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在外面走了一圈,剛準(zhǔn)備回自己房間,便遇到了聶明玦身邊的那位聶總領(lǐng)。
她對這位總領(lǐng)印象不是很好,便只是對他隨意點了點頭就想直接離開,誰知這位總領(lǐng)醉了酒膽子也大了起來,竟攔住了她。
聶總領(lǐng)“喲,這不是我們孟瑤的小情人嗎?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恳灰绺缥遗闩隳惆。俊?/p>
向暖躲開他的觸碰,心里罵罵咧咧。
向暖“嘴巴放干凈點,不然我不介意幫你清理一下?!?/p>
聶總領(lǐng)“這話說的,咱們同為聶宗主做事,多好的緣分啊,我總比那個什么孟瑤好吧,他一個娼妓之子能有什么前途。”
聶總領(lǐng)毫不在意地貶低著孟瑤,他向來都是看不慣孟瑤的,如今也只是借著醉意把話說了出來。
上一個這么說阿瑤的人已經(jīng)斷了一條手臂了,向暖突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是師兄口中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姑娘了,她有了自己的陰暗面,像是現(xiàn)在,她便恨不得立刻拔劍殺了此人。
薛洋因為一根手指就能滅了常氏一家五十幾口人,她如今因為對方對孟瑤的詆毀,也只不過是殺他一人而已,又不是殺他全家,為什么不可以呢?
這個想法在向暖的腦海中不斷滋生著,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她什么都不想管了,拔出手中的劍,見對方向自己踉踉蹌蹌地走來,向暖面無表情地往前行了兩步。
魏無羨“小暖姐,怎么了這是……”
魏無羨拿著酒壺,驚訝地看著這邊。
聶總領(lǐng)的身子已經(jīng)撞到了向暖的劍上,只要向暖稍稍用力,便能將劍刺進對方的身體里。
向暖這會兒腦袋清明了一些,她慌忙收起劍跑向了魏無羨。
向暖“這個人喝醉酒想調(diào)戲我?!?/p>
魏無羨毫不懷疑,他上前對著聶總領(lǐng)就是一腳,直接把人踹翻在地上,那個總領(lǐng)醉的不清,這一腳下去,便暈了過去。
魏無羨“敢欺負(fù)我小暖姐,活該,看我踢不死你?!?/p>
魏無羨看著暈過去的聶總領(lǐng),似還是覺得不解氣,對著他的身體又是兩腳。
向暖看著魏無羨的舉動,心下也是一暖,她攔住了還想上前的魏無羨。
向暖“好了阿嬰,夠了,一會兒被人瞧見了也不好?!?/p>
魏無羨“這人也太無恥了點,小暖姐,看來這聶氏也不全是聶宗主那樣的正直之人啊?!蔽簾o羨不由得說道。
向暖“那是自然,阿嬰,你怎么在這?”
魏無羨舉了舉手中的酒壺。
魏無羨“小暖姐,你也知道我愛喝酒,他們這宴會上的酒不好喝,所以我就出去打了壺酒回來,不過幸虧我路過,不然你還不得被他欺負(fù)啊!”
向暖摸了摸魏無羨的頭,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欠阿嬰兩壇酒?
向暖“你不會真以為我傻到被他欺負(fù)吧?你忘記了我?guī)煾甘钦l?我?guī)熜钟质钦l?嗯?”
魏無羨這才后知后覺地‘啊’了一聲,主要是向暖的臉蛋看起來太無害了,不過隨即便不贊同地說道,
魏無羨“那小暖姐也是弱女子,哎,我這不是歧視女子啊,我是覺得,你看,我在這邊,這種臟手的活不就應(yīng)該交給我們男人來辦嘛?!?/p>
想不到阿嬰還是個大暖男,向暖笑著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發(fā)絲。
向暖“真乖,姐姐沒白疼你啊。對啦,你快點回去吧,我剛出來的時候看藍二公子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
魏無羨抿了一口酒,忍不住笑了出來。
魏無羨“哈哈哈,那個小古板應(yīng)該是沒經(jīng)歷過這種情況,我去看看他,小暖姐,那你快點回房間吧,明天見。”
向暖“嗯,明天見?!?/p>
向暖看著魏無羨離開的背影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影,最終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本來打算回房的向暖看著地牢的方向出了神,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到了地牢門口。
看守地牢的聶家修士“向姑娘。”
負(fù)責(zé)看守地牢的修士看見是向暖,很恭敬地行了禮。
向暖點點頭,緩步走了進去。
看到薛洋成為階下囚,向暖心里說不難受是假的。
向暖“薛洋。”
即使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薛洋竟還一臉無所謂地對著向暖笑。
薛洋“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姐姐啊,你不會是想來殺了我吧?”
