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空氣中漂浮著酒精和荷爾蒙的味道。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激烈而忘我的搖晃著自己的身軀,曖昧不明的卡座里觥籌交錯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曲筱綃和那群認識的、不認識的朋友都玩了個遍,最后大家散場各自尋找樂趣,有在舞池狂歡的,也有在卡座中打得火熱的,還有和調(diào)酒師調(diào)侃著喝著酒的。酒吧就是這樣,充滿著浮躁卻又熱鬧至極。曲筱綃喜歡這種熱鬧,她一身紫色小吊帶,白色小短褲在舞池中瘋狂的消耗著自己多余的體力,盡情發(fā)泄。
最終耗盡力氣的曲筱綃從舞池中下來,隨便找了個卡座,拿著一杯剛剛點的莫斯科騾子,慢悠悠著喝著,這酒口感不錯。適合瘋狂完慢慢的喝,雖說這酒有點度數(shù),畢竟是伏特加打底,但對于曲筱綃來說,不算什么。
好像哪里的酒吧都一個樣,曲筱綃看著舞池中瘋狂舞動的人群,卡座中曖昧來往的男男女女,曲筱綃有些失神。她從小家里沒人管,跟著保姆阿姨長大,又跟著這群二代們混,學好太難,學壞太容易了。
翹課打架泡吧喝酒,還未成年的曲筱綃就精通了這些。其實曲筱綃這個圈子的這群富二代們也不算太差,雖然都是學渣鬧騰的主兒,但是成了年也沒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還都是一些遵紀守法的良民。自己也都有著一些小事業(yè),比起他們這個環(huán)境來說不夠看,比起2202那些鄰居,大概也算得上是小富豪了。
所以當年高考失利,曲筱綃一點也不意外,反正有她爸媽在,還怕什么呢?她的那群發(fā)小如姚斌,嵐嵐孔孔等等,哪個不是出國鍍了層金的。她其實在這群人中算是最小的,對于出國,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可是曲筱綃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曲老頭這么狠心,沒將自己送到嵐嵐和孔孔她們大部分會去的英國,而是將自己送到了完全陌生的美國,紐約。雖然是個野雞大學,卻距離有名的哥倫比亞大學非常近,曲筱綃一開始還以為父親想讓自己沾點高等大學的仙氣的,后來才知,美國那所大學給錢就能上,不用和英國那般需要走點關(guān)系那么麻煩。
那個時候,曲連杰鬧出一些亂子,曲家奶奶不得安生,父親忙著收拾曲連杰的爛攤子,焦頭爛額。母親忙著和父親勾心斗角,外加穩(wěn)住公司,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因此這對夫妻就將才滿十八歲的女兒送到了上海機場,并且塞了一張大額的卡,他們滿心認為,錢給到位了,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就這么任由嬌嫩如鮮花的女兒獨自踏上了前往異國他鄉(xiāng)的飛機。
十八歲的曲筱綃即使是個妖精,也是個剛出世的妖精,稚嫩茫然不知前途,并且不會英語。當帶著一千萬的卡站在紐約機場,看著形形色色的高大白種人、黑種人,那各色身形高大的男人女人幾乎將嬌小的曲筱綃襯托的好似一個孩童。
曲筱綃也是人,一個離開家,遠離朋友的小姑娘,獨自站在陌生的國度,陌生的語言,陌生的人種。她怎么可能沒有一點膽怯?沒有一點害怕?
可是她是曲筱綃,她不能也要能。當曲筱綃深吸一口氣,拿著大大的行李箱,準備橫沖直闖大鬧紐約的時候,她再次看到了飛機上那個坐在她身邊,面容英俊氣場強大,卻在飛機上對她很溫和的大哥哥。即使是小小妖精,曲筱綃的看人能力還是有的,她直覺這個男人非富即貴,一般這種人,要不就高傲不搭理人,要不就是真好心的做個舉手之勞。
曲筱綃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嘻嘻的湊了過去。曲筱綃“不知這位帥氣的大哥哥有沒有一顆善良的心和多余的時間,能來幫助一下柔弱漂亮又無助的小可憐兒呢?”
