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臨窗而立。
孤寂挺拔的背影,宛如黑夜中的鷹。
精赤的上身,如米開朗基羅手下的大衛(wèi),雄偉健美,渾身的肌肉緊張而飽滿。
將男人的力量之美演繹得淋漓盡致。
一雙如鷹隼般的睦子里,幾乎完全被仇恨吞噬。
封行朗是被夢魘驚醒的。
這個夢魘糾纏了他整整三個月。
沖天的火光,夾雜著玻璃耐不住高度而爆裂的聲音。
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燒焦糊味,有木質(zhì)品的,有電纜塑膠的,甚至還有人的!
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來手動打開那個逃生的閘門。
封立昕邦,快帶行朗走!不要管我,再不走我們?nèi)齻€人都會被困死在這里,走??!
封立昕行朗,記住哥的話:你活著,哥就活著!
時隔三個月,卻歷歷在目。
而現(xiàn)在,他封行朗早已是跨國集團(tuán)的總裁,擁有數(shù)不清的地產(chǎn)房產(chǎn),掌控了整個申市大半的經(jīng)濟命脈!可無盡的金錢和權(quán)勢,照樣換不回哥哥封立昕的健康!
男人慢慢的合上了仇恨的眼眸,將眸中的恨意與這喧囂的世間隔斷,同時將那個夢魘重新烙印回了自己靈魂的深處。
封行朗套上了一件睡衣,健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一道長長的幽暗走廊,將這漆黑的夜映襯得更加的詭異。在一扇緊閉的門前,他頓住了腳步。
門從里面打開,走出一個中年醫(yī)生,隨著他的走出,帶動著一陣刺鼻的消毒藥水味道。
封行朗我哥睡下了嗎?
封行朗壓低聲音問道。
萬能龍?zhí)?/a>《中年醫(yī)生》我剛剛給大少爺擦了身,屋子里的消毒藥水味兒還濃著呢。二少爺,你對消毒藥水味過敏,暫時還是不要進(jìn)去了……
封行朗死不了!
封行朗冷哼,凜冽的走進(jìn)了刺鼻的幽暗房間里。
半昏半暗的房間里,隱約可見床上躺著一個人。
封行朗徑直朝床上的人走了過去,緩身蹲下,小心翼翼的將一只手握在了自己的雙手掌心里。
那是一只疤痕滿布,且被燒得畸形的手。無法握緊,亦無法伸展。
沿著那只僵硬的手向上,是一張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縱橫交錯的疤痕,幾乎把男人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將原來那張俊雅的臉龐毀得一干二凈。
明明是一張面目猙獰的臉,可落在封行朗的眼里,依舊俊朗,依舊慈愛。
躺在床上的男人叫封立昕,是封行朗的大哥??蠟樗麪奚约荷拇蟾?。
上天是憐憫封立昕的。他被救援隊救回了一條命。卻落下一具面目全非的軀體!
封立昕行朗……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封立昕的部分聲帶已經(jīng)被大火燒壞,吐詞不清,但封行朗卻能清楚的辨別。
封行朗沒有!
封行朗將掌心那只畸形的手握得更緊。
封行朗只是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
封立昕清楚的意識到:越是生死離別,兄弟情義就越無法割舍。
可越是這樣,封立昕就越是擔(dān)心:自己的時日不多了,如果哪一天自己走了,那么弟弟封行朗將永遠(yuǎn)活在仇恨的深淵中不能自拔,他會被仇恨吞噬掉自我!
所以在臨死之前,他必須給弟弟封行朗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