薛洋嘴里叼了根稻草,瞇著眼睛看向向暖。
向暖很想當(dāng)眼前的少年只是一個誤入歧途的小孩,可是他犯下的錯誤或許遠比她知道的要多得多。
向暖“抱歉,我沒有辦法感同身受?!?/p>
向暖閉上了眼睛背對著薛洋。
雖隔著一層?xùn)艡?,但薛洋的目光自向暖進來之后始終放在她的身上。
薛洋“所以呢?你們這些名門正派抓人的時候好義正言辭啊,姐姐,你不是說會護著我嗎?我的一根手指難道比不過他們區(qū)區(qū)幾十條人命嗎?”
薛洋此時眼中布滿了血絲,神色駭人。
向暖只覺得從腳底傳來一陣寒氣,她厲聲道,
向暖“我說護著你的時候,你是那個殺了五十幾口人的薛洋嗎?我是想護著你啊,我也很想對著聶宗主說,薛洋是我弟弟,就算他殺了常氏五十幾口人那又怎樣,誰讓他們的家主常慈安在我弟弟小時候碾斷了他一根手指,讓他從此變得不再完整,讓他心里變得扭曲。
向暖“我也很想說,我弟弟有仇報仇有什么不對嗎?可是薛洋,那是五十多條人命??!他們中還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和婦女,還有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呀,薛洋!”
薛洋“那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薛洋藏在背后的那只手微微顫抖,泄露了他此時并不平靜的心情。
向暖擦了擦剛才因為太過激動流下的淚水,她拿出懷里僅剩的幾粒松子糖,蹲下身放在了柵欄邊。
向暖“你最喜歡吃的糖。”
薛洋猛地起身從里面抓住了向暖的手臂,第一次在向暖面前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薛洋“姐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向暖眼眶含淚,終是沒忍住,滴落在了薛洋的手臂上,她狠下心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地走了。
走回房間的半路上,就遇上了孟瑤。
向暖“阿瑤……”
向暖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孟瑤,心中有些酸澀。
孟瑤“怎么了小暖,怎的哭了?是否有人欺負(fù)你?”
孟瑤神色間帶了一絲戾氣。
向暖搖搖頭,軟軟道,
向暖“阿瑤,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孟瑤也不追問什么,含笑著幫向暖擦了擦眼淚,背起了向暖。
向暖“阿瑤,要是我以后做錯事了怎么辦?”
向暖趴在孟瑤的背上,聲音嗡嗡的,仔細(xì)聽還帶一點鼻音。
孟瑤“小暖不會做錯事,即便真的做錯了,那阿瑤便替你扛著,不管小暖要做什么,阿瑤都是支持你的?!?/p>
向暖吸了吸鼻子,笑得眉眼彎彎,雙手抱緊了孟瑤的脖頸。
向暖“阿瑤,你怎么這么可愛呢?!?/p>
孟瑤“小暖,男子怎能用可愛形容?”
似是有些不滿,孟瑤無奈道。
兩人的背影在夜色中逐漸隱去。
聶懷桑“小暖姐,小暖姐!”
聶懷桑在向暖門口敲了大半天。
向暖從夢中驚醒,忙回應(yīng)。
向暖“什么事啊懷桑?!這么一大早的?”
聶懷桑“小暖姐!出大事了!”
聶懷桑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不安。
向暖匆匆換了衣服便開了門。
向暖“到底怎么了?”
