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輛北京駛向上海的列車在上海站緩緩?fù)Ｏ?，一名身穿墨綠色長裙的女子從車廂手提精致皮箱下了這輛列車，此人就是明晴。

她望著上海站的景象不禁感慨萬千，許久沒有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這所城市了，回憶起畢業(yè)前教官說的話心中又有了無限沉重。

“從今日起，你回上海，等待時機(jī)?！?/p>

“我們需要一人潛伏上海，上海是你成長的地方，你回去不會讓任何人懷疑，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到上海后暫時沒有任何任務(wù)，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隱藏和潛伏，你的上線已經(jīng)到達(dá)，記住你的代號朱砂，上海一家厚德家書店是我們的地點?！?/p>

明晴拎著箱子擺手了黃包車準(zhǔn)備去百貨大樓給明鏡買見禮物，在回來的路上卻無意間看到了兩個身影，那不是大哥明樓和二哥明誠么？他們不是在國外么？怎么會在上海？難道自己看錯了？

明晴搖了搖頭回到家里，明晴越想越覺著不對，這兩人實在太過相似了嗎，于是上了黃包車來到剛剛遇到明樓的酒店。

“你好，請問是否有一位明先生住在你們酒店？”明晴問詢問。

“不好意思小姐，為了保證每位客人的隱私，我們不能向旁人提供信息?！?/p>

明晴撇撇嘴，知道是這個理，無奈之際干脆坐在酒店大廳的休閑椅上等著看看那兩人回來到底是否是明樓明誠兩人。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便看到明樓明誠一前一后進(jìn)了酒店，明晴心道，果然是他們！

明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開心喚道“大哥二哥！”

兩人并未注意到明晴，直至到她出聲才回首，見到明晴兩人連忙走過來。

“大哥何時回的上海?！?/p>

明樓笑道“我還想問你呢，回過家了么？大姐可好.”

“今天早上到的，大姐出去好幾天了，還要過兩天才回來，明臺也去了香港上學(xué)了，家里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泵髑缇镏∽爨洁洁爨斓谋г怪?，隨后笑著開口“二哥，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我們家小公主長高了 ”明誠望著這個到他與明樓耳際的姑娘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誒！”明晴捂著頭連忙躲開“從小你和大哥就喜歡揉我頭，我長不高都賴你們?！?/p>

“走，去房間說，讓大哥好好看看你?！泵鳂切χ鴶堖^明晴肩膀轉(zhuǎn)身上樓進(jìn)了房間。

在明樓攬過明晴的一瞬間明晴聞到了若隱若無的香水味，明晴微不可察蹙眉，法國巴黎的香水，一個人影逐漸浮現(xiàn)在明晴腦海里......

進(jìn)了房間的明晴閑不住左瞧瞧右看看，最后坐到沙發(fā)上拿著茶幾上的蘋果拋上拋下開口“大哥，您是不是很有錢啊，放著家里不住，跑來住這么貴的酒店，要是錢花不了我可以幫忙，干嘛便宜酒店呢?！?/p>

“幾年不見，要錢的花樣越來越多?！泵髡\笑了笑忽然伸手奪下明晴手中馬上要送進(jìn)嘴的蘋果開口“洗手去。”

“不要，我不吃了?！泵髑缈恐蟊?，翹起了腿笑道“大哥你們怎么回來了?！?/p>

明樓看著明晴的二郎腿輕輕打了她腿一下“坐沒坐相，坐好了?！彪S后望著明晴，沉吟一番開口“小晴，大哥回來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大姐?！?/p>

“為什么？”明晴奇怪“大哥回來了是好事，大姐高興還來不及呢。為什么要瞞著大姐呢？難道您不想見到大姐么？”

明樓揚了揚眉毛，沒有答話，意思不言而喻。

“知道了?！泵髑缰獣?，這不是她能過問的，便知趣的乖乖應(yīng)著。

見明樓的心情不錯，明晴又再度開口“那，大哥剛剛?cè)ツ睦锪?？?/p>

見明樓再度沉默，明晴嘴角微微一笑“大哥身上有法國夜巴黎的香水，您去見了汪曼春，對嗎？”

