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段祥瑞看著風(fēng)塵仆仆的代晨,“你說她到了十里河?”
“是,”代晨肯定地點點頭,“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傅天佑在一起,”代晨知道她來找傅天佑,一路快馬加鞭趕了過來,好在是趕上了。
段祥瑞深吸了口氣,“來人,去查一下今日是否有女子與傅天佑會合?”慕白怎么會來這里,她不是已經(jīng)和傅天佑分開了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大帥,”皇浦雄看著他,“這炮要開嗎?”
“先等一等,”段祥瑞胡亂地在臉上摸了一把,傅天佑該死,但絕對不能讓慕白陪葬,不然他做這么多都是徒勞,“先確定慕白是不是和那小子在一起。”
“是,”皇浦雄擺手示意所有人停手。
“大帥,”出去偵察的幾個士兵很快回到營地。
“怎么樣?”段祥瑞一臉急切地看著他們,他希望他們搖頭否認,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頭不說話。
段祥瑞拄著拐杖跌坐在椅子上,他們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慕白真的到了這里。
“大帥,”代晨擺手示意幾人出去忙倒杯水遞過去,“大帥喝點水?!?/p>
段祥瑞接過茶壺,一臉警覺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她和傅天佑在一起?”
代晨想了想,“實不相瞞,之前在廣靈的時候我和小姐有過一面之緣,這次無意偶遇,她知道我是皖南人,便央求我?guī)フ腋堤煊?,我假裝同意,結(jié)果前幾日聽說她已經(jīng)離開廣靈,心里便猜想她一定來了十里河?!?/p>
“這孩子真是糊涂?!?/p>
“大帥,我反倒覺得小姐是一個真性情的女子,敢愛敢恨,這恰恰就是年輕人身上的那股虎勁,這和大帥有幾分像,不達目地不罷休?!碧岬剿磕樕喜蛔杂X掛上了笑意。
“是啊!”段祥瑞點點頭,“與其說她像我,倒不如說像她娘,”提到過往,段祥瑞喉頭有些哽咽,“她和她的母親一樣漂亮,一樣單純,一樣執(zhí)著?!?/p>
“大帥真是好福氣,”代晨不無感慨,“這么優(yōu)秀的兩個人都和你有關(guān)系。”
“是?。 倍蜗槿鹉樕蛔?,“這一切的美好都被傅天佑毀了?!?/p>
“大帥,”代晨轉(zhuǎn)動著手中的茶壺,“你有沒有想過,她這么喜歡他,或許你可以成全他們?!碑吘固煜聸]有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幸福。
“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有想過,”段祥瑞嘆了口氣,“皖南和晉西之間的戰(zhàn)役持續(xù)了十幾年,兩邊的仇恨是越積越深,如果傅家知道慕白的身世,還會對她這么好嗎?如果他們利用慕白威脅我,到時候我又該怎么選擇?”
代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他考慮的太淺顯了。
“只要傅天佑不在了,慕白就會死心,”段祥瑞喝光杯中的水,“是我糊涂,如果早點把她接回家,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
“這都是命,我們無力改變,”有誰能想到傅三少竟然能從大同跑到廣靈,又有誰能想到,這兩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人竟然能遇見,并且愛上彼此,那日在湖邊喝醉酒,她倒在他懷里叫著傅天佑的名字,眼角掛著淚水,愛情或許可以掩飾,但是卻騙不了自己的心。
段祥瑞一籌莫展,現(xiàn)在出兵一定大獲全勝,傅天佑這小子也可以除之而后快,可是祖兒,萬一傷了她他要怎么辦?
“大帥,相城大道的梨花盡數(shù)開放,一定美不勝數(shù)?!贝靠粗?,“花兒不常開好景不常在,人生會錯過很多風(fēng)景,但愿錯過后不要后悔才好。”
段祥瑞看著他俊郎的臉,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他都懂,“好,去相城大道看梨花?!?/p>
“三少,”刁子民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出,出大事了。”
“怎么了?”眾人焦急地看著他,沒有炮聲沒有槍聲能出什么大事。
傅天佑內(nèi)心一驚,祖兒!“出,出什么事了?”