聶懷桑喘著粗氣。
聶懷桑“哎呀小暖姐,快去看看阿瑤吧,他受傷了,現(xiàn)在在我大哥那邊?!?/p>
向暖“怎么回事?快帶我去!”
一聽孟瑤受傷了,向暖大腦便一片空白。
聶懷桑“今天一大早便聽說薛洋被放走了,阿瑤發(fā)現(xiàn)了是聶總領(lǐng)放走的,兩人起了爭執(zhí),聶總領(lǐng)便對阿瑤起了殺心,還好我大哥趕到了?!?/p>
兩人邊走聶懷桑便告訴向暖。
向暖現(xiàn)在滿心都是孟瑤,也不想去深究什么。
向暖“他放走了薛洋也就罷了,竟還想對我家阿瑤痛下殺手,當(dāng)真可惡!”
昨晚就不應(yīng)該放過他的,向暖心里恨極了。
聶懷??粗蚺瘹獾靡а狼旋X的,忙安撫道,
聶懷桑“還好傷得不嚴(yán)重,小暖姐別擔(dān)心。而且那個聶總領(lǐng)已經(jīng)被我大哥一刀給解決了,你知道我大哥那個暴脾氣的。”
向暖聽此才緩和了心情,兩人不再言語。
向暖“阿瑤,你怎么樣了?”
看著躺在軟塌上的孟瑤,向暖眼眶也紅了幾分。
魏無羨和江澄此時也在一旁,而聶明玦則瞪了一眼聶懷桑,嚇得聶懷桑偷偷地站在了魏無羨身后。
孟瑤“我并無大礙,小暖不必太過于擔(dān)心,只是皮外傷。修養(yǎng)幾天就好了。”
孟瑤握住了向暖的手,安慰道。
此時,門外一修士神色慌張得跑了進來。
聶家修士4“啟稟宗主,溫二公子帶著溫氏的人過來了,說要見宗主。”
幾人面面相覷,聶明玦沉聲道,
聶明玦“這個溫氏!實在可恨!向姑娘,你便在此好好照顧孟瑤,懷桑,跟我一同出去?!?/p>
聶懷桑“???我……”
聶懷桑剛想說自己不想去,奈何聶明玦的威嚴(yán)實在過于強大。
魏無羨“行了,我和江澄陪你一起去。小暖姐,我們等一下再過來。”
魏無羨說完便攬著聶懷桑和江澄的肩膀出去了。
向暖朝著幾人點點頭,待幾人離去,她才道,
向暖“不就一晚上沒見你,怎么讓自己受傷了,疼不疼?我看看?!?/p>
說完她便開始扒拉孟瑤的衣服,孟瑤臉色微紅,阻止道,
孟瑤“真的只是皮外傷,小暖?!?/p>
向暖還是不放心,而孟瑤對著向暖也多是縱容的,所以便由著她去了。
不過當(dāng)看見傷口真的如孟瑤所說的不太嚴(yán)重,向暖便放心多了。
向暖“還好不嚴(yán)重,不然我饒不了那個罪魁禍?zhǔn)??!?/p>
死了也給他拉出來鞭尸!
看完傷口之后向暖體貼地幫孟瑤穿好衣服。
孟瑤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向暖,不知在想些什么,向暖好笑地拿手戳了戳孟瑤的小酒窩。
向暖“想什么呢,怎么傻傻的呢?!?/p>
孟瑤“等溫氏的事情解決后,我們成親吧。”
孟瑤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把這話給說出來。
向暖的腦中一直回蕩著孟瑤的那句‘我們成親吧’,她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吶吶道,
向暖“你、再說一遍?!?/p>
向暖的眼中分明含著淚水,孟瑤對著她又愛又憐,他用指腹輕輕擦掉向暖眼角的淚水。
孟瑤“小暖,等溫氏的事情解決之后,我們就成親,好嗎?”
向暖一下子撲進了孟瑤的懷中,忽然就哭出了聲。
向暖“嗚嗚嗚……阿瑤,你這是在求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