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恍然大悟。原來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借題發(fā)揮。他笑道:“不是你說的嗎?開場箭算什么,有本事夜獵場上見真章。”
金子勛“哈”了一聲,仿佛覺得滑稽,道:“你靠的不過是邪魔歪道,又不是憑真本事,吹兩聲笛子而已,哪算得什么真章?”
魏無羨奇怪道:“我又沒使陰謀詭計,為何不算?你也可以吹兩聲笛子,看看有沒有兇尸怨靈肯跟你走啊?”
金子勛道:“你這般不守規(guī)矩,比之陰謀詭計也強不了多少!”
聞言,藍忘機皺起了眉。金夫人似乎這才注意到這邊的爭執(zhí),淡淡地道:“子勛,行了?!?/p>
魏無羨懶得和他爭辯,笑道:“那好,我竟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章了,請你拿出它來贏過我,讓我見識見識吧?!?/p>
若是能贏,金子勛此刻也不會這般憋屈了。他噎了片刻,愈想愈怒,嘲諷道:“不過也難怪你不覺得自己有錯,魏公子不守規(guī)矩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上次的花宴和這次的圍獵大會都沒有佩劍,這么大的場合,半點禮數(shù)都不講究,你把我們這些跟你一同出席的人放在哪里?”
魏無羨卻沒理他,轉(zhuǎn)頭對藍忘機道:“藍湛,忘了說,剛才你幫我擋了那一劍,謝啦。”
見魏無羨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樣,金子勛一咬牙,道:“云夢江氏的家教,也不過如此!”
站在人群中的金梓欣又一次嫌棄金子勛。
金夫人眉峰一凜,斥道:“子勛!”
聽到這一句,魏無羨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他道:“家教?”
他緩緩回頭,道:“邪魔歪道?”
藍忘機沉聲道:“魏嬰?!?/p>
金子勛等人也覺察到不同尋常的氛圍,屏氣望他。魏無羨又笑了一下,道:“想知道我為什么不佩劍嗎?告訴你們也無妨?!?/p>
他轉(zhuǎn)過身來,一字一句道:“因為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我即便是不用劍,單憑你們口中的‘邪魔歪道’,也能一騎絕塵,讓你們?nèi)纪麎m莫及?!?/p>
此句一出,在場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種狂妄至極的話,還從沒有哪個世家子弟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半晌,金子勛終于回過神來,大喝一聲:“魏無羨!不過一個家仆之子,你也太猖狂了?。。 ?/p>
聽到那四個字,藍忘機目光一凝,魏無羨瞳孔驟縮,右手似乎就要扶上陳情了。正當(dāng)空氣中滿是火藥味,一觸即發(fā),忽然一人道:“阿羨!”
聽到這個聲音,魏無羨心頭一松,轉(zhuǎn)頭道:“師姐?”
江厭離沖他招了招手,道:“阿羨,你站到我身后來?!?/p>
魏無羨一怔,還未動作,金夫人忙拉著她的手道:“阿離,他們的事,你不要出面了。”江厭離卻對金夫人歉然一笑,走上前去,擋在魏無羨身前,對金子勛等人一禮。
金子勛等人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稀稀拉拉有人回禮,有人不回。江厭離細聲細氣地對金子勛道:“金公子,聽您方才的意思,是阿羨他把百鳳山里三成的獵物都一個人占了,不守規(guī)矩,太過狂妄。我……也從未聽過這種事情,想來的確是給諸位添麻煩了,我代他向諸位道歉。”
說罷,果真又是躬身一禮,看起來是個鄭重其事的道歉。魏無羨道:“師姐!”
江厭離不起身,望向他,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魏無羨只得握緊了拳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