“段祥瑞的人突然撤退了,”刁子民指著對面的山丘。
“你說什么?”眾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千真萬確,”刁子民一臉篤定的神情,“段祥瑞的人馬已經(jīng)向靈丘邊界退去,我已經(jīng)派人去證實了,沒有留下一兵一卒?!?/p>
眾人都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轉(zhuǎn)臉看向傅天佑,大敵當前,還沒開火就撤離,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情形,難道真的有神仙相助,還是這段祥瑞突然腦子開竅,決定停戈止火。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門口傳來小車急剎聲,接著傳來鐘天齊的祈求聲,“寧小姐,這里危險,求求你快跟我走吧!三少若是知道我又把你帶回來,肯定繞不了我?!?/p>
“別攔著我,”寧祖兒氣憤地推開他,他怎么可以那么做,她好不容易來到他身邊,他竟然二話不說就要她離開。
“祖兒,”傅天佑扒開鐘天齊,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你真是我的福星?!?/p>
“傅天佑,你混蛋,混蛋,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揮動著胳膊拍打著他的后背。
“我愛你,”傅天佑任由著她拍打著自己,捧住她的臉頰,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唇,以前是他太過吝嗇,只想著對她好,卻沒有告訴過她他愛她,以后的每一天他都要深情地對她說我愛你,你是我的所有。
寧祖兒緩緩地摟住他的脖頸,她不想欺騙自己,對于他的愛她欣喜若狂,他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這三個字看似簡單,對于他來說卻是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嚴舒安招招手示意眾人都散了,這兩人親熱也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鐘天齊耷拉著腦袋,一步三回頭地走進小屋,這寧小姐還真是倔脾氣,已經(jīng)到了十里河又被她以死相逼退了回來,但愿三少不要遷怒于我。
“致遠,”傅英杰雙手插兜走進房間,傅致遠正看著油畫發(fā)呆,“又在睹畫思人?也難怪這么漂亮的美女是個男人都會過目不忘。”
“大哥又在拿我說笑了,”傅致遠有些靦腆地拿過一塊流蘇綢布蓋在上面。
“我真的不太明白,”傅英杰隨手翻看著桌上的書籍,“既然這么喜歡人家為什么不表白,把她娶回來呢?”
傅致遠手明顯抖動了一下,“大哥,喜歡的人不一定要將她留在身邊,我只要知道她過得開心幸福就好?!?/p>
“不對,”傅英杰抬頭看著這個一向內(nèi)斂沉穩(wěn)的弟弟,“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有夫之婦,還是她是青樓女子?”
“大哥,她很單純不是什么青樓女子,”傅致遠極力爭辯。
“哦!”傅英杰點點頭,“那就是有夫之婦?!?/p>
傅致遠低下頭沒有說話,她和有夫之婦也沒什么區(qū)別,他和她終究是有緣無分,這一切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獨角戲而已。
“致遠,”傅英杰上前拍著他的肩膀,“學(xué)會放棄,在落淚以前轉(zhuǎn)身離去留下簡單的背影,將昨天埋在心底,留下最美好的回憶,讓自己有個更輕松的開始?!?/p>
“謝謝大哥,”傅致遠拍拍他的手背,大哥說過的話他想了無數(shù)遍,可他就是忘不了,忘不了有關(guān)與她的點點滴滴。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被感情左右,明天我和你大嫂要去太古參加軍事會議,大同這邊都交給你了,不要總是悶在房間里,出去走走就會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風(fēng)景?!?/p>
傅致遠沖他點點頭,“知道了大哥,你們快去快回。”
“我好不容易和你大嫂出去一趟,就不能讓我們多浪漫幾天嗎?”傅英杰莞爾一笑,“我們走后,幾位姨娘和兄弟姐妹都交給你了,你是二哥,要多照顧照顧她們,尤其是天佑,這小子太任性了,你這個當二哥的要好好勸慰他,不然以后一定會吃苦頭的,還有幾位叔公,以前多有冒犯,還請他們不要記恨于我?!?/p>
“大哥,”傅致遠一臉笑意,“你這是準備去長住嗎?你可是晉西的頂梁柱,早去早回,不然我可頂不住。”
傅英杰聳聳肩,“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擺擺手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傅致遠看著他的背影,大哥說話怎么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里怪。
“三少是怎么想的,”刁子民看著遠去的小汽車搖頭嘆息,“這么漂亮的美人看都不看一眼,說送走就送走了?”
“怎么你舍不得啦!”嚴舒安拍拍他的胸口,“要不我?guī)湍阕坊貋???/p>
“別開玩笑,我哪有那福氣,”刁子民看看里面,“你說那寧小姐有什么好的,瘦的和竹竿一樣,你看看那小秘書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p>
“收起你的哈喇子,”嚴舒安一臉不屑地看著他,“你懂什么?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什,什么?”刁子民向他靠過去,“你說什么皮囊,靈魂,這是什么意思?”美女就美女吧怎么還有皮囊靈魂的事。
“瞧你那傻樣,”嚴舒安斜眼看著他,“三少是什么人?什么樣的絕色美女沒見過,人家追求的是兩情相悅,身心唯一,懂嗎你?”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就床上那點事嘛!”刁子民一臉不解,“怎么到你們這里還有這么多說辭?!?/p>
“所以才說你是大老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止是床上那點事,還有……算了,算了,”嚴舒安不耐煩地擺擺手,“說了你也不懂,”轉(zhuǎn)身向院子走去。
“嚴老弟,別走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還有什么事?”