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香味一陣又一陣,不可阻擋的溢進鼻子。
劫呆呆的。
又被吃了呀。
他在意的人似乎都逃不開這命運,可是,為什么呢?
難道這樣才是生命的最終意義嗎?要被吃進肚子,化為別人行動的力量,然后被拉出去,消失在天地間。
今天的天氣一點都不好,劫木愣愣的抬頭。
那天,墨子叔叔被吃掉的時候天氣很好呢,今天不一樣,不一樣的。
可是,都好難過啊。
不愿意再看,劫機械一樣的轉(zhuǎn)身躲進叢林,躲到?jīng)]有人能看到他的地方,只有這樣他才有一點安全感。
其實,都不應(yīng)該在意了的。
被吃掉的獸人他見了太多太多了,不應(yīng)該再在意的,可是為什么這么難過啊。
花情,花情。
劫一聲聲默念,那是個笨蛋,可是她是個好女孩,她本來可以離開了的,能夠繼續(xù)擁有愛她的阿媽阿爹,可是現(xiàn)在都沒有了。
她的阿媽阿爹一定不知道她被吃掉了,很快就連粑粑都沒有地,不見了。
劫嘴巴張了又張,臉皺著,五官擠作一團,悲慟至極的樣子,可是一點眼淚都沒有,這樣癟著嘴反而像喜劇片里笑容僵硬的小丑,難過的時候苦著臉,可是觀眾卻哈哈大笑。
他好難過啊,可是他不會哭。
沒有人告訴過他應(yīng)該怎么哭,大家只會說他劫應(yīng)該強大,不可以哭的,可是他好累,他太累了,累的就想抱住自己可憐的流淚。
可是他好難過,為什么不能哭啊。
“嘩嘩……嘩嘩……”
有水聲流動,視線變得模糊,劫抬起頭。
原來是下雨了啊,淅淅瀝瀝,漫過他的臉頰,氤氳了他的視線,大霧彌漫,模糊一片。
眼睛好痛啊,這樣是不是就是哭了?
劫抬起手想觸碰,但抬起一點又縮回,他看到了自己露出來的傷痕累累的手。
被雨水沖刷帶著深黑的色彩,與旁邊的斑斕色彩截然不同。
移開手,眼神重新聚焦,他看清了那片鮮艷。
一小朵一小朵的蘑菇顫顫巍巍的撐著傘,色彩鮮艷,在這個被大雨模糊的世界反倒格外清晰。
劫看著,死死的看著。
黝黑的手和鮮艷的蘑菇。
就像惡魔與天使。
都不該存在的吧。
就像天姿部落,就像花舞,就像他。
我們都是不該存在的吧,這樣令人作嘔,這樣讓人疲憊,不如,都一起消失好了。
裹著的獸皮掉落,一頭毛發(fā)禿禿的黑豹蜷縮在地上,肚子底下是一片鮮艷。
雨水淅淅瀝瀝,逐漸變大,打得黑豹毛發(fā)緊貼,一副可憐的樣子,在樹底涂上一抹暗色,他身下的蘑菇卻依舊明亮,鮮艷欲滴。
幾場雨過,森林恢復(fù)成了之前的郁郁蔥蔥。
森林的深處,俊逸的男子正枯坐著發(fā)呆,寶石般的紅眸哪怕沒有因?qū)W⒍a(chǎn)生的光彩也熠熠生輝。
呆呆的看著一處許久,突然轉(zhuǎn)頭,入目的是緊裹著獸皮的男人。
劫“墨言?!?/p>
劫開口,聲音里含著墨言從來沒聽到過的喜悅,哪怕隔著獸皮他似乎都能看到劫臉上的喜悅。
他開心到讓他莫名的不安。
墨言沒有答話,只是輕輕點頭,等著劫表明來意。
劫“墨言,我想要你的一半心鱗?!?/p>
劫很快就雀躍著說出了他的目的,嘶啞的聲音在這樣的雀躍下似乎都生動了。
墨言頓住,這兩樣?xùn)|西,劫想做什么?
