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霧氣繚繞,還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所有人都在睡夢中,街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
紀北平揮舞著馬鞭帶著一個營的兵力向城門狂奔過去,剛轉(zhuǎn)過街角,便被人攔了下來。
紀北定晴一看,是嚴舒安帶著一隊人,擋住了去路。
“喲!這不是紀副團長嗎?這才凌晨五點不到,帶這么多人去哪里??!”嚴舒安一臉痞笑驅(qū)馬上前,“全副武裝?這是有緊急任務(wù)還是打獵?”
“嚴參謀長,我有事要出城一趟,你快讓開?!?/p>
“我若是不讓呢?”
“不讓,那就別怪我不要客氣了,”紀北平掏出短槍。
兩邊的人都舉起槍對峙。
“紀副團長這是要造反嗎?”嚴舒安隨著馬來回晃動著,一點也不著急,對著他身后的人喊到,“趙錢,你帶著三營準備去哪里?”
“我,我”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探出頭來,“我跟著我姐夫?!?/p>
“私自帶兵外出,你的膽子也是夠肥了,”嚴舒安一聲令下,“還不給我滾下來。”
趙錢渾身一哆嗦,差點從馬上滾下來,怯怯地看著紀北平,“姐夫,現(xiàn)在怎么辦?”
“嚴舒安,在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紀北平啪地一聲打開保險栓。
旁邊街道傳來幾聲馬鳴,眾人扭頭看去,傅天佑騎著高頭大馬,向這邊走過來,身后浩浩蕩蕩地跟著一群人。
紀北平心下大驚,這次怕是沒那么容易脫身了。
“這是要去哪?”傅天佑冷眼掃了一眼眾人。
“三少,對不住了!”紀北平手一揮,身后的士兵都拉開保險栓。
“你真的要造反?”傅天佑驅(qū)馬向他走去,白羽蘇陳掏出配槍,緊緊地跟在后面。
“我今天必須要走!”
“你覺得你走的掉嗎?”
紀北平一聲冷笑,手一揮,后面兩個士兵押上來一個人,眾人一看,倒抽了一口涼氣,竟然是寧祖兒被五花大綁的押了過來。
“祖兒!”傅天佑臉色都變了。
“天佑!”寧祖兒滿臉驚恐地看著他,睡夢中接到電話,紀美淑腹痛難忍,已經(jīng)被送去醫(yī)院就醫(yī),寧祖兒來不及細想,慌慌張張地出了官邸,剛出門沒幾步就被幾個人給控制了,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已經(jīng)被帶來了這里。
“放我走,我保證她安然無恙?!奔o北平一臉挑釁地看著傅天佑。
“你覺得你今天能走的掉嗎?”傅天佑狠狠地看著他,原本他還打算看在他為傅家,南征北戰(zhàn)的份上從輕發(fā)落,現(xiàn)在他竟然拿自己心愛的女人威脅他,看來他也不需要顧及什么情面了。
“現(xiàn)在我手里有了她,自然沒有后顧之憂,”紀北平用槍指著寧祖兒,“如此難得的美人,她的性命可都在三少的一念之間?!?/p>
傅天佑一臉冷笑,“紀北平你真的是活膩了,竟然拿槍指著我的女人?!备堤煊邮忠粨],紀北平旁邊的韓偉松一把搶過他的手槍,一腳把他踢下了馬。
“韓偉松,你……”紀北平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一揮,“還楞著干什么?抓住這個叛徒。”身后的人都沒有動。
后面的趙錢從馬上滾落了下來,跪倒在傅天佑的馬前,磕頭如搗蒜,“三少饒命,三少饒命,這都是我姐夫,不是,是紀北平指使我這么做的,三少放了我,我一定將功贖罪。”
“楞著干什么?”韓偉松手一揮,“還不給寧小姐松綁。”
“韓偉松,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竟然敢背叛我,”紀北平恨不得生撕了他,他一直很奇怪傅天佑沒有任何動作,對他的所作所為卻了如指掌,原來都是他。
“紀副團長嚴重了,我沒有背叛任何人,”韓偉松一臉笑意,“我一直都是傅三少的人,你忘了嗎?我可是在大同念的國中?!?/p>
“你,你……”紀北平氣的臉色發(fā)白,他怎么就沒有想到他有問題。
“把紀北平和趙錢關(guān)押起來,等我收拾了慕西山的土匪在回來收拾你們?!?/p>
“三少饒命,饒命,這都是紀北平的主意,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三少,”傅天佑一腳踢開趙錢,翻身下馬,“和你沒有關(guān)系?”
“是,三少真的和我沒有關(guān)系,都是紀北平逼迫我的,我什么都沒做,什么都不知道?!?/p>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三少,我愿意將功贖罪,”趙錢緊緊地拉著他的褲腳,“趙錢愿為三少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好!我給你一次機會?!备堤煊愚D(zhuǎn)向嚴舒安,“帶上他?!?/p>
“是,三少,出發(fā)!”嚴舒安手一揮,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向城外走去。
“祖兒!”傅天佑心疼地拭干她眼角的淚珠,“對不起,讓你受驚嚇了?!?/p>
寧祖兒看著他搖搖頭,“是我差點給你惹麻煩了,”如果韓偉松不是他的人,那紀北平這次造反就可能成功了。
“傻丫頭!和你沒有關(guān)系。”傅天佑輕輕地把她擁進懷里,猶如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小心呵護,“在家乖乖等著我回來!”
