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爾,元安帶青兒在蓮池上泛舟,月朗星稀之際,又擁她在船舸里纏綿,水波搖曳,風(fēng)浪不興。
元安的熱吻在青兒的脖頸流連,
青兒“元安,人家都說我是妖妃了。”
青兒氣息微顫。
元安“誰說的,不去管他。”
方欲嘬嚅,又被他的唇封住了口,陷入溫?zé)嶂小?/p>
元安其實很清醒,很清醒地把握著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元安是昏君明君豈由他人定奪。
他在人前自持,也以為自己得到了她,很快就會過興頭,但事實并不是。他心底的聲音是,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卿卿,疏懶就疏懶吧。每日下朝,他就來皓宸宮,白天陪她打發(fā)閑暇時光,聽她說趣事,青兒會吹海螺,于是他把東海進貢的那枚精致的海螺給她,側(cè)身倚在案牘上撐著腦袋聽她吹天外之音。他在榻下陪她闊談霽月清風(fēng),入夜在榻上又纏著她不放,元安沉湎于青兒,想把做昏君的日子過久些。
和元安琴瑟和鳴的日子,青兒心里覺得心里有些醉了。
晨起他給元安梳頭,他束起一絲不亂的烏發(fā),目光矍鑠,朝氣勃發(fā)。
他擁她在額前輕吻,
元安“等朕回來?!?/p>
她卻笑著輕答,
青兒“不急?!?/p>
元安“朕知道?!?/p>
元安轉(zhuǎn)身出宮門去。
看著元安長身玉立的背影,她想,其實他應(yīng)該做個好皇帝的。
青兒坐在銅鏡前,看見自己盤起的頭發(fā),想起自己已嫁作人婦。年輕的元安是精力旺盛,生龍活虎,和他交歡時時讓她忘記身在何處。但她把他當做自己的夫君,就開始替他著想了。
她何嘗不想元安時時在自己身邊,但他是西魏的皇帝,屬于整個西魏,不獨屬于她一個人。
朝野有人朝自己潑污水,她知道元安一并壓了下來,然指責(zé)之聲塵囂更甚,元安已背上了罵名。她知道他本來就得位不正,如果不勵精圖治,再這樣落人口實,授人以柄,可能就會有人煽風(fēng)點火,趁機作亂,剛剛建立的大統(tǒng)政權(quán)根基不穩(wěn),可能會頃刻顛覆。她對西魏的子民并沒有什么悲憫之心,只是將元安類比了玉帝,同樣希望元安做跟自己父皇一樣英明神武的帝王。她不是個自私的人,不會因為自己貪戀元安的溫存而殃及旁人。
元安下朝回來時,青兒問起元安的志向,元安說沒有忘記初衷,讓她不必?zé)馈T舱f自己明日再去理會案頭堆積的奏折。青兒卻暗示他明君應(yīng)在華清宮,不希望皓宸宮成為耽誤他的隱患之地。理智的話讓人不悅,元安興致索然地離開皓宸宮。
元安“今日事今日畢,朕先去批奏折,改日再來看你?!?/p>
青兒“恭送陛下。”
青兒對元安突然恭敬起來。
元安有些意外,他明白她的用心,這火不好對她發(fā),索性先離開。其實他生的是自己的氣。畢竟沉醉溫柔鄉(xiāng)那個人是他自己。
背手站在華清宮廊下,他看到整個西魏,廣袤無際,這都是自己的河山。風(fēng)吹散了他心中的不快,他轉(zhuǎn)身進殿,命人點了檀香,收束起放縱的手腳,正襟端坐,開始處理奏折。
提筆起來時天已黑了,元安坐得腿也麻了,起身來,多想下意識地說一句,“去皓宸宮?!笨捎植缓米约合逻@個臺階。
而此時,蓮妃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穆帝的遺腹子。
當夜元安獨自宿在華清宮,突然沒有她的溫香軟玉,他躺在床上渾身不舒服,孤枕難眠。
蓮妃得知皇帝與青夫人有齟齬,想抓住這個機會。元安幾乎要忘記蓮妃了,留她在蓮池宮中,不聞不問,不封她妃位,生殺予奪也不做定論。蓮妃知道元安不會殺自己,此前也未想過和他往后的事,是因為她身懷有孕,才想要主動引元安到自己身邊,好把自己有孕的事給圓過去。
蓮妃閨名蓮兒,長元安一歲,十年前在致遠殿大殿之上,元安對她一見傾心,自此把這個秘密深埋心底?;屎笫窃驳恼磉吶?,得知并對這個秘密緘默。蓮妃是穆帝的蓮妃,雖然在元安的眼神中得知他對自己有情,但礙于叔嫂之倫,就對此置若罔聞。那日他打開魏宮大門,她知道自己和他的關(guān)系要見天日了。突然來了一個青夫人,蓮妃得以避開朝野輿論的風(fēng)口浪尖,但又有些嫉妒那個叫卿兒的女子,畢竟自己年華正好,穆帝和彰王對自己的傾心,讓她自命不是凡俗女子。
青兒也有些難以入眠,伸手摸了摸元安平時睡的床外側(cè),原來熱和冷之間,差別這么大,那滋味也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