湊近了看,男人那張英俊成熟的臉更加帥氣,仿佛雕刻一般的五官,卻因東方人的柔和線條,顯得不那么不近人情。男子帶著一個銀邊眼鏡,給那張冷肅如同老干部的臉帶上了些柔和的斯文之氣。一身淺色休閑裝,將男人高挑完美的身材襯了出來,更是彰顯了男人那雙完美逆天的大長腿。男子26.7歲的樣子,卻有著一身不符合年紀的強大氣場。即使在這個到處都是高大人種的紐約,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這個男人,就是曲筱綃后來的長腿叔叔——譚宗明。而曲筱綃一直以為的第一次偶遇就幫助她很多的大叔,也未必是第一次見面。
這些曲筱綃并不知道,她只知道,當那個男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時,她的花癡因子就全部被調(diào)動了出來,那雙靈動清澈的眸子只剩下了呆滯。曲筱綃那幾乎沒什么文化的小腦袋,第一時間冒出了一笑傾城這個詞。
對,就是一笑傾城。譚宗明本就是英俊的男子,濃眉大眼高鼻,五官生的極為標致。但別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通常不是看到他出色的外貌,而是通身的氣質(zhì)氣派,相交后又折服于他的內(nèi)在。很少有人會對他的外貌進行評價,而且他強大的氣場,平時冷肅的表情,也刻板化了那出色的樣貌。他這溫和一笑,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得柔和很多,就好似連綿陰天后的陽光,難得而驚艷。
譚宗明“呵~看在小可憐嘴巴那么甜的份上,說說看,想要我?guī)湍闶裁???/p>
譚宗明嘴邊帶著溫和的笑意,銀邊眼鏡后的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微微彎起,顯示出本人的好心情。這個時候的譚宗明,雖然有股子成熟男人的味道和氣場,但是到底年紀還不算大,還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曲筱綃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得燦爛的提出要求。 曲筱綃“我剛來紐約,要去xx大學找我哥,可是我哥電話打不通,我英語又不太好。大哥哥有空的話,可不可以幫我找個正規(guī)一點的出租車,替人家交涉一下啊。大哥哥你去哪兒,我?guī)湍愀堵焚M好不好?!?/p>
譚宗明看著小丫頭活力四射的樣子,及哭笑不得她的胡扯,又自得于自家小姑娘的精明,對陌生人有防人之心。譚宗明“我要去哥倫比亞大學辦點事,你要去哪兒,地址給我,我?guī)湍愫退緳C交涉。”
曲筱綃一臉感激的道了謝,在譚宗明轉(zhuǎn)過身后,興奮的蹦跶了兩下,快走兩步趕到譚宗明身邊。曲筱綃“大哥哥怎么稱呼啊?!?/p>
那因為看到帥哥而發(fā)花癡的小丫頭,就連聲音也變得嬌嗲起來。
譚宗明側(cè)頭看了看滿臉花癡的嬌小姑娘,“譚宗明那小可憐兒怎么稱呼?”
他心中暗笑,表面卻不動聲色。就知道這丫頭是個對帥哥沒抵抗力的家伙,不往他特地去找造型師收拾了這么一身出來。
曲筱綃那雙明亮靈動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明顯打著什么鬼主意,那張精致的小臉兒上帶著燦爛如花的笑容,好似一個小太陽一般,給人暖洋洋的感覺。曲筱綃“Elfin,我的名字叫Elfin.”
譚宗明“小妖精,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p>
譚宗明和司機交涉完,轉(zhuǎn)過頭取笑那個得意洋洋的小丫頭。譚宗明“那你得叫我史密斯先生嘍~”
曲筱綃正在得意于自己的機智,臨時想了個英文名字,還覺得挺好聽挺符合自己的。就聽到了譚宗明的取笑,但是她沒聽懂什么意思,本著不恥下問的意思,曲筱綃直接詢問了起來。曲筱綃“史密斯先生是什么意思啊,你一看就是國人嘛,怎么還有個老外的姓,大哥哥看起來也不像混血啊?!?/p>
譚宗明被曲筱綃那嬌憨的樣子逗笑了,伸手揉了揉曲筱綃那柔順的半長發(fā),譚宗明“因為我是你的Daddy-long-legs啊,在紐約機場撿到了孤苦無依的小可憐。哈哈。好了,我和司機已經(jīng)說好了,你把地址再給他看一遍,我去做后面一輛車了。”
在紐約那有些不一樣的陽光中,曲筱綃永遠都記得,那個男人爽朗的笑容。后來她才知道,那個男人那般大笑是多么難得的事情。
姚斌的坐下打斷了曲筱綃的回憶。姚斌“哎,你那個鄰居和你什么關(guān)系啊,就報警抓你的那個?!?/p>
曲筱綃無所謂的喝了口酒,曲筱綃“怎么了啊,美國認識的一姐們,以前在華爾街做高管的,我不知道她回來了?!?/p>
姚斌“哦,具體沒敢查,據(jù)說是譚宗明的人,你要是認識還好,不熟的話千萬別得罪啊。”
姚斌知道曲筱綃并不清楚國內(nèi)這些大佬,怕她沒個輕重的得罪人,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勸著。
曲筱綃“行了,我知道了。我在美國的時候可都是安迪照顧我的,我們關(guān)系好著呢,甭操心了。還記得我問你打聽譚宗明嗎?就是從這姐們嘴里知道的,據(jù)說他們是同學,我姐們能力強,被她上司高價挖回來的,別瞎說?!?/p>
曲筱綃一說起安迪,心情就很好,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打發(fā)了啰嗦的姚斌,曲筱綃喝著酒,偷笑自家大叔和安迪寶貝竟然被人誤會,就自家大叔那裝模作樣的習性,就算真喜歡安迪這倆人也不可能。
曲筱綃勾起一個甜甜的笑,那次在紐約,看著大叔那在陽光下笑容,她被勾的什么魂兒都沒了,哪兒還管得了什么安不安全。最終在曲筱綃的癡纏下,譚宗明不僅和曲筱綃坐了同一輛出租車,還跟在曲筱綃身后,幫她辦理入學手續(xù),住宿手續(xù)等等。直到忙完已經(jīng)是晚上,曲筱綃請了幫自己忙前忙后的大叔在校園附近吃了頓好的,這才分道揚鑣,卻留下了彼此的聯(lián)系方式。
每次想到那一次初遇,曲筱綃心中總是暖洋洋的,那種被父母遺棄流放的孤獨失落,在大叔的溫柔陪伴下很快就消失了蹤跡,她也很快矯正心態(tài),迅速的打入了華人那群富二代圈子里。一群年輕人,泡吧飆車胡鬧,獨自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失落也被喧囂的熱鬧給替代。所以她喜歡熱鬧,熱鬧的環(huán)境可以讓她不那么寂寞孤獨。
可是她的Daddy-long-legs,她的Superhero,卻用那一次次的溫柔和救贖,將她從懵懂墮落的深淵撈起,捧在手心,悉心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