他的真身是一條有毒的鱗甲蛇。
但是鱗甲蛇一族都未含毒素,這樣獨特的他確實很不同,不同到本應(yīng)是無毒安全的身體里流動著的都是毒液,他的鱗片,頭發(fā),甚至是口水都是有毒的,而且是絕對霸道的毒,可以說如同化尸水一般,一點點就能讓你從這世界消失,超出輪回。
萬物相生相克,哪怕劇毒如他還是有解藥,就是他的心鱗,就那么小小的一片,卻是他濃郁毒液的克星。
也是因為這樣,心鱗的解毒能力極強,一丁點邊緣都可以救活一個人,他卻要半片,他想做什么?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他沒有問出來,他習(xí)慣了寡言。
但是作為多年的好友,劫自然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他笑著回答:
劫“因為我想做一種能一直折磨人的毒,而且死的時候什么都不會剩下,給我嘛給我嘛墨言?!?/p>
劫孩子一樣的撒嬌。
動作很快,墨言掰了一半心鱗下來,雖血未流下一滴,但是痛楚依舊強烈,皺著眉交給劫的時候他還是問出了聲:
墨言“你……”
劫“我要去死了呀?!?/p>
他的話頭很快被劫搶過,劫的聲音里滿是笑意,烏黑的眸子亮晶晶。
……
沒有人再說話,墨言又發(fā)起呆來,他敏銳的感覺到了劫的不對勁,直到他說出目的是才恍然,有一種就應(yīng)該是這個答案的感覺,因為他知道,其實他難受了很久了,從,從他再去不了靈汐開始。
他們倆都是異類,都知道對方的各種痛楚,同樣,在做朋友的那天起他們也知道這個朋友或許就會在哪個尋常的日子里死去,一切都如同注定好了一般。
只是,當(dāng)事情真正發(fā)生的時候,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灑脫,墨言有些恍惚,思緒飄遠(yuǎn)。
最終是劫打破了平靜。
劫“再見,墨言。”
他興高采烈的揮揮手,尋常日子一般的告別好友,身影逐漸消失在山林里。
墨言“再見?!?/p>
再不見。
墨言在心里默念。
突如其來的疲憊,他又感覺累了,毫無目的的亂走,再回過神時是被漫天飄落的小花給驚醒。
花絮飛舞,翩翩跶跶,還有,死死盯著他的雌性獸人。
呆呆傻傻的,墨言只是瞟了一眼就迅速的離開。
他不習(xí)慣在人前。
而另一邊回到天姿的劫調(diào)配好他要的毒就開始在部落里的水源等處噴灑,最后他來到了王帳門口的大鍋。
這口鍋是部落統(tǒng)一煮食物的,一直燒著,可以說是每個獸人都會接觸的了。
沒有遲疑的,劫也在這口鍋里放了毒,他拿著大勺不斷攪拌,看著粉末狀的毒藥一點點融進湯水,開心的不行,甚至哼起了怪樣的小曲。
攪著攪著喝上一兩口,真棒啊。
這時有人走過來,是隨意披著獸皮,因燙傷肌膚一大片膚色不均的花舞,走動間萬般風(fēng)情。
花舞“那是什么?”
劫“是毒藥哦,吃了會死的?!?/p>
劫繼續(xù)攪拌,聲音雀躍。
花舞“哦。”
平淡的應(yīng)了聲,花舞走上前,舀了一大勺,直接喝了下去。
劫一點都不驚訝她的行為,依舊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謠,嘶嘶啞啞的,帶著說不出的味道。
花舞坐下來,看著鍋底的火舌舔舞。
她很累了。
從花情被吃掉以后她就徹底的改了頭換了面,她順從于愛慕她的獸人,全力的釋放著她的魅力。
都說美麗如武器,當(dāng)一個美人充分利用她的美麗時可以說無人能擋,她吸引了一大批一大批的愛戴著,她謀算著,籌劃著,她要顛覆天姿。
不過顯然,她的力量還是比較單薄,謀劃了半天還不如這么一劑毒來得快。
花舞聳聳肩。
都無所謂,都一樣,她累了。
作者有話說:最近突然發(fā)現(xiàn)槐花糕是早春時節(jié)吃的,特別震驚,因為在我的記憶里是夏天吃的,看來這也是我的曼德拉效應(yīng)了,明明是錯的卻堅信不疑,不管啦,這個故事是虛構(gòu)的,大家不要太當(dāng)真啦,還有我故事里的荀草也是,這可是傳說中存在的,只是因為我喜歡才寫成了一種普通的草。
另外就是我的狀態(tài)實在太多變啦,之前就是狀態(tài)很差,所以想了一下,我也確實不以寫文為主業(yè),還是按照我之前的步驟慢慢來吧,因為我還有很多事需要做,比如上課練字讀書之類的,總之呀,若是實在想看我的文建議養(yǎng)文哦,作者是個存不住稿速度又慢的懶家伙。
還有就是想分清楚界限,所以以后除了與書有關(guān)的話就不講啦,要改改我話嘮的毛病了,最后,夢境到這里就結(jié)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