明樓抬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明晴知曉，這是默認(rèn)了。

“這么多年了，大哥還是忘不了。”明晴抬眸看見明樓正要開口連忙截住他的話語“大哥，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明白，大哥與曼春姐之間的感情猶如一顆蒼天大樹，扯到葉子藤兒動，若讓大哥連根拔起怎會不痛?！鳖D了頓明晴又開口“可是大哥您應(yīng)該明白，您和曼春姐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曼春姐她在76號。”

“我知道。”

明樓平靜的聲音令明晴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果然，明樓接下來的話令明晴震驚，失望，痛心，不解。

“我已經(jīng)出任了新政府財務(wù)顧問和特務(wù)委員會副主任”，算起來，算是你曼春姐的頂頭上司?！?/p>

明晴瞬間愣住了，新政府，汪偽政府?！按蟾?，您，您莫不是在與我開玩笑?！?/p>

“這么重要的事情我會同你開玩笑么?！?/p>

明晴從明樓旁邊起身，走到一旁沉默的明誠開口“二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p>

明誠扭過臉去一言不發(fā)，對于明晴他做不到明樓那一套言辭，唯有沉默。

見這樣的情景，明晴哪會不懂，半晌，才開口“為什么？”

明樓冷聲“不該問的不要問?！?/p>

失望.不解.充滿明晴的眼眸.復(fù)而轉(zhuǎn)身抓著明誠開口“你告訴我，你和我說，為什么?！?/p>

明誠硬生生撥開衣袖上的手“大哥說的對，這件事和你無關(guān)，你不要問了?！?/p>

“大哥變了，你也變了，”明晴苦笑搖頭回神望著明樓“首席財政顧問，特工委員會副主任，大哥，您出國幾年把國家忘了么？把家給忘了么？”

“我說過，這和你無關(guān)。”明樓回過身去，望向窗外，不讓明晴看到他眼中的落寞與無奈。

“您還是我大哥么？大姐對我們教誨您忘了嗎？父親的遺言你忘了么？大哥，您和曼春姐的事情我理解您，可您為何去……是為了汪曼春，還是大哥本來就是…”明晴一直不愿吐出的“漢奸”兩字，深深壓在心底。

“小晴，別說了，我送你回去?！泵髡\扶住明晴的肩膀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等等?！泵鳂堑脑捔蠲髑缟鹨唤z希望，然而，明樓接下來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的她痛徹心扉。

“我與阿誠回來的事，不許向大姐透露半個字。”

“大哥莫不是想在這酒店躲躲藏藏一輩子吧，莫忘了紙是保不住火的。”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我打斷你的腿?！?/p>

明樓的冷漠令明晴感到無比陌生，“大哥做都做了，還怕大姐知道么！”明晴掙脫明誠開口“有家不回，將國仇家恨拋在腦后，這一切的一切你既然做了就應(yīng)該想過后果！”

“明晴！這是你同我說話該有的態(tài)度么，這么多年家里的規(guī)矩你都學(xué)的哪去了！”明樓回神指著明晴冷聲開口。

“你少吼我！家，你心里還有家么，還有大姐么？你自己賣國求榮卻在這里給我擺兄長的架子?！睖I水在明晴眼眶打轉(zhuǎn)。

望著明樓陰沉的臉，明晴閉上眼睛抬起頭。將眼中的淚意逼退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在即將邁出門的時候又轉(zhuǎn)過身來“大哥，我真希望你在國外一輩子都別回來，至少那樣，您還是我心中的樣子，還是當(dāng)年，那個愛憎分明滿腔熱血的男兒?！?/p>

在明晴轉(zhuǎn)身離去的同時明誠跟隨其后準(zhǔn)備開車送她回家，出了酒店的大門明晴潸然淚下，死活不讓明誠送她回去，明誠無奈之際只好攔了一輛黃包車給了那車夫一倍的價錢讓她好好的把明晴送到明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