,她就是不聽,她說她希望你被推出來的時候,能夠第一個看見你,結(jié)果這一站就站了一天,最后要不是站不住差點摔了,她還不肯坐呢。
李月瑤低著頭,咬著嘴唇臉都皺在了一塊,她怎么感覺現(xiàn)在聽起來,自己當(dāng)時的行為,怎么聽著那么幼稚呢。
張云雷聽了楊九郎的話,眉頭不自覺的皺的很深,握著李月瑤的手越收越緊。
李月瑤覺得手有些疼,抬起頭苦著小臉對張云雷說,
李月瑤云雷輕點,手疼。
張云雷沒說話,把眼睛睜得老大的看著李月瑤,嚇得李月瑤又趕緊低下了頭。
許久之后,張云雷才慢慢的把手勁放松下來,但臉上的神情一點都沒緩合。
張媽媽看著張云雷的神情,以為自家兒子,這是跟李月瑤生氣了,連忙開口勸道,
張媽媽兒子,別跟月瑤生氣,她不是擔(dān)心你嘛。
都是男人,張爸爸還是了解張云雷的,伸手拉走了張媽媽,小聲的在張媽媽耳邊說,
張爸爸有嘛話,還是讓他們小倆口自己說,我們別摻和了。
張媽媽沒再出聲,她相信張爸爸自有他的道理。
楊九郎當(dāng)然更懂張云雷,他知道張云雷不是在生氣,更多的只是心疼,就像李月瑤心疼他一樣,楊九郎臨轉(zhuǎn)身的時候,拍拍張云雷的肩,然后也湊到張媽媽和張爸爸身邊。
張爸爸對病床上的張云雷說,
張爸爸雷雷,我和你媽今晚就不在這了,明天讓你媽給你們送飯,在外吃多了也不衛(wèi)生。
張云雷沖張爸爸點了點頭。
楊九郎把張媽媽和張爸爸送出了病房,把空間留給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