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折戟刀銹,巨鹿山河依舊,美人傾城容顏,雙頰一抹嫣紅,生當人杰死亦鬼雄,為他劍破蒼穹……”曲聲幽怨,在荒野間漸傳漸遠。
“這已經(jīng)是第幾個了,”村民議論道。大家讓一下村長來了,村長冷漠的看了一下村民,然后問向身后的村民:“又是在村后的街亭發(fā)現(xiàn)的?”村民參差不齊的回答道:“是??!可滲人了”奧”村長輕嘆到,轉(zhuǎn)身小聲的對兒子說到:“埋了吧,趁沒過晌?!?/p>
村長到了祠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住的抽泣,對著祖宗的靈位講述了起來……
曾經(jīng)有一個戲班,說是戲班也就三個人,老戲班主,戲班主的女兒紅綢,還有一個小學徒。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村民尚不能果腹,又哪會有閑錢去聽戲,所以戲班的生活過得很艱難,那年又恰逢災荒,觀音土,啃樹皮,易子相食都常有發(fā)生。人性的惡在饑餓的逼迫下,是那樣的赤裸。生活再苦,還是會有美好,學徒與紅綢彼此愛慕,在苦惱的生活里堅守著自己的愛情。
“老哥聽曲嗎,《霸王別姬》,虞姬烏江自刎……”老班主對著過往的村民言道。村民漠然的走過,不去搭理他。老班主自言道:“世道艱難??!”天色漸暗,他們到了村邊的街亭休息。紅綢安慰老班主說道:“爹,沒事,總會有人聽我的曲,唱曲掙不了錢,我就干力氣活養(yǎng)你,嘻嘻?!钡鶝]作聲,只是笑了笑,小伙計長生幫聲道:“師傅,我也能養(yǎng)你。”夜深了,茫茫一片的野草,顯的更恐怖了。
“長生那,爹”紅綢大叫道。老班主猛然起身看了一眼,看見行李還在,便躺了下來,說道:“找吃的去了吧,等長生回來,咱就趕路?!卑恚L生沒回來,老班主病倒了。
三天過去了,他們沒有了干糧,長生沒回來,老班主的病也愈加的嚴重了,只是亭子邊的枯井總是一陣一陣的惡臭……
不得已下,紅綢只好向村民求救,挨家挨戶的敲著門,村民們漠視的看著紅綢,冷酷的關上門。紅綢帶著絕望離開了村子,第一天晚上一個男人戴著面罩,帶著一小袋米,找到了紅綢,在小亭里……第二晚上,第三晚上……不知是多少個夜晚以后,紅綢行尸走肉,依舊每天熬粥喂老班主,可是老班主身體僵硬,已經(jīng)好幾天不食粥了,紅綢沒哭,徑直走到了枯井……
他們在枯井相遇了……
紅綢抬頭看著明月,唱道:巨鹿山河依舊在,美人傾城容顏啊……”
祠堂里,陰風吹動著枯草,祠堂上的幃布不住的搖擺,祠堂里的靈位一個接著一個的掉到了地上。哐!門關上了。村長大叫道:“我不知道他們有誰去過。真的,真的……”紅綢冷笑道:“你是最后一個?!?/p>
荒草街亭上,女子傾城,一曲《霸王別姬》悠悠飄過荒野,催著趕路的行人,走向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