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露出了殿中,沒想與一緗色身影相撞,抬眸看去,可不就是聞訊趕來的白梵么。
鄺露“白梵上仙,洞庭君他匆忙離開,現(xiàn)已不在殿中?!?/p>
鄺露瞧見姑娘那滿心失望的樣子,也是不忍,剛想著要安慰幾句,白梵倒是一改灰喪,怒目圓睜,
白梵“這條臭蛇,居然去逛妓院,如今還想方設法的躲著我!”
鄺露自是知彥佑風流,有這等事但也不虛,不過怎能不給姑娘家留一點面子,著實傷了人心,
鄺露“洞庭君生性灑脫不羈,放浪形骸,但也知潔身自好,應是做不出什么逾矩的事情來的。”
事如今也只能柔聲撫慰幾句。
白梵“切!就他們男人逛青樓,我們就不能嗎?”
白梵看了看鄺露,又想起那冷冰冰的天帝來,也是氣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偏是鄺露的性子軟的讓她也是著急,索性拉著某個還未反應過來的姑娘下了界,直奔某處,一氣呵成。
鄺露“這里是?”
戲園中戲音繚繞,座下三五成群,飲酒賞樂,多數(shù)為男子,相貌姣好卻舉止輕薄,鄺露甚為不喜。
白梵“這里?不過是聽曲玩樂的地方唄?!?/p>
變作男兒裝束的白梵隨意的說到,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鄺露總覺得哪里不對,既是如此,為何要喬裝打扮。
還未觀察完四周,兩三男子便已近身邊,脂粉氣卻濃厚的很。鄺露微感不適,正要起身,便被一小倌拉的踉蹌幾步,跌坐回去。
小倌“客官,為何急著走?莫不是我伺候的不好?”
白梵“非也非也,我這位兄弟害羞的緊,怕是不好意思了?!?/p>
白梵絲毫沒有為之解圍的意思,反而示意那小倌,
白梵“快快,添上酒,讓她痛飲幾杯,自然放的開了?!?/p>
說著還不忘摸了幾把身邊男子的臉頰,十分的輕佻,若是讓狐帝看到他這女兒此狀,想必一頓鞭子是少不了的。
鄺露 “不不不……”
鄺露急忙推脫,自上次酒醉,可知這東西當真沾不得。只是身邊的小倌卻越大的熱情,端起那滿滿的酒水就要往鄺露嘴邊送。
而此時白梵漫不經(jīng)心的臉突然嚴肅了起來。上次自己做出那樣事,當場駁了父帝的面子,便沒敢回去,一直躲著,生怕不留神被抓了去。如今卻察覺到了自己哥哥的氣息,還越來越近,笑容漸漸消失,
白梵“露兄,家中有急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鄺露“白梵……”
鄺露怎么也沒想到白梵無良到此種程度,無奈身邊男子纏的緊,只能想法子先脫身。
咚的一聲,不知何處來的力量,將那男子央著的酒杯打翻落地,濺了他們一身,鄺露也未幸免,可心下確是慶幸,不然真不知自己要如何。
小倌“誰??!”
那小倌鮮然對破壞氛圍的人十分不滿,抬頭怒視去,卻見一男子,月白衣袍,墨色青絲整齊的用玉冠束起,脊背挺直,身姿清雋。目光清朗,薄唇微微揚起,恍若神袛,緩緩而來,竟讓幾人失了神。
優(yōu)雅可入畫的男子似有歉意道:
白嶼“原是手滑,這些就當賠作幾位的衣裳?!?/p>
說著便拿出幾錠銀子,置于桌上。
白嶼“至于這位公子,乃是我的友人。不知各位可否行個方便?”
而那幾個男子不知怎的,幾位聽話的離開了,倒是奇怪。
鄺露“多謝公子解圍?!?/p>
鄺露頷首以謝。
白嶼看著這位被自己妹妹拉來的女子,對白梵無奈的緊,可是到處禍害人家純良女子。
白嶼“舉手之勞,只是此地不適合姑娘,下次還是莫要再來了?!?/p>
鄺露自覺的法術修為還算精益,卻不想被眼前男子一眼瞧出,難免有些驚訝,
鄺露“公子瞧得出我是女子?”
白嶼淡笑不語,眼光觸及鄺露那濕了的衣襟,
白嶼“弄臟了姑娘的衣衫?!?/p>
玉手拂過,那痕跡片刻消失,鄺露只覺舒適多了,對眼前人的好感不由得上升。
鄺露“鄺露還未請教公子名諱?”
白嶼“白嶼。”
鄺露難得遇到一個如此志趣相投的人,白嶼距離遠近拿捏得當,讓人不加以設防,倒是生出親近之意來。而潤玉趕到時,見到的便是兩人相談甚歡的場景。淺淺笑意如花綻,潤玉只覺刺眼,似乎,她在自己面前從未這般展顏過,而今卻對著一個陌生男子。從來目光未離開過自己的人,卻是連他近身都未曾察覺。
潤玉 “露兒?!?/p>
一聲輕喚讓鄺露一驚,尋聲望去,笑容即刻斂去,再不似之前的歡暢,這番轉(zhuǎn)變被潤玉看在眼里,加之對面男子投來的眸光深遠,衣袖中的手不知何時緊握。
鄺露 “陛……”
鄺露剛要脫口而出卻察覺地方不對,一時竟不知怎么稱呼了。
潤玉 “內(nèi)子失禮了,倒是給公子添麻煩了?!?/p>
接著俯身拉起鄺露,笑意卻未達眼底。
白嶼意味深長看著遠去的一雙人,都說如今的天帝性子冷清,可那宣誓主權的態(tài)度可是不像。
鄺露“陛下,陛下……”
下意識的掙開,卻被禁錮的更緊了,
鄺露“你握疼我了?!?/p>
潤玉這才反應過來,松了手。
再看看做男子裝束的鄺露,他這一路牽著回來,難怪街上的人投來注目的眼光。
鄺露旋身變換成煙青長裙,三千青絲微垂,方才自在些。端莊其品,清麗其詞,見之忘俗。
潤玉“那男子與你相熟?”
鄺露“白兄與我認識不過幾柱香?!?/p>
鄺露回道。
鄺露“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卻是難得的知己?!?/p>
潤玉“只是踏足那處的,多是好男風,怕是你的知己也不能免俗?!?/p>
聞言,鄺露腦中想起那光風霽月的白嶼來,卻怎么也搭不上這個斷袖的詞,或是和自己一樣有原因?
而潤玉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背影孑然孤傲,臉色卻沉了下來,風輕云淡皆為空話。
而后,天宮的人都是疑惑,天后不知為何倒是挑選起出色的仙人來,明目張膽絲毫沒有掩飾,而陛下對此也不多過問。
隨后,青丘接到了天后親選的出色的仙人的名目。白梵看著一大堆的相親對象,巴不得一頭撞死。
仙侍“天后娘娘說,白梵上仙韶華之齡,也該為自己婚事考慮一二。特意送來,以示天族與狐族之好?!?/p>
白梵想也能想到鄺露那微笑著說的模樣,偏是讓人挑不出錯來。只是鄺露不知,最后送去的人多了一倍不止。
彥佑瞧著府中多出的數(shù)多美人,頭疼的很。這黑心龍,縱著他媳婦給白梵添堵就算了,竟連自己都沒放過,親自派人送來,考慮的倒是全面。這白梵惹誰不好,偏要惹那么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