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姜子牙離去后,申公豹才將子虛再度放了出來。子虛慘白的臉色有了些許恢復(fù),精明的眼里閃過狡黠。
申公豹“現(xiàn)在妖王可否答應(yīng)與在下的合作?”
申公豹端著傲慢的態(tài)度,大有一副若你不答應(yīng)就是不識好歹的意味,只是他的語氣較為委婉,聽起來似乎也沒有那般難聽。
子虛勾著唇,笑的甚是好看,斜視著他,只是這話卻是絲毫不客氣。
子虛“就憑你的修為,談什么合作?”
區(qū)區(qū)一只貓妖,修為差他那么多,也好意思提這話,真當(dāng)他子虛什么人都要嗎?呵……
申公豹“我剛剛可是幫了你的,你這是要恩將仇報?”
申公豹睜大了眼,粗長的胡須一抖一抖的,顯然是被氣的,他修為所剩無幾,還敢大言不慚,誰給他的勇氣……
子虛“幫我?”
子虛舔了舔唇,玩味著這兩字,似在思索,他身子前傾,吐出的氣息噴灑在申公豹的臉上,他一字一句地道:
子虛“我叫你幫我了?我求你了嗎?是你自愿幫的~”
申公豹收緊了背于身后的手,原本變得犀利的眼神在盯了他許久后又緩和了些,拿出一個白色的瓶子。
申公豹“這個藥可以幫你恢復(fù)六成的功力,我想要妖王狐族的秘術(shù)迷天障作為交易籌碼。”
子虛暗地里嘖嘖兩聲,果然在這兒等著他呢,這貓妖雖為貓,卻沒有貓的高冷反而似豺狼般狡詐面孔多變。只是嘛,話雖如此,這交易也并非做不得,說到底,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子虛“可以?!?/p>
子虛睨了他一眼,那奸邪的嘴臉真是讓人不舒服,隨手取了回靈丹,眼都不回地轉(zhuǎn)身,只是身后的笑聲卻是刺耳的很,還如影隨形。
他心里煩悶,可如今不撕破臉也算是不錯了,其實他也并不怕撕破,不過若真惹毛了他,怕也是得不償失。
不過嘛……他既然也有求于他就必然不會貿(mào)然撕臉,這也是為什么他毫不留情地嘲諷他的原因。
主動權(quán)在他的手里……邪魅的紅蓮花火綻放在灰白的臉上,掀起了又一波潮浪。
妲己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來的了,她只記得手僵硬了,腿也邁不開,她的魂丟在了那個剛看完的刑場上,那紅艷艷的血像是催命的女鬼,直往她撲過來,她被那血嚇壞了??伤难蹨I卻控制不住地決堤而下。
“娘娘,你要為我報仇……”
她的腦中只記得這句話,這是誰說的,她不想去想,亦或是不敢去想。明明一切都還是好好的,為什么突然之間,她又去了。如風(fēng)一般悄悄的來,又消失的她毫無準(zhǔn)備。
回到了殿里,一群人擁了上來,她們嘴上喊著娘娘,一個個擔(dān)心害怕的模樣。她只覺得諷刺,真正關(guān)心她的人有多少,這個殿里一個都沒有,也許曾經(jīng)有一個,可她也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殿里的這些人,都不過是為了監(jiān)視她,面上她是娘娘,可她又何曾自由過?
妲己擺袖怒聲,
蘇妲己“都給我出去,沒有我的吩咐,別進(jìn)來?!?/p>
宮女們面面相覷,噤聲吸氣,又不敢武逆這宮里最得寵的女人,紛紛退下。
她扶著門,可身子像浸過水一般沉重,指甲鉗進(jìn)了門里,劃過一道道裂痕,發(fā)出的滋滋聲刺進(jìn)了耳里,她要滑下去了,她也不知道會滑向哪里,有沒有誰,可以救救她……
她抬起失落的眸,從殿里左邊掃到了另一邊,沒有一個人。那只狐貍……那只狐貍呢?
他也不在,他也不在……
蹲落在地上,身上的不適感越來越重,她想洗澡,對,洗澡……
急急匆匆地跌跌撞撞地往里屋沖去,“娘娘,不要那么急……”
是誰在說話,她灰暗的眼里充滿了希冀,她第一次那么希望能再看見一個人,可是……
這個華麗的房里,除了她,誰都沒有……
對啊,麗兒已經(jīng)不在了,她不在了。
衣服一件件脫離,只剩下了里間的藍(lán)淺黃衫,她突然覺得有些無力,跪在了地上。
子虛“現(xiàn)在商王已經(jīng)越來越看重你了,看樣子你已經(jīng)完全迷惑住他了?!?/p>
戲謔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與她此刻的心情孑然相反,很是討厭。這樣討厭的聲音在這時,卻多了一絲安慰。妲己知道能在這里突然出現(xiàn)還來調(diào)笑她的,也只有那只消失的狐貍了。
商王看重她?她很想笑,若是他真的看重她,為何不答應(yīng)她放過麗兒,為什么又要把她從她身邊奪走?
她沒理他,悲傷的情緒淹沒了眼角,又憤然凝落,前一刻還在用手輕輕觸摸她嬌嫩的臉狐貍,似乎終于對她此刻的反常有了發(fā)現(xiàn)。
邪魅的唇角緩緩地?fù)Q下,他看著她,那雙溫和的眸里被悲傷浸滿,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悲傷,又為什么流淚。只是那淚真的流下的一刻,好像堵住了他的嘴,連玩笑都開不出來。
蘇妲己“麗兒……死了?!?/p>
妲己很想平淡地說這句話,可是嘴里抖索著,莫名的恐慌從心里往外頭蹦,她壓抑著,可又釋放著,她覺得自己很矛盾,她不想跟這個人講,可是放眼一看,除了狐貍,她誰都沒有了。
狐貍放柔了眼,深邃的星光里閃過些什么,他什么都沒干,只是伸出了手。那只手平淡無奇,白倒是算白,骨節(jié)也算分明,不過乍然一看,倒是豐腴。
那雙手映在了黑色的水潤的有些模糊的潭里,她低著眉,有些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狐貍似乎嘆了口氣,這個傻女人,只是語氣卻溫和的好似棉花糖一樣。
子虛“把手放上來?!?/p>
妲己猶豫著,可見他似乎沒有惡意地挑了挑眉,一再示意。兩只手離的漸漸近了,她的指尖觸到了他的手心,很暖……比她想象的要暖。
可是那一瞬間的記憶卻嚇得她連感受都未來得及就匆忙往后退。
狐貍瞇了瞇眼,沒有動作,放著的手甚至都沒有移開過一點位置,哪怕……她離的那般遠(yuǎn)。他在等,他想,她還是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