“好!”
傅天佑笑著在她鼻尖輕輕一點,轉(zhuǎn)向蘇陳,“送小姐回官邸?!苯舆^侍衛(wèi)手中的韁繩翻身上馬。
“天佑!”寧祖兒上前幾步,“我等著你回來!”
傅天佑微笑著一拉韁繩,“駕,”馬蹄四起,寬大的軍氅隨風(fēng)飛揚遠去。
“小姐,我們回去吧!”一直到看不見人影了,寧祖兒還呆呆地站在原地,蘇陳忍不住上前督促她,要是出了什么紕漏,三少回來還不得活剝了他。
寧祖兒沖他微笑點點頭,“好!”
寧祖兒靜坐在沙發(fā)上,懷抱著他蓋過的棉被,內(nèi)心忐忑不安,剿匪?慕西山的土匪可是異常兇悍,他會不會有什么意外?呸呸呸,他是傅三少他怎么可能會有意外,起身把棉被和毯子都放進柜子里,打開他的衣柜,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軍裝,她才發(fā)現(xiàn)他所有的衣服竟然都是軍裝,寧祖兒忍不住笑起來,軍閥之家長大的孩子可不都是軍裝。
“三少,前面就是慕西山了。”韓偉松指著前面郁郁蔥蔥的一座山,“慕西山守衛(wèi)深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p>
傅天佑拿過望遠鏡四處看了看,兩邊懸崖峭壁,一邊靠近大海,慕西山居山而建,的確是個好地方,易守難攻,轉(zhuǎn)向后面的人,“通知下去所有人原地待命,去把趙錢帶過來。”
“這么冷的天還要出來采訪,真是可憐??!”寧藍汐忍不住揉揉鼻子??,剛走出縣政府沒多久,看見前面圍著一群人,忙擠了過去,原來是一個耍猴的,寧藍汐一臉興奮地往前擠,“不好意思借過,借過?!?/p>
“擠什么擠,”一個中年男人一臉憤怒地扭轉(zhuǎn)頭。
“不好意思,我……”寧藍汐話還沒說完,臉色都變了,是他,那個被他一棍子打死的人,他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中年男人一見是他,臉色也變了,扒開人群狂奔而逃。
“站住,別跑,”看著他慌不擇路,寧藍汐斷定他就是那個人沒錯,他根本就沒有死,巡防團的人為什么一口咬定他已經(jīng)死了。
“閃開,閃開?!敝心昴腥藫]舞著手招呼前面的人讓開。
“站住,你把話說清楚?!睂幩{汐跟在后面緊追不舍。
兩個人一前一后一路狂奔,跑進一個偏僻的胡同。
“你,你站住!”寧藍汐捂著胸口喘著粗氣。
“大哥,你追我做什么?我,我又不認識你?”中年男人氣喘吁吁地看著他,這小子,還挺能跑。
“那你跑什么?”
“廢話,你追我我能不跑嗎?”
“你不是死了嗎?”
“死什么死,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那天你明明就倒在我的腳邊,”寧藍汐繪聲繪色地表演著,“你死而復(fù)生啦?”
“我壓根就沒死,”中年男人話一出口,又感覺哪里不對,忙改口,“死什么死,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轉(zhuǎn)身要走。
“你站住,”寧藍汐擋住他的去路,“把話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去你的吧!”中年男人一把把寧藍汐推到在一邊,“都說了不認識你,還這么多話,”揚長而去。
“你站住,”寧藍汐掙扎著想站起來,“把話說清楚?!弊鎯?,寧藍汐扶著墻站起來,這件事一定和傅天佑有關(guān),傅天佑,你這個王八蛋!我和你沒完。
“三少,趙錢帶來了?!表n偉松把五花大綁的趙錢推到傅天佑面前。
“三少,三少!”趙錢滿臉橫肉,一臉微笑,“三少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一定不辱使命?!?/p>
“你倒是個聰明人,”傅天佑揮揮手,侍衛(wèi)解開他的繩索,“慕西山你來過嗎?”
“回三少來過幾次,之前和姐夫,不是是紀北平一起來接過貨。”
“那這山上的人你熟悉嗎?”
“熟倒說不上,”趙錢想了想,“差不多都見過面認識?!?/p>
“那好!”傅天佑拍拍他的肩膀,“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p>
“是,我一定好好珍惜,保證完成任務(wù)?!?/p>
“好,下去準備一下吧!”
“這里還有其他的路嗎?”傅天佑仔細地研究著慕西山的地圖,這是他第一次帶兵出征,只許勝利不許失??!
“兩邊都是懸崖峭壁,除非走水路,”韓偉松看看地勢,“現(xiàn)在天氣寒冷,走水路危險極大?!?/p>
白羽放下望遠鏡,“有沒有可能夜襲?”
“非常困難,”韓偉松搖搖頭,“這些土匪非常狡猾,每個崗哨之間都用不同的鳥鳴呼應(yīng),只要一個地方出錯,他們馬上就會察覺,做出反擊?!?/p>
“難道就沒有好的辦法嗎?”嚴舒安有些泄氣,原本以為只是一些有勇無謀的山匪,沒想到還這么難對付。
“只能正面交鋒了,”傅天佑合上地圖,“時間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所有人原地用餐,禁止明火,半個鐘頭后,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